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总给人以温暖的感受。我永远记得阳光的味道,混合着泥土,芦苇和草香。 小时候出黄疸,父母忙于生意没有时间照顾我。总是病却笑着的老人捧着一把芦苇带我去晒太阳。初晨的太阳总是暖烘烘而又不刺眼的,我眯着眼惬意的趴在阿公怀中,看着阿公的两只手在阳光的沐浴下泛着金色,十只短短的手指迅速的扎,提,打结——成了。阿公便拿着编好的草蟋蟀逗着我玩。我用肥嘟嘟的双手去抓它,它却总是在要被抓住的那一刻跳开来,再在我附近蹦哒,一幅好不春风得意的样子。我那时便暗暗发誓,长大后一定要抓住它。如今长大了,却再也抓不住它了。 阿公是一个爱笑的老人,更具体点说,他是一个从不愁眉苦脸的人。他的脸上永远洋溢着温暖,即使病痛的折磨。他会编很调皮的蟋蟀,他会哼很老掉牙的红歌,他会捏很逼真的泥人,还会讲许多美好的故事——永远是完美结局的故事。是他告诉我如何做到快乐,也是他告诉陪伴我走过最快乐的时期。我喜欢阿公身上天然的泥土和芦苇的气息,它们总能使我想到和煦的阳光,最淳朴的自然。 阿公住院了。父母无 奈之下撇开生意,带着我晒太阳。他们不会哼红歌,不会捏泥人,不会编蟋蟀也不会讲故事。他们的口中只有生意和无尽的争吵。没有阳光的味道,也没有芦苇的清香,他们的瞳孔里满满都是盈利。我很想去看阿公,这里的阳光没有芦苇的味道。 终于,他们带我去了医院。年迈的老人瘦的只剩下骨头架,原本肥肥的肉手变得如同铁杆一样渗人。唯一不变的只有他嘴角隐不去的快乐。阿公的怀抱依旧宽大,有些自然乡间的味道。只在阿公的怀抱中,就又回到了当初在阳光下的日子,依旧惬意舒服。但是不知怎么的,阿公病号的衣服纽扣烙的人很不舒服,不论坐着,趴着,躺着,都如同火块一般烫的我生疼。还有医院的药水味,仿佛煤气泄漏般刺鼻。我只有紧抓着阿公的病服,如同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白光灯压抑的我如同水漫上喉咙。 阿公最终还是不见了。我寻遍梦中的每一个角落,再没有土壤的香味,芦苇的清香。只有阳光的温暖丝丝溢入心底,渗透着每一个细胞。阿公成为了我心中永远的太阳,象征着永恒与快乐。他永远的留在了我的心底,带着最深沉的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