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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也放荡第十四章陪读中考冲刺一中亲情拯救死而复


  第十四章 陪读中考冲刺一中
  亲情拯救死而复生
  故事概要:2014年6月11日、12日、13日,儿子秦凯歌即将迎接中考,这是我们全家人的大事,我、妻子叶红霞、儿子凯歌,我们三人进行责任划分,分工协作,合力冲刺中考一中。我渐渐挺过重度抑郁的折磨,逐步回归本性。
  五一,本家最小的侄子秦凯结婚,我负责车辆安排和去陪两位媒人皇后村接亲迎娶,在亲家-村书记崔明凯家中见到一本硬壳精装版《天水风韵》,著者柳海燕。我仔细阅读之下,方才清楚柳海燕的艰辛奋斗历程,情不自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痛悔不已。
  当晚夜半时分,我从睡梦中醒来,身无所依般独自一人去了柳海燕的墓前,我哭诉情怀,乞求柳海燕的原谅。我开始有死而复生的的新生感悟。
  春节后,我计划把以往散乱的制度汇编成为一部《凯远集团管理制度汇编》,有机会呈报萧凯远董事长、副董事长兼总裁萧健,邀功请赏,盼着再次启用。即使不能重新启用,我也不至于虚度时光。
  我不能消极怠工,自甘堕落,我决计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继续在凯远集团建功立业。
  一、陪读中考冲刺一中
  ①对比王涌滋境遇
  2013年的春节、元宵节、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国庆节、元旦、小年等重大节日在我的严重抑郁期内,如白驹过隙一般转瞬即逝。
  2014年的春节、元宵节等阶段节日悄然来临、又将在后知后觉中飞驰消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世界就这样不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按部就班地流转。
  作为1970年出生的"70后",我们的出生年份的尾数为零,且我的生日是阴历正月初六日,按我们山东某地农村的农历算法、公历算法,我过了当年生日就算增加一周岁,因此,计算我的生日和我们该批"70后"初始一代的的周岁年龄相对简单、快捷。
  2014年的阴历正月初六日(阳历2月5日),凯远集团的正式上班日当天,我就可以宣称自己的年龄四十四周岁了。
  中国农村习惯上常用的虚岁年龄计算方法,按出生后所经历的日历年头计算,即生下来就计算为1岁,以后每过一次新年便增加1岁。一般按农历新年算,也有按公历算的。例如,12月末出生的婴儿,出生后就算1岁,过了公历1月1日或当地农历新年又算1岁。这样,婴儿出生才几天,已算虚岁2岁了。绝大多数人认为这种虚岁计算方法不科学,弃之不用。
  周岁年龄又称实足年龄,指从出生到计算时为止,共经历的周年数或生日数。假如2014年7月1日零时进行人口普查登记,一个2013年12月1日出生的婴儿,按虚岁计算是2岁,实际刚刚6个月,还未过一次生日,按周岁计算应为不满1周岁,即0岁。周岁年龄比虚岁年龄常常小1~2岁,它能正确反映人们的实际生存年岁,是人口统计中最常用的年龄计算方法。周岁—出生时为0岁,每过一个公历生日长1岁。
  对于44岁这个年龄,很多人同龄人非常忌讳,对外自报实际年龄时往往会自减1岁自报43,有的会自加1岁自报45,都会刻意避开自报44岁这个年龄,似乎可以不经过"44岁"这个年龄跳级健康长大或者衰老,与死的期限有逃避的功力。
  这种做法因"44"与"死死"的谐音缘故有关,何况是"死"一次不过关,还要"死"两次,所以人们大都尽力避讳。
  我却不以为然,不分任何场合,只要有人询问,我经常故作诙谐地自报年龄说:"四十四周岁,七零年的老狗了"。
  因为我们无论怎样避讳,"70年的老狗"都已经不可抗拒地进入自然衰老的规律,步入中年行列了。我的同龄人中儿女大都进入高中,有的甚至已经大学临近毕业了。岁月催人老,儿女的成长也昭示着我们这一辈的衰老啊。
  2013年整年、2014年元宵节前,我因为被撤职流放,自然没有了晨练活动、早餐例会等待遇。每天早晨7点,母亲做好早饭高声喊我吃饭,我慵懒起床,下楼。母亲所做的早餐一般是米粥、一个菜样,我就着馒头简单就餐完毕,开车到铝业公司原料厂上班。
  每天,我四次人脸识别考勤上班,却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我关上房门,独在办公室,通过电脑观看看电影、电视剧等,别无消遣和娱乐。
  对于某些影剧,我百看不厌,重翻播放,对其中的著名台词烂熟于胸,张口即来。一些年代久远的影视剧,我凭记忆苦苦思索到几个关键词语,千方百计搜集来观赏,为此,我不惜缴纳会员费注册了好几个视频网站,只为了在上班时间不得空暇胡思乱想,加重抑郁症症状。
  每个月,我有四天的休班时间。由于我在铝业公司原料厂的采购员编制,一个可有可无的闲差,我无知无权,相当于提前退居二线一样。凯远集团总部和铝业公司没有一个领导过问我的现状,给我安排具体的工作事项。我不能出面找铝业公司领导主动揽权,让某些人担忧我东山再起,威胁到她的官位,"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唯有得过且过,整天浑噩度日。
  妻子叶红霞所在的铝业公司成品过磅房,五个女工编制,她们每三天值班一个24小时,在家休班24小时。我尽量安排自己的休班时间和妻子叶红霞在同一天,我们吃完早饭后,联合她的朋友,一起开展码头乡百年枣林摘枣、寿光大棚割蔬菜、登攀鹤伴山等活动,游玩散心。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程佳庆哥在长信集团内蒙古某旗长子公司任法人代表兼执行总经理期间,他自己身患高血压病,却为了工作应酬整天喝酒,特别是当地某些场合遇到女人敬献哈达,他性情中人,不善推辞,每每大醉而归。醉后,他独在宿舍无人照料,呕吐也罢,昏迷也罢,都是一个人在外地独自承担。2012年,晟哥从内蒙古调回长信集团内地,降职负责物流公司,他就自暴自弃,整日酗酒麻醉自己,恶意透支身体的健康,导致42岁时英年早逝去世。大姨姐一个女人家独立支撑家庭,辛苦无人知,只能打落牙齿吞咽。
  如今,我因为妄议年薪而被撤职流放,和程佳庆哥的情形何其相似。如果我因为抑郁,喝醉消愁或者抑郁早死,我未成年的儿子凯歌、我年过70岁的父母、我的妻子郝红霞,他们如何应对世俗势力,体面和尊严地活下去?
  2013年12月21日,XX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宣判省国土厅副厅长王涌滋受贿案,对被告人王涌滋以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并处罚金人民币六百万元;查封、扣押、冻结在案的受贿所得房产、车辆
  及赃款1038万余元上缴国库;其余赃款5267万余元继续追缴,上缴国库。王涌滋当庭表示服从法院判决,不上诉。
  经审理查明,2007年至2017年,被告人王涌滋利用担任天水县人民政府县长、中共天水县县委书记、省国土厅副厅长等职务上的便利或利用省国土厅副厅长职权和地位形成的便利条件,为相关单位及个人在获取扶持政策优惠、建设项目配套费减免、职务晋升等方面提
  供帮助,直接或通过其特定关系人索取或收受相关人员给予的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6305万余元。
  XX市中级人民法院认为,被告人王涌滋身为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利用职权和地位形成的便利条件,通过其他国家工作人员职务上的行为,为他人谋取不正当利益,索取或非法收受他人财物,数额特别巨大,其行为已构成受贿罪。王涌滋具有索贿情节,依法应从重处罚。鉴于王涌滋到案后如实供述自己罪行,主动交代办案机关尚未掌握的绝大部分受贿犯罪事实;揭发他人犯罪行为,查证属实,有重大立功表现;认罪悔罪、部分赃款赃物已追缴、揭发他人犯罪对侦破案件起到一定作用等,具有法定、酌定从轻处罚情节,依法对其从轻处罚。法庭遂作出上述判决。
  王涌滋被判刑入狱后,他在天水县创立的"天水发展模式"倍受诟病和抨击,认为他倡导工业圈地运动,边上边补手续,大量粮田被征用,其中大部分是重污染企业,危害子孙后代。他收取贿赂,一些违规项目均批复合格。
  天水县人对王涌滋津津乐的却是他和柳海燕的艳照门事件,以及王涌滋酒局每逢酒局应酬必喝茅台、收藏茅台酒的癖好。
  临双规前,王涌滋已经通过马桶下水道倾倒了数百瓶茅台,还余下2163瓶(包括50年、30年、15年、500ml普通飞天及各种大容量瓶装等)。该批茅台酒每瓶都业经委托方聘请茅台集团进行了专业鉴定。
  2013年12月26日,产权交易拍卖中心通过网络拍卖平台对茅台酒标的进行公开拍卖。
  通过观看网上宣判,王涌滋头发全白了。他原将在暗无天日的监狱收押服刑5475个日夜。他现年51岁,出狱后66岁,这是按照正常计算,如果在监狱承受不了落差打击,也许用不了一年呜呼哀哉,为名除害了。
  现在,我在铝业公司原料厂享受着部门经理、三级厂长的工资待遇,退居二线,如果这样再过17年就可以平安着落,退休。
  王涌滋做监狱服刑,我撤职流放,对比之下,我的境遇相对好多了。我们两个多伤害过柳海燕,今天的结局是罪有应得!
  回忆起程佳庆哥去世后我大姨姐的种种遭遇,以及他父亲因缺乏赡养、每天捡拾垃圾的图景,我唯有逐步振作,坚强走出抑郁,才能对得起自己的亲人啊。
  ②儿子凯歌中考
  1986年9月,我十六岁时进入华山中学就读三年。2014年,我的儿子秦凯歌十六岁。
  在2014的6月11日、12日、13日,他即将参加为期两天半的中考,9月1日进入天水第一高中或者其它学校就读三年。
  1986年、2014年,一个是我进入高中的年份,一个是我的儿子凯歌进入高中的年份,二十八的时光转瞬即逝。
  也许是我们父子的缘分吧!我和儿子凯歌小学、初中、高中的就读年龄是同一个年龄段。唯一的不同是,儿子有希望进入某一所大学就读,而我此生已经没有机会进入大学校园了。
  按照我们"70后"一代人在90年代的中国法定结婚年龄,男22周岁、女20周岁,天水县地方政府强制延迟一岁。即使按地方政府的法定结婚年龄,我们顺时结婚、自然生育,2014年儿女20岁左右很正常了。
  实际上,我们周边的很多同龄人的儿子或者女儿已经是大学生、高中学生了。我由于晚婚,儿子凯歌1998年7月生人,属相虎的,算是和我这一代同龄人中孩子最小的一批了。
  岁月催人老啊。1983年初中-2014年,31年的时光转瞬即逝,我已经从懵懂无知的少年,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四十四岁的中年大叔。虽说不少人审视我的面相,说我不像44岁,但我有自知之明,因为体力、记忆力等衰退厉害,不服年龄只是外强中干的强撑架势罢了。
  2014年元宵节刚过,2月14日晚上,儿子凯歌通知我说,2014年2月16日(星期天),初三毕业班整个级部将召开"中考誓师大会",学校要宣读招生政策等,原则上要求家长必须到场,最好是父母亲临现场、不让爷爷或奶奶代劳,他们记忆力不好,无法正确传达校方文件精神。
  "好的,我请假休班,一定按时参加。"我向儿子凯歌许诺答应。
  回想起自己以前对儿子凯歌的教育和培养,我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差劲和糟糕的施教失败者。为了我个人在凯远集团的所谓工作降职以及其它的情感纠葛,我深陷其中严重抑郁得生不如死,对儿子的教育和学业没有真正尽心尽力过。我确属自私自利啊!
