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贾宝玉被打后,袭人决定背叛贾母向王夫人投诚。但王夫人对贾母房中出身的袭人并不信任,只把她当成宝玉身边保姆一般得力丫头。所以,袭人与王夫人看似一番交流得到了王夫人强势,实则言语中,王夫人连续三次设圈套试探她,稍一不慎就会像晴雯、金钏儿一样下场。 [一] (第三十四回)"不管叫个谁来也罢了。你又丢下他来了,谁服侍他呢?"袭人道:"二爷才睡安稳了,那四五个丫头如今也好了,会伏侍二爷了,太太请放心。恐怕太太有什么话吩咐,打发他们来,一时听不明白,倒耽误了。 王夫人说这段话不是赞扬袭人工作能力强。而是表明对袭人的不信任。她派人来问贾宝玉情况,当然是袭人知道的最清楚。可她不想听袭人的汇报,更愿意其他丫头来说。证明袭人并不取信于她。 王夫人虽认可袭人能力,知道她在贾宝玉身边值得放心,但也不过是主奴情义。她问袭人"你又丢下他来了,谁服侍她呢",带着指责。 贾宝玉被打后情况危急,袭人却跑来她面前露脸太不懂事,与她不一条心。 袭人应付王夫人诘问胸有成竹,借夸其他几个丫头能服侍会服侍,变相说自己调教的好。又说她劝贾宝玉饮食不贪多暗夸自己谨慎。听闻王夫人唤人,自己赶过来是对王夫人重视。脂砚斋不禁对袭人夸奖【蒙侧批:能事解事能了事。】 [二] (第三十四回)"我恍惚听见宝玉今儿捱打,是环儿在老爷跟前说了什么话。你可听见这个了?你要听见,告诉我听听,我也不吵出来教人知道是你说的。" 王夫人问袭人是否"贾环告密"是第二重考验。也是之前回答让她满意的附加题。但这一问凶险程度考验最大。 王夫人诱惑她:"你要听见,告诉我听听,我也不吵出来教人知道是你说的。"一定记住,谁也不要听信这样的话,皆因一旦说了就没有任何人会替你保密,自己还会落得口风不严不可信的信誉危机。 袭人若受不住诱惑,供出贾环,将彻底失去晋升准姨娘的资格。王夫人能接受一个口风不严的丫头,不会接受一个背后讨论主子是非、嘴巴不严的儿子侍妾。王夫人越重视贾宝玉,越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总有人说袭人是怡红院告密者,只此一件事就证明袭人绝不会告密,否则她不可能被王夫人认可,晋升她为准姨娘。王夫人的"父母心",只从她反对宝黛姻缘就知道绝不含糊。 [三] (第三十四回)王夫人听了,吃一大惊,忙拉了袭人的手问道:"宝玉难道和谁作怪了不成?"袭人连忙回道:"太太别多心,并没有这话。这不过是我的小见识。 虽然没从袭人嘴里挖出来贾环告密消息,王夫人并不死心。听袭人建议贾宝玉应该搬出大观园与表姐妹避嫌后,又一次设圈套套问袭人口风。 ①贾宝玉十几岁还在园子里与姐妹们厮混不妥当,王夫人比谁都清楚。 ②贾宝玉与林黛玉有情,王夫人比谁都清楚。 ③贾宝玉不顾"男女授受不亲"进大观园,就是王夫人与贾母争夺控制权,她比谁都清楚。 ④王夫人故意问袭人,是再次确认袭人是否可靠。以及这件事她有没有和别人说。 就像第三十二回,贾宝玉对着袭人向林黛玉诉肺腑,贾宝玉走后薛宝钗马上走出来,证明她一定听到了一些内容。她明明看见袭人哭了,还问她"毒日头底下干什么呢",又说"这个客也没意思,这么热天,不在家里凉快,还跑些什么!"是讥嘲林黛玉,暗示她听到刚才的谈话,诱着袭人说不说贾宝玉"诉肺腑"的内容,袭人依旧口风紧闭。 豪门贵族自有他们的语言风格,绝不是我们日常的直来直去。王夫人经过有意无意几次试探袭人,又听了袭人发自肺腑的真心实语,更早知道二人有"偷试"之情,才决定给袭人脸面,晋升她为准姨娘。 袭人孤注一掷的铤而走险,证明押对了。同样面对王夫人问话,她能转危为安,晴雯却没处理好,落得被撵惨死下场,证明人的情商实在有区别。袭人为人处事,让人敬服是不错的。 文|君笺雅侃红楼 别忘了关注:君笺雅侃红楼,动手转发一下,没准您的朋友也爱看,感谢赞赏。 本文资料重点引自: 《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 ; 《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1990/2018 ; 《红楼梦》程乙本·启功校订; 《红楼梦》绘全本·清·孙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