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从我头上跨过,疾驰而去,像躲开垃圾一样避之不及。我像是一个遗老,被环境唾弃。我的素材还不够支撑起我的剧本,如果我从旁审视,看见的也不过是一个稚嫩的孩几。人生不过就是两台戏,一场演给别人,一场演给自己。我开始不在无关紧要的情节上花太多镜头,因为我生而不是为别人演戏,哪怕有人感到观众没有得到应得的尊重,因为他们只热衷于看无聊的扯淡吹皮。 人生天然不需要脚本,明智的人从不等到别人在他死后立传。但我看到这个令人恼火的写作指引居然还在愚蠢的规定参考文献,所以由衷地质疑原创的尊严。为什么我们吃着别人的文化还引以为荣,因为异教徒被焚烧而剽窃者却享尽殊荣。我再也写不出什么抑扬顿挫金玉良言,因为所有的语言习惯都陷入押韵的怪圈,如同无尽的圆周率与和谐的死水,两年三年,没有进展。我看见不识笔墨为何物的小丑大行其道,也看见目光深邃的画家卧死窗前。一个孩子跑过来要探讨艺术这两个字眼,发现它还被政治豢养在猪圈。 也许有人写作的时候太激动而死于心脏病,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发射口,就像摸遍全身终于找到合适的语言来回馈教以他道德的人的一样,说出三个字之后走向了高潮。多么伟大啊,就像文艺复兴一样,大声将自由喊出来吧,你将被当作精神病一样对待。千万不要让孩子看到谜底,越晚越好。看见的人,再也看不见了。然后我果断的弃医从文,又弃文从武,再弃武从良。然后乖乖回来躺进为我准备的棺材。 在这个崇尚内敛的国度里,出门之前必须披上歌颂的外衣。蝉为什么只能活一季?因为它肆无忌惮聒噪不息。我买过许多本十万个为什么,但是那只解决了我一部分问题,我从自然穿越到人文,然后就被孤寂抛弃在夜里,就像站在远古世纪的荒原,没有恐龙从身边经过,甚至看不见巨型蜥蜴。我尽力背诵我学的人文知识,发现那都是什么啊,是他们喂给你吃的共米。我放弃了寻找志同道合,因为最为相似的目的,通常会酝酿最尖锐的一对天敌。 现在我将无视这些琐碎的质疑,在黑夜里沿着我不切实际的幻想一路走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