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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脚步


  "据说信号和线路已经完成联调联试","通往咱们家乡的高铁昨个儿上了头条","老同学见面更方便喽",随手打开微信,有图有真相,这就是万能的朋友圈吗?但我相信我所在的边塞小城开通高铁的脚步越来越近。
  我小的时候,姥姥和姥爷在农村,入冬农闲时节,姥爷和村民三三两两赶着马车进城送粮,一村一城间130里地的路程,凌晨太阳不出就动身,中途还要在公家的马车社住上一宿,第二天天擦黑儿才能到。走南闯北的姥爷,经常向人们炫耀他年轻时候,参加建国进京民兵集合,坐过的那回"闷罐子"车,大黑龙最前面偌大的大铁头冒着粗粗的白烟,轰轰的巨响声简直像是要吃人了,那档口儿可不敢眨眼眼,那一眨个眼,活生生就要把脸面前的世界吞没。"闷罐子"三天三夜伸手不见五指的眼睛里,能够感觉到车在动、山在移,人们想象着那红红绿绿的景色不时地向后奔跑。
  循着闷罐子车的轨道,我和小伙伴们眼中能拉人的旅客列车,开进了我们生长的县城里,不客气地喘着粗气停在闹哄哄的青石站台边上。坐火车变成我身边每个大人们话题最多的往事,买票托关系、逃票凭经验、抢座看技巧、防偷要指南。一边是金鸡独立的旅途拥挤,一边是对目的地望眼欲穿的期盼。站台上和车厢里的人越多,人们眼中的列车员就越牛气。那时候,别说是铁老大,就是背着个铁路发的帆布兜兜,都能在火车上吆五喝六。
  上了小学的我,听父亲讲,火车修到了姥姥姥爷他们的村口。当年与我姥爷一起进城送粮的老人们,双手揣进袖筒子里,迎着日头,努力地直起腰,享受着列车带来的那阵阵远乡的风。父亲和母亲经常坐着绿皮车回姥姥家,把城里刚刚不要粮票的米和面给他们送过去。列车走走停停,凡是大站、小站一律停车,有时中间还要停半天,再加上铁轨线路的颠簸,就这样晃晃走走、走走停停。列车上,过道儿连接处的那块尺把见方的黑胶皮地板,是没抢到座位的旅客们最向往的地方。不分男女的厕所门口,无数双盯着门把手的眼神,急促地不断变换着站立的姿势。
  亲切的火车坚守在人们生活的中心,执着而不知疲倦的穿梭。大黑头变成了绿脑壳儿,绿脑壳长成了蓝头盔,蓝头盔演变成子弹头。不光是与我一样渐渐长大并老去的,还有正在长大的,已经老去的人们,乘坐的绿皮车转眼就升级成桔红车。稍不留神,铁嫂就被动姐悄悄代替。不知不觉中,火车在我生长的这个地方四通八达,连接了每个人工作、生活和家庭的每一个角落,架起了日新月异的桥梁。
  今个儿,我家乡的高铁就要来了,一个字,快、稳、准。其实更高兴的是我们一家子,因为方便看外地上学的孩子了,当天往返,尽管人家孩子不怎么待见我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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