  不同于我们"70"后一代就读中学时父母、老师对我们的散养方式,儿子凯歌他们这一代在中学时代的先天压力就非同寻常。
  在儿子凯歌出生前的两年,1996年开始,国家开始了大学分配工作的双向选择、自由择业的试点,国家不再负责分配工作。
  儿子凯歌出生的当年,1998年,大学生由国家分配工作的制度基本取消。
  凯歌一岁时,即1999年,中国的大学开始扩招,进入普通高校已非难事,上大学等于拿到了"铁饭碗"的黄历早已过时。
  凯歌二岁时,即2000年,中国高校扩招、供给增大和市场需求匹配出现矛盾,出现了"毕业即失业"的问题,形成了一个长期的就业压力。
  所以,自2000年后,中国的家长、学生所关心的侧重点不再是能否上大学,而是上什么样的大学,哪一所好的大学,最好的至高目标当然是211、985高校。
  由于凯歌一代实行小学6年、初中3年的九年义务教育,学生的竞争重点集中在了高中特别是当地的重点高中上,竞争激烈程度犹如我所在的80、90年代的中考中专、高考大学"千军万马过过独木桥"的态势。
  在儿子凯歌的幼儿园、小学阶段,我对他的学习基本放任不管,名其曰为:给凯歌一个快乐的童年,不想过早地给他成长的压力。其实质是我偷懒贪玩,没有提前考虑过他的教育发展和规划、有让他能赢在起跑线上的深谋远虑。
  凯歌的幼儿园、小学1-2年级,都在我们农村的乡镇学校就读。身边的农村同事、朋友、亲戚都极力看好天水县城的教育资源,托关系、专门路,已经早将子女送到县城学校就读。
  2009年8月,儿子凯歌升三年级前,同一个乡镇的初中老师朋友杨树恺找到我,鼓动我让凯歌进入天水第一实验小学,我们两人负责轮流开车接送学生。"实验小学,只要你愿意让凯歌去,我问我同学要两个名额"。他蛮有把握的承诺。
  临近开学,杨树恺却只能问同学要来一个名额,让他自己的女儿杨美丽一个人进了天水第一实验小学,对凯歌的学籍调动表示抱歉,无能为力了。我第一次打电话请求已从实验一小调任天水县教育局的成雪华帮忙,他凭借和和时任校长的私人友好关系,在开学第二天让凯歌进入实验一小。
  2010年8月,凯歌小升初时,我本想让他进入教学质量最好的天水一中初中部,但由于天水县教育局执行了当地历史上最严格的户籍划片招生制度:按常住人口居民子女户籍与父母(或其他法定监护人)户籍相统一、按实际居住地入学,成雪华再次托关系让凯歌进了新建的华山实验初中。
  2014年左右的城乡差距缩减显著,但教育资源配置仍然不公平,县城的师资配置等远远高于农村的各乡镇中学。如果按照凯歌户籍所在地乡镇初中的初升高招生名额,天水一中每年只从乡镇初中招生35名左右,而凯歌现在的华山实验初中,由于地处县城,历年的招生名额在180名左右。在校人数却不相上下。
  作为县城区域教育的既得利益者,我庆幸自家能进入特权阶层,让儿子凯歌进入县城较好学校接受教育。也许这就是中国的庸俗土壤吧,每个人都口口声声咒骂贪官和抨击现行的某些特权制度,但如果自己当了官或者享受到既得利益,却又另当别论,有过之而不及。人性本恶的自私所致啊!
  和我所在的1986年初升高考入学校一样,2014年的中考学校也是等级划分显明的。
  初升高的录取学校中,天水县最好的学校是天水一中,它现在仍为省重点高中、新增清华北大保送生试点。紧随其后的是我的母校-华山高中,但师资配置、教育设施等仍无法和天水一中相抗衡,不在一个档次。
  其它的高中如华西中学、魏明中学等,师资根本无法和华山高中对比,历年基本没有考出一个一类本科生,一般考出的都是职业技术学院等二三本高校。鹤伴高中是私立学校,是天水县的贵族学校,因为在县城,毗邻天水一中,一些有钱有势的家庭都花高价让自己学习不太优秀的子女进入,教学质量和华西中学、魏明中学在同一档次,远远落后于华山高中。
  我原先心目中的圣地-天水师范学校,早已在2000年在原址上进行扩建,更名为:天水职业学院。它历年的招生名额最多,但它的声名日益败坏日下,和我当年的技校、职业中专相差无几,基本上只有学习不入流的学生才报考。天水职业学院管理松懈,对学生的某些行为放任不管,发生过数起未成年青年男女学生偷着在校外租房同居生怀孕、流产事件,有的学生走马灯般换异性朋友,没有起码的道德标准,甚至有的女生寻求刺激被人包养无异于援交女,每逢节假日定期应召,时有被傍大款的新闻。天水职业学院简直已成一个大染缸,好学生进入了也被带坏了。家长不到万不得己,没有谁愿意送子女送入天水职业学院。
  我们家长最大的期望,自然是子女能中考进入天水县最好的高中-天水第一中学,无人不愿意退而求其次。
  2月16日上午九点,在天水实验初中的阶梯大礼堂里,初三级部的六个班的学生坐在课凳上,家长们环绕坐在高处的阶梯塑料椅子上。我能看到儿子凯歌在队伍中的坐姿身影。
  大会在国歌与校歌声中拉开序幕。开场视频《经历风雨见彩虹》展示了初三毕业班学生们三年来刻苦学习、不甘落后的旅程镜头。
  教导主任赵裴建峰坐上主席台宣读文件,扩音喇叭传播出家长们、学生们最为关心的高中招生名额、比例等:
  "各位家长,同学们,2014年,我们天水县所有在校初中学生,包括县城和各乡镇共计7300名,招生名额为:天水一中1800人、华山中学1600人、鹤伴中学700人、魏明中学600人、职业学院2000人、华西私立400人,全县高中阶段、含职业学院普通中专班,共计招生计划7100人。中考后,将有1200人无学可上,或者去外地私立学校。
  按照往年的招生惯例,我们华山实验初中有21%的指标生、3%择校生。据此计算,天水一中招生180个、华山高中招生160个,但今年,教育局最新制定的招生政策,县城的初中考生或者报考天水一中,或者报考华山高中,必须二选其一,不能重复报考。"
  我伸长脖颈,认真倾听记录一字一句,比以前给总经理秦鹏做会议纪要还要认真,生怕漏掉一个关键的字。
  听完教导主任赵裴建峰讲解的最新招生政策,我第一次为儿子凯歌的学业成绩排名紧张。儿子凯歌和我青春时期一样任性贪玩,学习成绩如坐过山车,忽高忽低。2014年,凯歌所在的华山实验初中,报考天水一中能录取的学生,学习成绩必须在本校级部180名以上,报考华山高中,学习成绩必须在本校级部160以上。凯歌的成绩一般在本级部160名左右浮动,正常发挥冲刺天水一中没有问题。如果儿子凯歌临场发挥不好,我只能花高价托关系进入华西私立学校。
  我的底限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儿子凯歌报考天水师范学校原址上改建的职业学院。但报考天水一中,还是我的母校-华山高中,必须二选一,确实是一个难以抉择的命题。
  教导主任赵裴建峰继续讲话,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后面的巨大荧屏上写着:奋斗当下、掌控未来。他开宗明义宣读道:
  "家长们,老师们,同学们,我们今天在此举行中考誓师大会,向中考发起最后的冲刺。我谨代表学校向全体初三学生表示真诚的祝愿,祝愿你们经过100天的奋斗,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取得理想的中考成绩,走向成功,走向更美好的未来!同时,我代表学校向奋战在一线的初三级部全体老师们表示亲切和衷心的慰问!
