1924年秋,萨特以第七名的成绩的考入巴黎高等师范学校哲学专业。第二年9月,他去蒂维尔参加一个表姊妹的葬礼,很快落入情网之中。 萨特头戴一顶大帽子,那是继父的;身着一套黑色服装。他的打扮、风度和气质吸引了参加葬礼的一个年轻姑娘的注意。她叫西蒙娜─卡米耶·桑,图卢兹人,是一个药剂师的女儿。 卡米耶一头淡黄的头发,面容秀美,身材婀娜,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充满灵气,顾盼有神,看人时透出万种风情。她的黑色裙服里面套着素白内装,显得飘逸有致。这个出众的姑娘立即吸引了萨特的注意。在葬礼上他俩你望着我,我看着你,眉目之间已在传情。 葬礼结束,主人请来宾入席。萨特和卡米耶自然坐到一起。他俩正想深入交谈,坐在旁边的客人们──也是他们的亲戚──不断地问这问那,使他们的谈话无法进行。未等酒席结束,他们就悄然离开大家,来到野外。 "你真有风度!"卡米耶赞叹道,一双眼睛火辣辣地盯着他。 "你不觉得我长得有些难看吗?我的眼睛……" "你是长得难看,"卡米耶毫不掩饰地承认,笑了起来,"但你的丑陋让我……你知道我想起了谁?米拉波。大革命中的那位伟人。在葬礼上一看到你,我就想,‘米拉波复活了!’……一样的小矮个,一样的丑陋。米拉波的丑陋具有无穷的魅力,"她用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结束了自己的感想。 他们在蒂维尔呆了4天,没有一刻分开过。无论在精神上还是在肉体上,萨特和卡米耶都作了充分的淋漓尽致的交流,他们的爱甚至达到疯狂的地步,彼此有了亲密无间的关系。 卡米耶比萨特大3岁,聪明、灵活、有才气,同时又很疯狂、自负、玩世不恭。她也很喜欢读书,乔治·桑、巴尔扎克、狄更斯、尼采、……尽收眼底,并且有志于写作。这些都很对萨特的劲。 在性关系上卡米耶十分开放,甚至比萨特更开放。她很小就失去了童贞,在男女情事上很随便。她的美貌和聪明使她有一大群情人。她在房间等待情人时,披着长发,全身一丝不挂,站在火炉旁读尼采和米什莱的作品。那些情人都是她的崇拜者,以能够一承芳泽为荣耀,甚至有获得她的恩宠而激动得哭了起来的。 她接触的男性虽然不少,但像萨特这样既有思想和文才、又是多情种子的男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同她平时交往的那些镇上的律师、职员相比,显然,萨特是另一种类型的人。她为萨特的深刻性和独特风度所倾倒。 在萨特这边,同卡米耶的交往具有跟以前女性完全不同的性质。这既不是同医生妻子那样被动承受,也不是同那些下层女孩那样逢场作戏,缺乏感情因素。这是真正全身心地喜爱一个人,为她不惜一切。此前萨特还从来没有对哪个姑娘动过这种感情。 萨特知道自己不是卡米耶的第一个。但现在他已经不在乎这种初夜权,那种资产阶级的道德观念对他不起什么作用了。他觉得卡米耶曾有过许多情人,这是正常的事情,正像他自己也有过不少性伙伴一样。这里他承认了男女双方在性道德上是完全平等的,没有单方面的要求和承诺。 他对卡米耶说:"我不希望成为你的第一个情人,但我希望成为你唯一的爱人!"他也表达了自己对卡米耶唯一的爱,称她为未婚妻。 他们在蒂维尔依依不舍地分了手,萨特回到巴黎,卡米耶在图卢兹,两地相距很远,再相见最早也得在6个月之后,第二年的复活节。在分离的日子里,萨特不再同那些下层姑娘们交往,他心中只是想着她一个。 萨特对卡米耶的爱情填补了两个方面的感情空白。在巴黎高师,萨特和尼赞共居一室,尼赞也是报考的哲学专业。而这位朋友的沉默忧郁症越来越严重,使得萨特难以忍受,他们的友谊受到很大影响,关系开始冷淡起来。 更为深层的是萨特因母亲再婚而造成的感情失落。他需要有一双女性温柔的手来抚平自己的创伤。当他称卡米耶为未婚妻而自称未婚夫时,姑娘说:"听到你这样称呼我,我对你的感情是那样强烈,远远超过对我母亲的感情!"这话让萨特听起来是那样舒坦,就像天堂传来的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