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时候,外公牵着我,从弯曲的小河边走过。月亮的影子在水里,我和外公的影子也在水里。"嘀嗒",下雨了,雨水落到河里,打碎了月亮。外公笑眯眯地问我:"你知道你的小名为什么要叫笑笑吗?""不知道。"我瞪大了眼睛。"小时候,你特别喜欢笑,于是就叫你笑笑了。" 现在,我牵着外公的手,从弯曲的小河边走过。月亮的影子在水里,我和外公的影子也在水里。"嘀嗒",下雨了,雨水落到河里,打碎了月亮。我问外公:"您知道我的小名为什么叫笑笑吗?"外公瞪大了眼睛,摇摇头。"小时候,我特别喜欢笑……"我的眼泪一滴一滴滑落下来。 谁也不敢相信,曾经"无所不知"的外公,也患上了老年痴呆症。 谷雨时节,山上的茶叶长得正旺。 六岁时,我第一次和外公到屋后的山坡上采茶叶。我不会采茶,便在山上摘了些杂乱的树叶、树枝。外公见了,哈哈大笑:"这只是普通的树叶,可 不是茶叶。""那什么是茶叶?""你看,这儿带小尖刺儿一样的叶子叫做茶叶……" 今年,我拉上外公的手:"走,外公,我们采茶去!"外公却对我说:"采什么茶?采茶干嘛?""泡茶喝,外孙儿现在想喝茶了。"以往,我想干什么,外公都会依着我。可是今天,外公说:"喝什么茶?我要吃饼干。"我的心如同掉进无底洞,只好拿来饼干。外公像孩子一样,一边吃一边说:"好吃!好吃!" 暑假快要过去,我要从外公家返回学校了。妈妈开车来接我回去。 外公牵着我的手,送我到车上,那时天正下着雨,我打着伞,将伞举得高高的,想和外公一起打。 我来到车上,将车门关起来,再将车窗打开,想和外公道个别。外公低着头,打着伞。 当妈妈踩下油门时,外公忽然抬起头,用他那沙哑的嗓音喊着:"笑笑,下次来……采茶……喝茶!" 我和妈妈都哭了。此时,窗外,仿佛也是一片泪雨滂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