  三年前,同学们带着父母的殷切期望和自己的伟大理想,踌躇满志跨进我们华山实验初中的大门。时间在同学们的奋力攀登中悄然而逝,弹指挥手间,中考已然在即。
  再过一百天,同学们就要整装上阵,踏上中考的考场。面对流金似火的六月,面对人生中第一次重大的选择和挑战,我们只相信"狭路相逢勇者胜"的"亮剑精神",不退缩、不丧气、不抛弃,勇于拼搏和奋斗。
  一百天,短暂如同朝露,因此,我们全体初三毕业班的同学们必须精打细算,科学安排,及时弥补过去的缺漏和不足。为了帮助同学们更好地备战中考,借此机会我送同学门三句话。"教导主任赵裴建峰左手拿着话筒,右手拿着激光笔,根据PPT上的主旨提纲,侃侃而谈:
  "第一句话是:伟大的目标构成伟大的心。
  哈佛大学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关于目标对人生影响的跟踪调查,调查者得出结论:目标对人生有巨大的导向作用。
  成功在一开始仅仅是一个选择,但是你选择了什么样的目标,就会有什么样的成就,就会有什么样的人生。由此看来,设定目标是你人生的一件大事,它将决定你在未来能取得多大的成就。也就是说,你的目标就是你的世界的天空:你究竟能飞多高,取决于你所设定人生目标的高度。我们每一个同学都应该有一个既定的目标,锁定目标,奋力攀登,就像雪域高原上的雄鹰一样勇敢地去追逐心中的太阳,那样一定就会取得成功。如果一个人没有人生的奋斗目标,就像大海中迷失方向的航向的航船,永远无法到达成功的彼岸。"
  "家长们,同学们,我国的中考制度、高考制度,它们的核心问题就是根据学生考试科目总分集中录取,这导致我国的整个基础教育,围着升学教育而转。从幼儿园开始,学校、老师、学生就关注未来高考的核心科目学习,其他学习和能力培养有被边缘化之嫌。在集中录取制度下,不管科目怎么改,考试次数怎么设计,暂时都难以改变基础教育的基本教学方式。因此,只要高考的指挥棒不变,我们就必须围绕应试教育的高分而战。我们中考必须考上重点高中等最高层次、最高等级的学校,才能有更好一步的发展。
  当前,中考是同学们最终的总体目标,它是由一个个切近的具体目标逐步推进而实现的,因此,每个阶段性目标的实现都关系到总体目标的实现。同学们一定要确定好中考总体目标和和具体的阶段目标。清晰的目标能够协助我们走向正确的方向,不至于走许多冤枉路,就好像赛跑选手一样,他们都是朝着终点进发,目标就是第一个冲线。更重要的是确定目标能使我们集中意志力,并清楚地知道要怎样做才可获得要追求的成果,最终考上最理想的学校。"
  教导主任赵裴建峰长长吁一气,从主席台拿起水杯,喝了一杯水,继续脱稿进行主旨讲演:
  "我要讲的第二句话是:自信是成功的基石。
  美国作家爱默生说:"自信是成功的第一秘决"。中国也有一句格言:"思其败则必败,思其难则必难。信其行则可行,信其成则可成"。
  面对中考这严峻的挑战,在最后一百天的时间里,同学们要克服自卑、畏难的心理。在任何时候都要相信自己,只有自信才能拯救自己,只有自信才能在人生的竞技场上发挥出最佳水平。充满自信,是决胜中考的必胜前提。同学们要充分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老师的指导,昂首面对,勇往直前。
  现在,父母、老师逼迫同学们强制学习的最通俗的说教,同学们早已耳熟能详、厌烦透顶:如果你不好好学习,怎么考上好的大学啊?如果考不上好的大学,以后怎么找到好的工作啊?如果找不到好工作,你的生活会怎么好?如果没有好的生活,谁会嫁给你或者谁会娶啊呢?可以简述为:好的大学、好的工作、好的生活或好的人生!诸如此类的教诲、不厌其烦的说教,每个时代的父母、老师,甚至说辞历经数代都被不变。当年我们的父母、老师这样教育我们一代,现在我们一代为人父母,也这样教育自己儿女,甚至变本加厉,说辞、打骂更加痛心疾首。有时,儿女也会反驳:大道理你都懂,那你当年为什么不好好学习?有的家长顿时语塞、无言以对,有的家长开始痛陈历史、痛定思痛:正因为我们当年没有好好学习,现在才后悔,我们又没有办法穿越返回到当年,无法改变既定的历史,所以才不希望你走我们走错的路啊!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啊!
  同学们,我们学习的最终目的,不谈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不考虑言行不一的中国虚伪教育,我认为:其实质就是为了掌握必要的知识、技能或者称通用游戏规则,作为进身的准入证或阶梯,竞争淘汰后进入更高一级的阶层,改变自己的现状,让自己生活的好一些、有尊严一些。我们现在应试科目的学习,大学毕业后走上社会可能80%没用到,比如英语。但是,正是这80%,将来可能就将你挡在一个上升等级的准入外面。古时候的书生进京赶考,现在的大学高考进入211、985等,古今同样的道理,概莫能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考虑的首先是自身必须有能力。
  现在,我们每一个同学必须树立起考上理想高中的信念。坚定的信心,将使我们的潜能和聪明才智得到充分发挥,使每一同学都能做到最好的自己。我们坚信:洒下的辛勤汗水,必将浇灌出参天大树;我们坚信:今天的差距不是明天的结果,而今日汗水必将催开明天的鲜花,因为,上天永远垂怜那些有信心、有准备的人!"
  教导主任赵裴建峰停顿了一会,略作休息,他扫视整个会场,安静无声的会场让他满意颔首,他站起身讲演:
  "同学们,我的第三句话是:态度决定一切。
  美国心理学之父威廉-詹姆斯说:"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发现是:人们可以通过改变自己的态度,从而改变人生。"这句话是至理明言。改变行为的关键是转变态度,而要转变态度的关键就是提高思想认识。
  人在做事时,有两种不能。一种是技术上的不能,另一种是态度上的不能。技术上的不能,可以通过不断地反思和学习来改善,而态度上的不能,则注定了你必将失败。所以态度上的不能才是致命的,而大多数人的不能,追根溯源,正是态度上的不能。
  同学们,经过初中三年的万米长跑,在这最后的100天冲刺阶段,我们已经毫无紧张、怯懦、动摇和倦怠的余地,只能像猛虎下山一样向着终点冲刺。我们某些同学不要因为一时的落伍而 、悲观,而是要勇于奋起直追。
  今天,我们拼搏中考,不再是简单的有学上,而是为了将来有好的大学上,有名牌大学上,有211、985大学可上,所以中考的竞争仍然十分激烈。只有基础扎实,知识全面,能力过硬的强者才能捷足先登。在这一百天,练习的难度将进一步加大,知识的容量将进一步扩充,考试的次数将更加频繁,同学们唯有依靠顽强坚韧的意志,来应对磨炼和压力。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不管遭受什么挫折,不管每次考试成绩的优劣,都要以积极的态度正确对待,永不言弃。要从困难中获得动力,从挫折中取得经验,从失误中找准方向。就像篮球巨星乔丹说过的那样:"我会接受失败,但我不会接受放弃"。
  老师们,同学们,决战中考的战舰已经起航!让我们凝心聚力、风雨同舟,日夜兼程,再博一百天,让我们凭激情实现梦想;再博一百天,让我们凭实力铸就成功!
  最后,衷心祝愿初三学子在今年的中考中旗开得胜,金榜题名!
  谢谢大家!"
  最后,教导主任赵裴建峰挥舞右臂给同学们鼓劲,结束了自己的讲话。同学们和家长们热烈鼓掌。他的演讲煽动力毫不逊于刘德华总经理。
  在阶梯座椅上,我默默思索教导主任赵裴建峰的演讲全稿,特别是他演讲的三句主旨词:"伟大的目标构成伟大的心"、"自信是成功的基石"、"态度决定一切",犹如醍醐灌顶,我的心胸有豁然开朗的光明感觉。我完全可以应用到我的生活和工作中,助我尽快走出抑郁的人生低谷时期。
  当年,在我的小学、中学读书阶段,父亲对我所说的一些生活苦难、
  没有文化的艰难、人生不平等诸如此类的言论,由于我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当时毫无感同身受、休戚与共的感觉,基本上是置若罔闻、无关痛痒,权当耳边风。我甚至对父亲的说教不厌其烦或无动于衷或叛逆反抗对着干。有人说是代沟,其实质就是没有经历过生活的磨难。
  一代一代传承。儿子凯歌1998年出生,自他记事起,家境开始富裕,他一直身在象牙塔内,或者温室内,风刮不着雨淋不到,从来没有体会过生活的艰难和稼穑之苦。虽然国家出台政策试图逐步缩小城乡差距,但由于历史遗留下的诸多问题,正如美国的黑人种族歧视相似,万变不离其宗,在中国的农民永远低人一等。我自己受苦累倒也罢了,我不希望儿子凯歌再重走我的老路,备受人生的歧视和屈辱。我盼着他能考上一个较好的大学,改变自己的命运。
  初三级部上学期期末考试第一名学生韩芷萱代表优秀学生登台,她毫无保留地分享了自己的学习方法。
  一位初三任课老师为毕业班带来了《经历风雨见彩虹》主题励志演讲,鼓励同学们目标坚定,奋力前行,相互赶超,勇往直前。
  校长舒新耀向在场全体学生发出了"奋斗一百天"的青春动员令,为各班授冲锋旗,六个班的班主任登台领冲锋旗。他们返回各自的班级,站在第一位领队位置,全体学生们起来静候。
  校长舒新耀部带领,全体面向校旗,昂头挺胸,看着PPT显示屏上的誓词,齐声庄严宣誓:
  "卧薪尝胆,奋战百日,瞄准重点高中;破釜沉舟,吃苦三月,当圆升学好梦。"
  "今日寒窗苦读,必定有我;明朝独占鳌头,舍我其谁? "
  800多名青年学生齐声叫喊,震耳欲聋。家长们深受触动,有的站起来和同学们一起高声呐喊、助威。
  誓师大会结束后,各班召开了班会。班主任赵东晓重申了2014年招生政策、招生名额等,并发放了上学期同学们的学习成绩、班级及级部排名等。
  会后,班主任赵东晓点名下我,单独谈话,她说:
  "秦凯歌上学期他考得不错,考了160名,进步不小。但他的学习成绩还需要稳定。按照我们实验初中进入一中的比例,必须持续稳定在150名以上才有把握。如果进不了一中,又不能报考华山高中,对秦凯歌的将来成长就非常不利啊。学校努力,也需要家长监督啊。"她很迫切的告诉我说:
  "凯歌不是笨孩子,本质善良,不惹是生非。但现阶段学习时第一要务啊!"
  "好的,赵老师,我以后注意。"我唯唯应诺,实在痛恨自己过去过分沉溺在自己的幻灭中,而对儿子凯歌的学习成绩和将来成长关心不够。
  儿子凯歌中考报考志愿必须在天水一中和华山高中两个学校中选择其一,虽然现在华山高中的师资配置等和天水一中仅仅略逊一点,但我不想我的儿子凯歌就读我的母校,触及我的旧日情殇。
  现在即使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华山高中仍是内心深处的伤心之地!我希望华山高中能彻底遗忘掉我这个学生:华山高中历史上第一个文学社-萌芽的报纸主编,也是因为一个因打架被开除的学生(不敢提决斗之类的名词)。
  即使历经奋斗,我现在有过一点地位、名声,也难以摒弃内心深处的隐痛和自卑,无法让华山高中引以为豪。
  现在的我,年过四十,深知生活的困难艰险,我只希望儿子凯歌能好好学习,首先进入天水一中,才有希望考上211或者985之类的院校,毕业后能进入国家体制内当公务员,或者进入国企、外资企业等,衣食无忧,生活体面有尊严。
  第一等级 公务员 中国自古以来学而优则仕(官本位),公务员按照国家规定享受住房、医疗等补贴
  补助等福利待遇。
  国家根据经济社会发展水平不断提高公务员的福利待遇。公务员实行国家规定的工时制度,按照国家规定享受休假。公务员在法定工作日之外加班的,还给予相应的补休。
  国家还建立公务员保险制度,保障公务员在退休、患病、工伤、生育、失业等情况下获得帮助和补偿。
  第二等级 国企(央企和地方国企) 国有企业有央企和地方国企之分,央企由国资委直接管理,地方国企隶属于地方政府或其他中央部委管辖。特别是央企,广义的中央企业包括三类:
  一是由国务院国资委管理的企业,从经济作用上分为提供公共产品的,如军工、电信;
  二是提供自然垄断产品的,如石油;提供竞争性产品的,如一般工业、建筑、贸易。三是由国务院其他部门或群众团体管理的企业,属于烟草、黄金、铁路客货运、港口、机场、广播、电视、文化、出版等行业。
  2014年7月28日全国国有企业包括94个中央部门所属企业、113家国资委监管企业、5家财政部监管企业和36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及计划单列市的地方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可以说是目前能获悉反映我国国企现状的最权威数据。
  由于大部分国企都具有垄断性质,所以福利好待遇好,工作稳定,容易解决户口问题等。当然国企也是学历歧视最严重的企业,有的非211学校不招聘。
  第三等级 外资企业 培训和管理都比较完善,工资都比较高,特别是一些世界500强类的跨国公司(出差有的要求星级宾馆、交通工具飞机等,安全第一),人际关系简单。
  对人才要求标准高,特别是外语。
  第四等级 中外合资公司(国外出技术、中国出劳动力)、 比较典型的就是汽车公司(如上海大众、汽车大众、东风日产等),福利待遇高。
  第五等级 民企、私企 指总部在中国大陆的非公有制企业,如华为公司、凯远集团等,良莠不齐,有些小企业甚至无法保障缴纳五金一险。
  第六等级 自主创业 有的小商小贩,有的成立公司(必须有第一桶金)等。
  以上前四等级福利待遇都非常好,每个人有权根据需要选择职业,但必须具备一个前提条件或准入门槛:211或985类大学。
  民企、私企很多没有学历要求,但进入后,安排高学历者的岗位工种工作环静和待遇较好,而剩下的那些杂乱差的岗位,都是留给低学历者的。
  当天晚上,吃完饭,我决计和单独和儿子凯歌心平气谈一次报考志愿的事情。
  "凯歌,你今天也开会了,想进入一中,必须保证160名以上才有把握啊!"
