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中伏,六点,又去北广场。 就在刚才路过,突然看到我曾经写过的那几棵平平常常的自生的构树,曾经这么多年,不知经过几世的基因修练,竟然在大雁塔北广场的景区里站出了自己最华丽的姿势,一改它的同类们站在沟边道沿生长的自由放纵,恣意妄为,它们在北广场一片草坪中是挺拔向上,三棵互相各有自己的站姿,长长的躯干绿色的花纹理,自然精致,一点也不比人工的景观植物逊色。它们曾吸引过我的眼球,吸引我用过不少笔触写过它们。曾经这好多年中,在它们果实累累成熟时,每每路过,我就被红艳的构桃吸引,会在够得着的枝梢头摘满满的一巴掌构桃,捧在手中。红艳欲滴的果汁,一不小心,就从指缝流淌到手背,我会用另一只手,取一只构桃,放嘴唇上用牙齿咬下表面密布的那一个个小红柱,蜜汁样的甜美,溢满口腔,总是吃得意悠未尽。 但是,今天,它们不见了,那个本是草坪的地方,已经被水泥覆盖,上面停着一排游览车。我顿时感觉怅然若失,叹息自然界里的残酷,心里想着,大自然万物啊,什么时间谁会吃了谁,真的不可知。不管你这个个体是怎么样的努力过,修练过多少万年,不管你这个个体是怎么样的强大着,可是不同物种间的厮杀,从来都是力量悬殊的。而面对大自然,或即使面对同类物种,某个特定个体却是真的渺渺小的。面对历史长河,一个个体的生命,又是秒的多少万分之一呢?更何况物种间的厮杀,并不在乎你是否完成生命周期,而只是厮杀者以是否有利益,是否会妨碍自身发展和生存来决定的。 可怜的构树,你怎么抵得过那些游览车带给人类的眼前收益实惠呢?纵然你曾带给过绿,带来过果,带来过对生态环境的一点点好处,可人类中的某些人们不是都看重这些,总有短视和无知者存在着。你呢,构树,以前我曾以为你们选择了一个好的生存空间,你们就应该有更好更长久的生存生命,谁想你却不能如你生长在沟边路沿的同类们生存的那么长长久久,生存的那么率性,虽然它们注定没可能成材,那做一棵平常的树,还是可以继续注视这日月星辰春夏秋冬,长叶结果,一年一年。 而你,已不见了踪影。 大自然中,还有更疯狂的一些国度,一些人,为了强占与略夺,在地球上制造战争,炮火摧毁的就不止是某种植物或某种生物,战火的中心,生命又多么的脆弱?还有那被惹怒的自然,发起脾气来,翻江倒海,天崩地裂,狂风暴雨等等,区域内的某个生物及植物,又能有几分抗拒能力呢? 谁能说得清,谁会吃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