  "进不了一中,可以进职业学院啊!"儿子不愿意搭理我,因为我的这个不合时宜的话题。
  "那怎么行?职业学院是大染缸,好孩子谁进职业学院?我们公司都不愿意招收职业学院的,知道他们是不好好学习的劣等学生。只有那些脏乱岗位,才放宽条件招收。你还是争取进入天水一中,考大学。"
  当年我的父亲曾这样劝解我,"好好学习,考上中专或者大学,你就不用受农村的劳役苦了啊。"现在我以同样的心情劝儿子,首要考进最好的高中-天水第一中学。
  对于一些生活苦难,由于我们农村少年学生,身在学校的象牙塔,风刮不着雨淋不到,就像养在学校温室的花草(女生可以称为学校的花,简称:校花,男生可以同理简称为校草),没有真正经历过农村生活苦难,所以没有感同身受、休戚与共的感觉,甚至对杨凯老师母的说教不厌其烦或无动于衷或叛逆反抗对着干。
  一代一代传承,儿子凯歌对我的教育,同样的是漠不关心的抵触,他振振有词地反驳说:
  "考不上大学,我可以当建筑工人啊!现在大学生的就业岗位不是缺乏,是有些岗位你不愿意干,或者是不屑干。比如当建筑工人,我有力气,自食其力没有问题啊!"
  我有气无处发泄。我个人并不歧视任何职业,因为有很多职业我也亲力亲为过。但是,再让我再重新干过,或者设想一下将来儿子会从事我曾经干的工作,我就难以接受。
  "建筑工人?那种体力活,你能干的了吗?你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泡在蜜罐子里。什么时候出过力气?不用说建筑工人,你有空,你去凯远集团的任何厂里干干试试。先不说车间的化工气味等职业健康危害,你能胜受得了车间的高温,我就佩服你。你去干一天试试。只要你受得了,工作比你读书辛苦,我也不强逼你读书了啊。"
  "老爸,你的思想怎么总停留在你那个时代,歧视出卖体力群体?孟德斯鸠说:‘人生而平等,根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们没有权利假借后天的给予对别人颐指气使,也没有理由为后天的际遇而自怨自艾。在人之上,要视别人为人;在人之下,要视自己为人’。人和职业无高低贵贱之分。你放心,我将来会靠自己的能力自食其力的。"儿子凯歌不服我的论调。
  我气恼,声音不由大了,带有训斥的语气:"自食其力那是最基本的生存要求,你如果有了媳妇、有了自己的孩子,你拿什么去养活他们?念了几天书,就死记硬背孟德斯鸠的什么人生而平等、根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他的后半句是什么?是在人之上和在人之下两种处境。如果是在人之下,你就只能从事农村种地、煤炭挖掘、建筑等工作,条件恶劣,风险大,劳动强度大,一个月辛苦所得的甚至不如某些人一天的工资,你能说工作或职业无高低贵贱之分?"我气急败坏,搬出了杨凯老师当年对我的说教:
  "中国正统教育中的所谓"人无高低贵贱之分","工作或职业无高低贵贱之分",其实质是对幼小心灵的虚伪和误导。在任何时代、任何国家,都存在着不平等的等级划分。这也是底层人士努力改变自己命运,挤进上一等级的动力。比如富二代继承上辈的遗产不劳而获,生活无忧,比如官二代利用上辈的权利寻租或者找个好工作等。所谓的人或工作无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冠冕堂皇的自欺欺人的谎言,是社会现实。按照80/20原则,大约只用20%的居于动物生物量链的顶端,80%的要努力进入。这也是人类进步的基因和动力。孟德斯鸠说的人生而平等、根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是人类永远追求的理想境界,永远不可能实现。"
  "那我就独身好了!我不结婚,不要孩子,当丁克一族,一个人逍遥自在。"儿子凯歌怒怼我。"那就不用这么累了。"
  "你……"我气得语塞、发抖,又不敢打他。
  儿子凯歌上来搂着我的脖子,萝卜加大棒,哄我开心。"放心,老爸,我一定好好学习,考上天水一中,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给你找一个漂亮贤惠的儿媳妇,生一个聪明可爱的孙女或者孙子。"
  我无语,只能见好就收。我们"70"后一代农村学生考不上大学,可以回家种地,最起码能维持温饱。现在,我们秦驼村的土地已经被凯远集团征收作为工业用地,儿子翔宇大学毕业后已经无地可种,只能在外找工作。
  凯歌一代正赶上了高考政策和分配政策的调整,选择职业可以根据每个人的需要,但进入福利待遇都好的公务员事业编制、国有企业、外资、中外合资等,逢进必考,个人必须有自身必备的硬件条件或前提:有一个好的大学或者准入条件,有的要求必须211或985大学。
  虽然国家要求用人单位对求职者一视同仁,不得有学历歧视,但用人
  单位在第一关的"简历筛选"阶段就隐性操作把某些高校的学生剔除,其实质就是他们毕业就业第一关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学历歧视或者文凭歧视永远存在,不论单位性质或规模。比如,同样高中毕业生,我们凯远集团招收当地员工愿意招收天水一中的,认为他们素质起点高。而对于职业学院的学生,一般都理解为学习不好的劣等学生,只有那些那些杂乱差的岗位对他们放宽条件。即使他们有能力有才华,也要比一中学生的多付出心血和年限,才能获得认可。
  同样是企业,工资待遇也是天壤之别。国家虽然对垄断企业工资增长进行封顶,但是垄断行业的工资仍然远远高于社会平均工资,据财经某年测算,央企及其上市子公司在职员工平均工资是城镇非私营单位在职员工年平均工资的2。4倍,是城镇私营单位在职员工年平均工资的4.2倍。
  何况中国宏观政策有"国进民退"的倾向,国有企业员工相对下岗风险小,民营企业生命周期短为3-7年,破产另谋职业。
  我不愿意儿子凯歌大学毕业进入凯远集团是基于以上的差别考虑。但福利待遇都好的公务员事业编制、国有企业、外资、中外合资等,逢进必考,首要条件就是一个好的大学学历。
  我和妻子叶红霞必须陪读半年,和儿子凯歌一起努力,报考进入天水县最好的高中-天水第一中学,三年后才有希望考试最好的大学。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妻子叶红霞分工,她负责好儿子凯歌的照顾孩子的饮食起居,让孩子能够安心学习,我负责找老师辅导他的
  薄弱科目的补课。
  我找了成雪华,他从天水一中初中部找了数理化三门科目的任课老师,每周六、每周日去他们的家中进行补课,一对一或一对三。每个小时补课费100-150元不等,我毫不不吝啬。每周六、每周日,我开车送凯歌去天水一中初中部老师家中补课。晚上,我督促他完成作业。对于他不会做的题目,我上网搜寻,让儿子凯歌自己看会、做完。
  对于政治、历史、地理等科目,我去新华书店买了历届三年的中考试卷,把答案一笔一划誊写在试卷空白处,让凯歌抽空翻阅,节省他的做题时间。
  初三级部上学期期末考试第一名学生韩芷萱在她的学习方法中指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个利器就是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时间欲是紧迫,愈不能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我和儿子凯歌交流,他根据自己各科的学习成绩,排出了自己的短期补课计划、步骤。
  如果说整个初三阶段是"编网"过程,那最后的一百天就是"收网"过程。
  对于各科的学习,凯歌力求自己形成系统的知识网络,在他的脑海中,构建一棵棵从小到大的"知识树"。这个过程就是"把书读薄"的过程。
  最后一百天,凯歌做题的关键不再求"多",而在于追求"到位"和"醒悟",做到"做一题会一类"。他对每次作业和考试中做错的题目,都要把它们记在各科的错题本上,用黑笔做出正确答案、用红笔标注出错的原因。
  中考前一个月,凯歌计划不占用过多时间去做很多的所谓"压轴题",而是从头至尾看一遍"纠错本"温故而知新。上课时间,他最好跟着任课老师的复习进度,特别是考纲的理解、重点难点的把握。
  中考前三个月,我和儿子凯歌商量,不再接触电脑玩游戏等,如果他累了,可以看一会电视节目,电视接驳电脑上网,可以看一些他喜欢的电影如《星际战警》《明日传奇》等,让头脑休憩一会,劳逸结合。
  从2014年百日誓师大会后,我给凯歌设置的电脑设码是201406TSYZ(天水一中的第一个字母),殷切含义即:2014年6月奋战考上天水一中。我从来不想他读华山高中或者其他,不想他重演我的覆辙或者触及我的旧日情殇。那是我的退步之选。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天下没有狠心的父母,父母逼迫自己的孩子学习,也是迫不得己。时代传承,有时我们教育孩子的话,就是自己父母当年的翻版。将来他们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子女,想来也是一样吧?
  每个人对成功的定义和预期目标都不同,有的以金钱衡量(身价以进入区域、中国或世界富豪榜为荣)、有的以地位和级别衡量(官本位,在国家机关企事业单位等以当某长为荣和目标)等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认为的个人成功为:通过自己的努力,所得收获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就是成功。
  中国人不被认可的最大成功是:人到中年,工作稳定,儿女听话,配偶体贴,父母健在
  现在儿女进步的一小步,就是我和儿女幸福生活的一大步啊。你必须振作起来,对孩子负责!如果现在放松了对孩子的教育,他没有一个好的大学、好的工作、好的人生,我们事业再成功,儿女不成器,也不幸福快乐啊!
  我现在最希望的成功是,儿子凯歌能实现我当年的夙愿,考进天水县最好的高中-天水第一中学,三年后乘胜考上一个211或者985类大学,将来找一个好的工作、好的妻子,给秦家生一个健康聪明的女孩或男孩。我不重男轻女,只要健康就好,至于聪明与否,也要看后天的造化。
  那样,我后继有人,就死而无憾了啊。人就是这样一代代传承,无论高低贵贱的阶层。
  二、拯救抑郁死而复生
  ① 侄子秦凯结婚
  五一,四哥的儿子秦凯结婚,让我负责陪两位媒人接亲和当证婚人。在此之前,本家的侄子们订婚、结婚大都是我全权负责从凯远集团、同事、朋友、客户等处借8-12辆车。现在我无知无权,也不再好意思从客户等处借车,没有敢大包大揽负责车辆。
  秦凯直接交由婚庆公司操办,由挂靠的车辆负责接亲,婚礼结束后男方付款即可,省了不少事项。
  在我这一辈分,大爷一个儿子、二爷四个儿子、我父亲一个儿子,我们堂兄弟六人。在秦凯歌这一辈分,二哥三个儿子、三个一个儿子、四哥一个儿子,他们堂兄弟一共也是六个。秦凯结婚后,接下来就轮到最小的凯歌了。
  秦凯和新娘崔倩都在青岛上大学,崔倩还是秦凯的一中师姐,两人不在一所大学,原先互不认识。在青岛的天水老乡会,他们一见钟情,开始了恋爱,两个人毕业后留在了青岛工作,并且攒钱按揭买了房子。
  由于秦凯和崔倩都在青岛的互联网公司工作,不易请假,婚假只有三天,两家商量就新事新办取消订婚环节,只是两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顺便叫上两个帮媒人,从中确实某些亲家不好开口的细节,如彩礼、红包等。
  崔倩的娘家是皇后村,他父亲是大名鼎鼎的村书记崔明凯,富甲一方,给崔倩陪嫁的一辆白色奥迪A4。
  在婚礼的前一天,我让秦凯开车,勘察往返路线。迎亲时出发-过门不能走回头路,必须是一个圆形的完整。岔路口、桥湾处需要燃放短鞭炮,必须事先一一探知。
  2000年左右,天水县进行南部新区开发,尤其是几个学校搬迁到皇后村附近,给皇后村带来了巨大的商机。
  秦凯的岳父、皇后村的书记等村领导班子组成了"皇后置业公司",首先进行?旧村改造,村里财务完全公开,留给村民的利益很大,分的房子大,而且每户都给装修,厨具,家具,背投电视,网线一应俱全,"拎包入住"。皇后村绝大多数人家全部搬迁,从平房搬到楼房。剩下许多楼房,再按市场价对外出售,获得额外受益。
  ?市里的政务大楼、财税大楼、以及政府部门的小区,都是皇后村名下的置业公司开发的。后来的钉子户等了两年看没有动静开发,再找村里降价,但村里却不再提供平价房。
  刘海燕家是皇后村少有的五家钉子户之一,左邻右舍拆的墙并不齐整,应付公事。
  进入皇后村的新社区,村书记崔明凯是社区内单列一排的独立二层别墅,我们大秦崔的二层商贸楼与之不可相提并论。
  经过皇后村的原址,我让秦凯停下车,我独在下次踯躅徘徊。现场上一片断壁残垣,到处是废墟。唯有几处未搬迁"钉子户"孤零零的兀立。柳海燕家的大门、石狮子依旧。不管柳昭明是柳公权多少代玄孙,他的大女儿柳海燕因为艳照门视频到处传播而跳楼自杀,加上他是著名书法家,以前广交人缘,他受到的伤害也很大吧?现在柳海燕的家早已不是世外桃源,倒像孤悬海外的小岛。
  "艳照门"就像是一起重大核泄漏辐射或病毒复发传播事件,它给当事人及家庭带来的潜在伤害是巨大可怕的更让民众产生理想幻灭和迷茫,损害社会良知与责任。
  柳海燕的龙凤胎儿女、前任丈夫赖文正、父母、兄嫂、小妹妹夫等,他们每一个人都会是怎么样的感受?他们怎么面对亲朋好友、七大姑八大姨的无声关切?
  特别是柳海燕的龙凤胎儿女,他、她怎么样在学校一如往常成长,保证没有阴影?将来他和她娶嫁,怎么介绍自己母亲的跳楼自杀?柳海燕个人跳楼自杀一死百了,可她的亲人将怎样度过人生?
  二十多年来,柳海燕以皇后村出了一位皇后为榜样,孜孜以求,奋斗不止。谁去关心美丽传说后的那个桑女进宫后的所作所为?
  据不确定的考证,那位桑女进宫后,由于美丽,被封为了贵妃。她不仅天生丽质,美丽动人,而且极其富有心机,处处小心,见机行事,千方百计的取悦皇帝。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但该皇帝却只有两个凤胎,不生男儿的嫔妃皆无好下场。当时的皇后体弱多病,久未生育。那位桑女贵妃分娩,生一男孩。皇帝大喜,设宴百官庆贺皇子降生,并在皇儿出生的第三天,即颁布诏书,立为太子,并大赦天下,普免全国盐粮赋额的三分之一,以及此前的各种积欠。母以子贵,皇帝费了原皇后,将桑女未为皇后。她历经三朝,从辅政到以太后名义垂帘听政,先后达20年之久。由于她的入宫,她的家族因此受宠得官者多人。
  桑女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的美女,
  秦凯的新婚喜事举办三天。第一天主要是架彩虹门、屋顶安装喇叭等,宣告"秦府有喜事",大道、街区的几处彩虹门悬贴的用语:某婚庆公司祝贺新郎秦凯、新娘崔倩结婚大喜。第二天主要收取乡亲们的贺礼。第三天是新婚喜事的重头戏。
  大哥主管,安排我们堂兄弟、妯娌们等每个人的责任分工。二哥负责租赁来的流动厨房、茶水炉等,根据助忙乡亲人数安排桌次。三哥负责喜账记录,分发伴手礼。四哥负责现场卫生,在结婚当天将红纸铺设井盖等处。五哥负责酒店事宜。我负责新婚当天的车辆调度、陪两位媒人去皇后村娶亲。
  "五一"这一天早晨,我七点吃过早饭。
  8:00 前,所有婚车陆续到达家门前,打头的是女方陪嫁的白色奥迪A4,白车打头寓意"白头到老",第二辆是新郎、新娘乘坐的奔驰车S350,在所有婚车中独一无二彰显尊贵和重要,后面10辆均为一色深黑的奥迪A6。
  8:30,我和两位媒人坐上了头车,领路并压阵。新郎官秦凯捧着鲜花坐上奔驰车,他的同学、朋友们随意坐在了后面的奥迪A6车上。
  车辆启动,按每小时50公司的均速行驶。经过红路灯时,我所乘坐的打头车提前经过后,就在路旁等候12辆婚车和锣鼓队、摄影车聚齐,再开始启动。根据交规,不允许遮挡车牌,所以没有车辆敢闯红灯,因此也加大了安全性。
  9:30,到达皇后村书记的别墅前,奔驰S350特意调整车头,方便新郎背着新娘上车。
  别墅的大门紧闭,阻拦抢亲。秦凯的同学们、朋友们簇拥着他去叫门,锣鼓齐鸣。负责燃炮的点燃了"进村礼炮"和长鞭炮。
  两个媒人和关大门讨价还价,他们从手提包中抽出红包,从门缝中递进,三番五次叫嚷着对方开门。
  10:00,大门开了,新娘的闺房却又是一重关。又是一次讨价还价、递红包,方能进去。新郎在闺房内找新娘早已藏好的新鞋,单膝跪地大发承诺,一通考验和折磨。
  我和两位媒人在女方的正中席上就座。女方主管分明是孟熙蕾的父亲,我装作不认识周旋。
  书柜上有一排排的书籍,古今中外的都有。不知主家是真的博览全书,还是附庸风雅。排列书籍中有一本硬壳精装版《天水风韵》,我从书籍抽出,打开,扉页赫然是刘海华在鹤伴山某处泉水处的全身照,她依旧那样美丽、高雅,举手投足中透露着雍容高贵。
  扉页下面有几行赠言:
  赠明凯叔。愿皇后村在你的带领建设下更加美丽和富裕!
  侄女 柳海燕
  2018年5月3日
  柳海燕没有用她的艺名或称笔名给娘家-皇后村书记崔开明赠言,而是她从小到大的本名,体现了她的。
  崔开明过来给我倒水,我手扬着这本《宁静访谈录》对他说:"亲家,这本书,我拿出看看了。看完再归还你。"
  "你看吧。作者是我们皇后村的呢。" 崔开明说。
  这时,秦凯背着新娘出门,地上铺满的气球踩上接连爆响,她的女友们彩带。
  在院中,女方全家照完全家福,秦凯再次背起崔倩,走出院门,先后坐上了奔驰S350。秦凯在前面副驾驶,后面是两个压轿的小男孩一左一右保护着崔倩而坐。
  女方的亲戚们接连依序坐上后面的奥迪A6。离村的六门礼炮想起,我我打招呼,所有车辆一起开动。
  回来的路上,每逢岔路口、桥湾处,就有人负责放短鞭炮。经过一家超市时,奔驰S350带头,所有的婚车不约而同停下,去闹新娘和新郎,不过还算文明,只是扥新郎。秦鹏去超市买了好烟、好糖方才绕过。
  11点,婚车到家,新郎背新娘进门,女方宾客在男方的迎接下,进入家门,稍作休息。
  11:20,婚车再次启动,去离家不远的高老庄饭店,举行婚礼。新装修的礼堂,镭射灯光晃眼,早已是美轮美奂,"一世情缘"婚庆公司在轮番播放新郎新娘的婚纱照片、亲密照片,经过修图,简直飘逸、美丽如神仙眷侣。
  11:30,婚礼开始。男司仪在煽情的介绍男女的恋爱经过、成人礼等。新郎等候在台下,通向台的拱形门下四个伴郎、四个伴娘互相牵手等候,女方的父亲牵着新娘的后。
  在司仪的指挥下,四个伴郎、四个伴娘牵手,经过拱形门走上走上台,伴郎穿着红色古装,伴娘穿着露肩泡泡纱,如同模特走台,分立两旁。他们在司仪的询问下,分别说出对新郎、新娘的美好评价和祝福。
  新郎登场,感谢各位亲朋好友的祝福。
  婚礼进行曲响起,新娘的父亲牵着女儿的手,缓缓走上,把儿女交付到秦凯手中。我发现,他使劲拍了拍秦凯的手,欲言又止,眼角似乎带泪。
  司仪说起了新郎、新娘的浪漫恋爱史 ""司仪说。
  接下来,司仪友情主婚人上台,我上台,拿出了自己从摘抄撰写的致辞,直接打印在红纸上:
  "各位父老乡亲、各位亲朋好友::
  在这喜庆的时刻,我们欢聚一堂,共同见证秦凯和崔倩在此踏上爱情的红地毯,步入温馨的婚姻殿堂。
  对于秦凯,我的感情别有一番滋味。因为我从小看着他长大、成才、现在在青岛人地两生的地方,他和崔倩开拓了自己的事业。我非常希望我的儿子秦凯歌能像哥哥一样,找到一个志同道合、情投意合的知心爱人!
  千里姻缘一线牵!秦凯、崔倩相识、相知、相恋、相爱,今天终于幸福地携手相伴走进了结婚的神圣殿堂。甜蜜的爱情在这一刻升华,美好的生活从此共同品味,让我们用世界上最美好的词语祝福他们:
  祝他们:天成佳偶百年好,美满良缘到白头;愿他们:夫妻恩爱敬如宾,事业、爱情双丰收。
  希望他们:孝敬父母,尊敬长辈,睦邻友好,独立自主,用自己辛勤的双手开创属于自己的幸福、美好生活。
  愿在座的各位亲朋好友,共同分享这幸福的时刻,尽兴而归。谢谢大家! "
  下面,有掌声。我欲跳下讲台,司仪拦住我,和他们两个合影。
  接下来,证婚人宣读结婚证书,自宣告他们从此已经是合法父亲,受到中国婚姻法的保护。
  新人父母上台,新娘新郎当众改口,父母给红包。司仪捉弄新郎:
  "贤妻良母谁做主?"
  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秦凯单膝跪地,给崔倩将戒指戴在左右无名指上,崔倩给秦凯带上戒指。他们对着观礼的人们三鞠躬
  双方父母代表讲话,四哥上台简单几句话:"感谢大家今天来参加秦凯和崔倩的婚礼。大家吃喝、和好,不醉不归!",女方的父亲降了,动了感情。
  双方父母退场后,新人开香槟、切蛋糕、喝交杯酒、点燃蜡烛。
  照全家福。
  婚宴正式开始。我陪媒人席。由于不能喝酒,我负责满水、倒酒、斟酒。中途,本家大哥带着新郎新主桌敬酒。新娘已经娘换礼服,美丽依旧。
  整个婚礼自始至终场面气派、,我羡慕不已。假如秦凯歌能考上名牌大学,找到一位称心如意的终身伴侣,我作为父母的也可安心了啊。
  去年国庆节,外甥女 结婚,由于晟哥去世,他的两个哥哥一个同样是因为有高血压且酗酒,得了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另一个哥哥因为女人有抑郁症,整天疯癫颠的不顾家,他不能胜任婚礼主管。有和大姨姐办理晟哥遗产公证的矛盾,我不能出面操持婚礼。只有靠大姨家一个女人家,礼节不免挂一漏万。举办婚礼时,大姨姐没有出席,在家哭了好久。
  下午,秦凯和崔倩去公莹扫墓祭祖。晚上,他的朋友们还要闹洞房。作为叔叔,我自然不能参加闹洞房,所以我找了一个接秦凯歌辅导课下课的借口,早点离开了。
  ②柳海燕《天水风韵》
  独在二楼楼上的卧室,我打开柳海燕的《天水风韵》阅读,这是她的一本诗歌、散文、随笔集,是天水县文化节的丛书之一。
  时任天水电视台主编、原文化馆馆长严科为《天水风韵》作序:
  我和柳海燕初次见面是在1987月1月,她因为组诗《相信青春》一举成名天下知,她不满足自己的斐然成绩,故步自封,经常参加县文化馆组织的各类形式的文学讲座。
  1989年9月,柳海燕从天水师范学校毕业后,进入天水电视台工作,任新闻部外勤记者。她的工作和能力逐年锻炼提升:
  1990年6月-1996年11月社教中心从事编导、主持人工作,职务是副主任;
  1996年12月-2004年10月都市频道从事主持人、编导工作,职务是主任、制片人;
  2004年11月-2007年3月都市频道从事主持人、编导工作,职务是副总监;
  2007年7月至今《宁静对你说》工作室从事主持人、编导工作,职务是总监。
  作为天水县电视台《宁静对你说》工作室总监、《宁静访谈》栏目制片人兼主持人,柳海燕担任电视制片人的十余年间,她所负责制片的节目一直是天水电视台制播分离的试点,集制作精品节目、自收自支经营于一身,为电视台栏目的市场化运营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十余年来,柳海燕本人参与编导、主持、制片节目二千余期,先后斩获全省主持人"金话筒"奖、中国电视星光奖等。她耕耘电视行业十余年,连任天水电视台首席主持人至今,她所制片主持的《宁静访谈》栏目,连续被评为全国县级十佳栏目。
  作为《宁静访谈》节目的制片人,柳海燕始终立足本土,以国际化的广阔视野来制作节目,特别注重节目内容和形式的创新,她能针对不同主题,推出相应节目表现形式。同时,柳海燕特别注重选题的时效性,突出大背景下人物的价值体现。她注重节目对嘉宾内心的挖掘,通过深入走进嘉宾的内心世界,展现嘉宾饱满的人物形象。柳海燕制片、主持的《宁静访谈》节目,由于她身兼制片人、主持人的双重角色,使访谈节目的思想内容和形式浑然一体,更好地凸显了节目特色。
  在制作电视节目之余,柳海燕十分注重知识积累,提高文学素养。2013年她应邀在《天水日报》开设专栏"天水风韵",用一篇篇精美的散文、诗歌、随笔记录了自己在天水县区域内生活和工作中的所感所悟,最终汇集成了合集《天水风韵》,并得以出版。
  作为天水电视台资深知名的品牌主持人,柳海燕近年来一直集编采播于一身,编导主持文艺节目数千期,把节目经营成了天水县区域乃至全省的著名品牌,她还积极策划和组织各项大型社会活动,如天水县首届电视散文大赛、天水县首届"经信杯"演讲比赛、天水县青年诗歌大赛等,为天水电视台树立了良好的品牌形象和口碑。
  柳海燕率先创造的大型活动和栏目的相互促进模式,构建起了天水电视台节目良性发展的有机生态链条,她不断邀请国内知名的文化、经济方面的名人造访天水,宣传带动了天水县经济文化的发展,大大提高了天水电视台及栏目的社会效益及经济效益。
  柳海燕(笔名宁静)的《天水风韵》现已结集出版,其中的诗歌、散文、随笔等作品,如何评论见仁见智,我不多评价。
  是为序。
  严科
  二O一二年十月一日
  我阅读分析柳海燕的简历、业绩,特别是书中所附的她每次工作获奖的各种照片,我蓦然警醒和发现,柳海燕自1989年进入天水电视台后,她完全是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努力奋斗,从基层一步步走上管理岗位的。如果她单纯依靠关系,完全无法做到在电视台人才济济的竞争中闯出一条路子,独当一面胜任重要职务。
  我读柳海燕的每一篇诗歌、散文、随笔,其中无不透漏着对人生命题的思考,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对时下真善美的珍惜,对某些人"众口铄金"误解和诋毁的无言辩解。
  正如我的第一个相亲对象徐灵芝所提的冰心诗《成功的花》:
  "人们只惊羡她现时的明艳!
  然而当初她的芽儿,
  浸透了奋斗的泪泉,
  洒遍了牺牲的血雨。"
  柳海燕就像那"成功的花",人们都只是惊叹、羡慕她奋斗成功"开花时"的美丽,并没有意识到她奋斗过程中"还在芽儿的"时候,经历了多少艰苦的奋斗和巨大的牺牲。甚至在她成功时,还要饱受世人诋毁她来之不易的奋斗成果。
  我突然有着窒息、无法呼吸的感觉。我非常后悔2012年12月21日世界末日同学聚会上在施智勇诋毁柳海燕的名节时,我没有置之和分辨,柳海燕和张怀克发生婚外情,可以说是初恋旧情复燃,也可以说是各寻求刺激,无关道德批判和非议打击。芸芸众生,都是你凡夫俗子,"只要无罪的人,才有资格搬起石头砸她"。
  她和国土局王涌滋的艳照门,她遭迷奸,自身是受害者,我怎么还能不负责任的传播她的 "艳照门"视频?
  当时在"世界末日"同学聚会,我因为自己犹对柳海燕心存仇恨,才任由任汝郡等人肆意诋毁和散播,我不没有制止,反而推波助澜的嫌疑。
  2008年12月21日天水县首届"经信杯"讲演比赛,柳海燕不仅是评委,更重要的是身兼组织策划者、编导、制片等数职。事后,我醉酒去广电局闹事,是我有错在先啊,我怎么一味把责任归咎于柳海燕呢?黑社会人员当面威胁我,恐吓我,她极有可能不知情,是卢怀克的狗腿子们摇尾乞怜的做派。
  柳海燕多次挽救我于绝境中,我怎么能忘恩负义,仇恨柳海燕啊!
  ③
  当晚,10点左右到家,儿子凯歌还在自己的卧室独立做作业,极其少有的自觉一次。
  临睡前,他不知怎的心血来潮,穿着睡衣、光着脚丫,从自己的卧室,跑进了我的卧室,径自上床钻进我的被窝。
  "好久没有和老爸一起睡了,让我回味一下童年的滋味吧!"他说。
  我大喜,赶紧让空,我们父子两个聊童年趣事、学校早恋等不着边际的话题,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我已经四十多岁了,有时也会醉酒后借机装疯卖傻,不顾老父亲、老母亲的笑骂,如同小孩撒娇般钻进父亲或母亲的被窝和他们相拥而眠。即使醉了,我也能感觉到父亲或母亲无法掩饰的悸动。特别是母亲,她的乳房下垂、干瘪,我有次非要再吮吸一口,让母亲还一阵笑骂,说没有正行之类的。但我能感受到父母父子内心深处的感动和柔情。
  七十多岁的老人睡觉中怀抱自己四十多岁的儿子,何况儿子毫不嫌弃他们身上已经隐现散发的衰老气息,谁能无动于衷?
  我设身处地构想一下,假如自己到了垂暮之年,儿子凯歌还和自己这般亲近,心中也会情不自禁地涌上万般柔情,今生无求无憾的。
  五一的那晚,非常少有的一次早睡,未经噩梦失眠的折磨。是亲情融化有催眠效应吧?但我还是习惯性夜半时分周期性醒来。
  正是夜半时分,万籁俱寂,我所居住的三楼房间由于前面没有逾高建筑物、树木等遮拦,加上昨夜临睡前忘记了拉上窗帘,楼外的路灯灯光毫无阻碍地倾泻满了我的卧室,映照得室内任何景物遍览无余。
  特别是床头前,那副我年前特意加急扩放的我和妻子郝霞在1996年的结婚照片清晰可辨,照片中的我面庞清秀、头发茂密、双眸明亮,无皱纹、无眼袋,身着一身时价中档的黑色"新郎"品牌的西服、搭配当时也比较时尚的白衬衣、玫瑰红领带,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美少年。而妻子郝郝霞身着一身白色婚纱,头上扎着类同女王皇冠的发式,脸上洋溢着满足、羞赧、恬静的微笑,也是一个美丽娴静的女人。
  当时我们两个在一个小的简陋门店"圆梦",听从摄影师的指挥,效仿影视中的情侣含情脉脉地对视、心无旁骛的样子。我们总是错了节拍,摄影师多次喊停。还记得那个摄影师的名字,是山东省青年摄影协会的会员。
  没有想到他从一个临街的、一个不引人注意的米店,发展成为了市最大的"圆梦"婚纱店。他也退居幕后当老板,不再见他出来拍照。
  "在最美丽的时候,留下最美丽的自己,将来也能回味无穷的啊。"他的这句话让我记忆犹新,觉得他也许也是诗人出身吧。只不过当时自己落魄,不敢再提诗人的光荣历史了啊。
  时间真的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啊,1996年、2014年,仅仅18年,我们都已经日渐衰落、枯涩了。
  我的小外甥、还有儿子的同学们,初次见到这张结婚照,都说不是我们夫妻本人啊,简直是一对金童玉女的。"男的帅、女的靓,没有想到你们当年还挺浪漫的。"因为很多同龄人都没有照婚纱照的习惯,错过了,银婚、金婚等特定日子再去补,也难以补偿当年的缺憾啊。
  而实况却是,妻子叶红霞日渐衰老,面庞频现皱纹。1998年她生完儿子后,不懂得保养休憩,加上当时的田地劳作累,必须强吃保持体力,身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形、体态偏胖,随离臃肿有距离,如果不克制也为时不远。每次去逛街、逛商场买衣服,每次都痛下决心减肥,为此,
  她买了健美毯、呼啦圈、计量称等,都是三分钟热度,体重在140进左右。"不减肥了,我要当杨贵妃啊。"她自嘲。我却不敢说,杨贵妃是体态丰腴的,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瘦的地方瘦,不是通体的肥胖,所以才可以列四大绝世美女之列。那样,恐怕会一起一场战争的。
  现在,念笑这次没有睡姿不成样子,他如同嗷嗷待哺的小狗,把头埋在我的怀中静卧酣睡,一副温馨、的父子天伦之乐图。
  冥冥中,似乎有某种神秘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召唤我、引导我, 我身不由己地起身,借着灯光的照耀,摸索着穿上衣裤,径自下楼从车库中开出了自己的"别克"凯越轿车。
  临走前,我分明隐约中听到母亲的询问,但我置如罔闻,径自驾车离去。
  在环城的西路,我开车进入了一处桃树园。"桃花落、杏花开",每年阳春时节,我每天都会择机和妻子、儿子,以及同事、同学、朋友来此观赏桃花或采摘水杏的,就在此处的饭店就餐。因此,我对这里的地形、树木熟稔。
  我选了一株比较大的桃树,折断了好几根粗壮的桃枝。树枝上的横杈划破我的胳膊,我也不管不顾了,甚至也没有关注是否划伤出血。
  我加快开车,从环城公路朝近路,驶去了县城东郊、地处华山北麓的烈士陵园。这里新开辟的公墓区,就是柳海燕的安葬地。
  因为迷信的传说:将桃枝插在让你做噩梦的的坟上,就可以终止鬼魅侵扰,两相互安。我想将好几桃树枝插在柳海燕的坟上,不想她的魂灵再入我的梦境。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到和柳海燕的魂灵作对,我有种情愿鱼死网破的自杀式冲动,也有种不计后果、慷慨赴死的感觉。
  到了县城,我从华山南麓,登上石头阶梯,很多年来第一次登攀华山。
  1998年,天水县政府将整个华山丘陵开辟为华山公园,绿化植被,植树造林,历经14年的开拓,使整个华山焕发勃勃生机和活力,山上自然景观与现代城市建筑和谐交融,浑然一体。
  变化最大的是华山南麓。正中建有巨大的大理石广场,音乐喷泉正对天水县政务大楼。每逢周六、周日,定时开放冲天巨柱喷泉,如天女散花一样,是城乡人民休闲的最佳去处之一。两公里开外的南坡,高速公路贯通,各式汽车、货车等车辆奔流不息,龙风驰电掣而过。
  华山北麓正中,为肃穆庄严的烈士陵园,人民英雄纪念碑、忆英亭、怀烈亭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中,某位著名教育人物的墓也坐落其中。
  东侧,天水师范学校原址早已旧貌换新颜,改制成为了全国招生的职业学院,原先的幼教班独立院落、王国维父母居住的教职工宿舍等早已被拆迁,在原址修建了很多崭新的白色教学楼、培训实践中心。
  现在,天水师范学校早已被取消了培养教师的资格,改制了职业学院了,招收那些不上进、不入流的学生,其中很多学生未成年就在校外租房同居,包括凯远集团在内的许多公司招收时都持有恶劣的印象,对他们的学习成绩等心照不宣。
  西侧,是天水县政府新划出的一处公墓区,每个墓位20万元,为当地创收的一个项目。只有那些知名人物、权贵者才舍得花钱埋葬。据说,柳海燕的墓就在这公墓里。
  华山北麓西侧为儿童游乐园,是原先的县府机关幼儿园改建的,现在不时传来男女幼童们阵阵欢声笑语。华山东麓正中,我的母校-华山高中依山扩建,教学楼林立,早已毫无一间昔日低矮的砖房教室。操场是橡胶的,也建设有大型的室外游泳池,规模、配置等业经成为江平县和一中并驾齐驱的高级中学学校,升学率不亚于天水一中。
  华山西面,鹤伴山遥相对应巨大林木繁茂,曲径通幽,鹤伴湖倒映如画,9层楼的五星级酒店-鹤伴山庄簇拥在鹤伴山怀抱之中。
  华山山顶,天水县电视台的电视差转台巍然矗立,天线直插云霄;山腰,环山公路盘旋其间,直通山顶,又有连心亭、仙遐亭、步云亭点缀其中。山下山上,山城相映,恰如画图,可谓:登山可瞰全城,入城可仰山景。
  我下山,有台阶。迎门正中,那座仿照延安塔楼样式修建的烈士纪念碑巍然矗立,直插云霄,碑体正面"人民英雄永垂不朽"的镏金大字,背光无法熠熠闪光。
  烈士纪念碑后,三百多个烈士墓碑依序排立。暗夜中不知名的动物在鸣叫,凭添了几许肃穆和幽静。我穿行烈士墓碑中,如同云中漫步,没有感到丝毫的恐惧,颇有旧地重游的感觉。
  1989年清明节,烈士陵园,华山高中扫墓完毕后,我无意中邂逅邹平师范扫墓队伍中的柳海燕,仅仅为了能多看她一眼,或者能倾诉一下压抑的初恋情怀,我翻山越沟,像个发情的公狗,毫不放松地追逐着柳海燕和她同班游玩的路途,难以遏制内心不可克制的恋爱激情。
  就在当天,仅仅为了柳海燕的"断交宣言",我觉得就是"世界末日"到了,生无所恋、生无所依,甚至不惜和校内所谓的"八虎帮"帮主施展新决斗求死。
  1997年,我曾是烈士陵园重建队伍中的工人,虽然是最底层的负责搬砖、运沙、搅拌泥浆的小工,但也算对烈士陵园的建设添砖加瓦。因此,也对这里的一切景物布局轻车熟路,特别是去师范学校、电视台的诸多捷径,我熟稔至极,盲路也能径自到达。因为师范学校是柳海燕的母校、电视台是她毕业后工作的单位,这两个地方,以及她的故乡-皇后村,爱屋及乌,都曾经是我心目中遥遥不可及的圣地啊。
  世事难料,如今,二十多年后,我旧地重游,柳海燕依然在,只不过再也不能躲避我了,只能原地等候,永久栖息地了。
  西侧的公墓区,柳海燕的孤坟掩映在乱草中,残破的招魂幡在风中招摆。墓碑上,她的画像一如生前主持电视节目时的雍容高贵,仍面带着她特有的招牌微笑,在晨曦中若隐若现的,验证着这里埋葬的确实是本市著名的节目主持人、编导柳海燕。她以笔名或称艺名宁静主持的《宁静对你说》《宁静访谈》等栏目至今仍是后辈无法超越的标杆。
  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柳海燕的生前画像,回忆起我们初次见面的情景,回忆起她的举止言谈、音容笑貌,以及无数美好的青春场面,我情不自禁地跪拜在柳海燕的墓前,心中的仇恨早已抛弃到了九霄云外,连桃树枝抛弃在一旁,不忍心不再插上她的坟头。
  烈士陵园,西侧公墓区C区76号,柳海燕的孤坟掩映在乱草中,残破的招魂幡迎风招摇。
  墓碑上,柳海燕的半身白瓷画像一如生前主持电视节目时的雍容高贵,仍面带着她特有的招牌微笑。墓碑上雕刻着碑文:爱女柳海燕 生于1970年10月 卒于2012年12月 。树碑人为:父亲 柳昭明 母亲 卢秀英。这次字体似乎在无声地向世人验证着这里埋葬的确实是本市曾经的著名节目主持人、编导、制片人宁静。
  二十多年来,柳海燕以笔名或称艺名宁静主持的《宁静对你说》《宁静访谈》等电视专栏节目在我们江平市家喻户晓,历久弥新。她的穿着打扮、一颦一笑是那时天水县时尚的风标。她在电视节目中的的着装、发型、所用化妆品牌等等,业已成为天水县众多女人争相效仿追捧的时尚,据说很多商家争先恐后给她赞助。
  柳海燕数十年驻颜有术的不老美貌、温柔得体的举止、胜似天籁的娇柔美音等等,不知是多少男人的梦中情人。著名主持人宁静早已成为江平市不可撼动的明星人物,她的本名柳海燕早已湮没无闻,正如我在凯远集团的用名萧逸飞,同事们对我的本名萧鹏也极少知悉。
  按照当地的农村风俗,柳海燕离婚未嫁,死后是不能进祖坟的,无论是婆家一方或者是娘家一方,只能埋葬在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假如不是县府将烈士陵园对外开放,划出一块地方作为公墓,也许她的孤坟早已在荒郊野外经过短暂的风刮雨淋,化作毫无标识的黄土了。
  曾经本县万众瞩目的著名主持人柳海燕,死后不过如此埋葬在一块半米见方的地方,人生的荣华富贵真的如同过眼烟云吧?那人生活着的价值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你可知道,我心目中伟大的女神,
  我不止万次严厉地告诫过自己,
  我和你之间并无任何的盟誓或契约,
  我大可不必为了你的一个眼神,或者一个举动,
  陷入忽而欣喜若狂,忽而失魂落魄的苦恼中,
  在无望的自作多情折磨中虚掷青春年华。
  可是啊,我心目中永远的女神,
  我早已慑服在你那无疑伦比的魅力光环下,
  五体投地般膜拜,完全丧失了自我,
  不管将来我是家资万贯的商界富豪
  还是长袖扇舞的政客名流,
  或者是穷困潦倒的漫游诗人,
  我永远对你奉如神明, 圣洁不可侵犯。
  如有丝毫的觊觎和冒犯,
  我将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返生。"
  站立在柳海燕的墓前,我高声吟诵着我当年柳海燕些的情诗《致女神》,一遍又一遍狂吼怪叫,如同置身万众瞩目的赛诗台上,毫不顾及自己会被游玩的人们当做显灵的幽魂,或者是精神病院逃出的病人。
  如果现在,柳海燕从坟墓中现身走出,问我:
  "秦鹏,我如复活重生,你可愿意代我而死?"
  我却会决断地、毫无一丝犹豫地说:"不会!柳海燕,这种事情决无可能!"
  这种回答不是我背信弃义、不是我不念初恋旧情,而是斗转星移,二十多年的时光转瞬即逝,我现在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肩负着各种责任和使命,已经过了唯爱情至上的年龄阶段。
  如果我现在代柳海燕去死,那么我的死又算什么?是殉情,还是因负柳海燕跳楼自杀的连带责任畏罪自杀?如果那样,我的父母、妻子、儿子,如何面对世人生活?
  特别是对妻子叶红霞,我怎么兑现我对她的誓言?
  1992年12月,叶红霞不畏惧我的以往恶劣历史以及不事稼穑的名声,以她十九岁的青春少女年华,和时年已经二十二岁的大龄青年-萧鹏订婚,几乎被世人怀疑我犯了诱拐罪。
  1996年12月,我和叶红霞结婚,我不但没有给她一个最基本的体面婚礼,而且是一个不堪回忆的羞辱仪式。新婚之夜,我抱着她对她发誓:今生好好对她,彻底遗忘柳海燕,和她患难与共相濡与沫,携手走过今生。
  2008-2012年,在我事业成功阶段,有了所谓的身份地位时,我却违背了新婚之夜永远不背叛她的誓言,和同事宁静有了长达四年的婚外情。妻子叶红霞对情感和婚姻维持有极端洁癖,她和我冷战两年,看在儿子凯歌健康成长的份上,她才强颜欢笑,放过我一马,保住了家庭没有分崩离析、家破人亡,后果不可收拾。
  现在,父母均年近七十,正是颐养天年的时候。如果我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岂不是不忠、不孝、不义、不仁?何况,我已经答应儿子凯歌考上一中,暑假时我带他青岛看大海、海里游泳,或者去台湾,看印象中的日月潭,或者去北京去看天安门升国旗等,任选一样或多样。我怎能言而无信?为了虚无的初恋幻影,毫不顾惜现世眼前的天伦快乐?
  诸行无常,人世间总有种种意外,令人悲哀。甚至有时候,别人的苦难,会改变你对生活的选择。如飞机失事、高温行业的工伤事故,除了他们亲属的悲痛,最普遍的情绪是兔死狐悲、换位思考的同情心。
  史蒂夫·乔布斯在斯坦福大学的演讲中说:要把每天当做最后一天来度过。由此推理,如果我们每一个人时刻准备着迎接意外、即将死去的心态,才能思考自我最想做和最应该做的事情。人不应该为未曾发生的事情付出太大代价,如世界末日、地震、火山喷发、第三次世界大战等,那是杞人忧天,但是,偶尔走出庸常生活,换个角度思考人生,或许更能会筛选出你想要的。
  如今,2014年,我44岁,以此类推,迟暮耄耋的衰老也指日可待了。也许等不到2074年,或者2064年,我也许早已寿终正寝,或许已经瘫痪在床四肢不便毫无知悉,或许……谁也没有办法预料到今后的时局如何发展,即使是下一秒,无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也许你会中一亿元的彩票,也许会出门遇到一个不长眼的司机,立即殒命,或者受伤,如果受伤不知或者肇事逃逸,有时还不如立即殒命归西好。所以,在下一秒未发生前,我们就珍惜当前的拥有,得过且过吧。没有人知道自己的下一步命运是什么,只能走一步说一步,那些号召、预言都是骗人的幌子,连始作俑者自己都不信的。如果他能未卜先知,那他早买彩票、享受现世纸醉金迷的生活了啊。
  人生在世短短不过百年,为什么要互相折磨,自行制造生不如死的困境呢?我们任凭自己的窥私欲,传播明星之类人物,却不敢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的女性亲人,如女儿、姊妹、妻子等其中的任何一位深陷其中漩涡,结果会怎样?偶尔设想一下都觉得恐怖、黑暗。
  我对别人的所谓爱情永远也持怀疑态度。在《西厢记》中,只有做爱,而没有相爱,至于在"做爱"前交换的情诗,那只不过是为了速配到最终的性交前而必须进行的一种挑逗而已。
  女神本不存在,她只是一个惘然的梦境。
  往事历历在目,我对于柳海燕已经没有抱怨、没有了仇恨,残存记忆中的只有昔日美好、温馨的场景和情节。
  我盼着凯远集团基业常青,我能在企业中养家糊口,没有裁员、没有继续贬值,我只希望能健康、稳健发展下去。
  诺基亚无疑是二十世纪90年代以来欧洲最成功的科技公司,1998年,诺基亚成为全球移动电话领域的老大,而且是从1998年—2011年,连续超过14年蝉联世界上最大的手机生产商冠军宝座,但由于没有快速的在智能手机时代作出正确的战略调整而逐渐衰落,2012年,诺基亚手机的全球销量第一被三星所取代,一代手机霸主溃败。2013年9月3日,诺基亚宣布将移动设备和服务部门出售给微软。
  ?全球首富、微软创始人比尔·盖茨总是告诫他的员工:我们的公司离
  破产永远只差18个月。正是在这一名言的激励下,微软时刻怀着巨大的危机感,不断积极进取,短短20年就发展成为世界最大的软件企业。正是这种企业氛围的文化,让微软每时每刻都在努力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也正是这种文化,使微软从上倒下都坚信着"微软离破产永远只有18个月"的危机文化,最快最好的实现一个又一个的目标。如今,微软的操作系统仍旧垄断着88.5%以上的全球市场,危机文化功不可没。
  华为公司创始人任正非发表著名的文章《华为的冬天》,永远让企业和员工保持居安思危意识,打破国外技术垄断和封锁,自主研发高新技术,终于成为全球领先的ICT(信息与通信)基础设施和智能终端提供商、世界500企业。
  对于企业前景,我不再关注,随波逐流。我跪拜在柳海燕的墓前,失声痛哭,泪流满面
  "柳海燕,我曾发过毒誓,我要彻底把你遗忘,否则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万劫不复。但是,谁能拯救我,给我指明,怎样才能彻底忘记你啊?"
  初恋情节因为是涉及到人性的启蒙,是每个人最难忘的人生履历。那些初恋情节就像潜伏、蛰藏在心灵深处的一种记忆病毒,已经融入到了血液循环中不可去除,它一旦有机会就会突然爆发,并且一发不可收拾,令人防不胜防,毫无逃避的能力。
  迷茫中,那种幻灭感再次出其不意的袭来,潜伏在我血液中的抑郁症顷刻爆发,我陷入无边无际的绝望和悲伤着不可自拔。
  "柳海燕,让我把我的烦恼全部写出来,在你坟前烧化。如果真的在天有灵,请你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吧。"
  从目前情况看,再次形成"世界末日"传说的日子遥遥无期。在我的有生之年,在我为患老年性痴呆症之前,或者在我为失忆前,让我用现在已经惯写会议纪要、领导讲演稿等官样文章、已经失去当年文学青年指点江山的激扬文字,用残留的原先所谓自诩诗人的拙劣技能,写下我关于当年自己的初恋情节,了一轻松吧!2014年,利用全部上班时间,写下。不求升官发财了。
  即使我字里行间对柳海燕有过冒犯,不再把她当做圣洁不可侵犯的女神,即使面对妻子郝霞的质询和冷战,我敢冒天下大之不韪,也要告知天下,我的亲身体验,我的人生思考,借以告慰我深深爱过且永远难以忘怀的柳海燕的在天之灵,凭吊和祭奠我曾经的青春,我的初恋,我那转瞬即逝、不可追回的记忆……
  不论世界末日是否会到来,结局如何,人类毕竟是渺小的,妄图与大自然抗争那是徒劳无益的,只有和谐才是唯一的出路。如果真的2012年发生了,至少现在起好好孝顺你的父母吧,如果没有发生,做为子女也该孝顺。让世界多一份爱,多一份温暖吧!
  我在柳海燕的墓前,幡然醒悟:人生不过百年,何必为了一点仇恨就互相折磨至死?人生在世,快乐生活每一天是法则!
  为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人生如若有来世,宁负如来不负卿!
  我唯一的夙愿就是来世能和柳海燕缔结一段平淡而又幸福的爱情!
  为了祭奠我和柳海燕的青春恋情,为了我至死不渝的单恋,我决定把我的前半生写出来公告天下,告慰柳海燕的在天之灵!余下的生存岁月里,即使我将遭受初恋记忆旷日持久的折磨和侵害,我也决计无怨无悔,保持着对初恋女神柳海燕感恩戴德的重生动力,努力坚持活下去…………
  我朗诵者屠格涅夫的《初恋》片段:
  "……啊,青春,青春,你什么都不在乎,你仿佛拥有宇宙间的一切宝藏,连忧愁也给你安慰,连悲哀也对你有帮助,你自信而大胆,你说:"瞧吧,只有我才活着。我用一声叹息,一种凄凉的感情送走了我那昙花一现的初恋的幻影的时候,我希望过什么,我期待过什么,我预见了什么光明灿烂的前途呢?现在黄昏的阴影已经开始笼罩到我的生命上来了,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一瞬间消逝的春潮雷雨的回忆更新鲜、更可宝贵呢?"
  每一个女神,都有一段最辉煌的美好,又有一段摧毁美好的故事。女神本不存在,她只是一个惘然的梦境。这也是我二十多年来,不愿意重新写
  诗或者小说之类的原因,生怕自己犯病,不可收拾啊。
  二十世纪80年代是诗歌的年代,由于正处于改革开放初期,全民富有理想和充满激情,文学还没有受到市场挤压和大众传媒的冲击,诗人、作家拥有的还是一个比较单纯的文学环境,文学的主要功能是阅读。现在,手机、网络、电视等垄断了人们所有的阅读时间,市场化、媒介化让理想主义停滞,实用主义、功利主义代替了美好单纯的理想主义。现在已经不适合诗歌生存。
  我跪在柳海燕的目前,泪流满面,2014年5月2日的旭日从东海岸冉冉升起,照耀着我的身影,形只影单——
网站目录投稿:晓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