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少华派了那个常侍奉他的仙人过来,带话说因门中之事繁琐这几天不得抽身。 闻此言,思绪里忆起曾经留言,于是就砸破水晶球与他进行联络,他便用法术造出玄镜来与我相见。 我干溜溜地哼"少华,你最近都很忙吗?忙些什么?" 他双眉一挑,那双圆眸圆蹬蹬,不会说谎,如实回复"在忙门中之事,过几天不是要去找五大乐器,趁机向他们交代好门中事务,等忙完后就去找你。" "嗯。" 我点头后,少华未及关闭玄镜,玄镜里就添进一张陌生新脸孔,此人相见不相识,不禁嘀咕起,这个人是谁呀,很陌生呀,从未见过。 镜中新脸孔向我挥手打招呼"你好呀。" 对此人还是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不知她是谁,不知她为何会出现在那,就扬起眸来把礼还,笑问客从何处来"你好呀。" 稳随着一声招呼,镜中人儿双唇又在半开,好像要欲言,却被少华无情地推,吹胡子瞪眼的一声吆喝"走开,没你的事。" 我当场懵懂了。 此状,想不动那歪思邪念也难,多愁善感偏偏毫不留情面过来捧场,这个人到底是谁,她在少华那里干嘛? 千回百转,终究抿不住那一颗吃醋包着好奇之心,破口而问"少华,她是谁啊?" 少华回答却豪爽"她是我一个朋友,没谁。" 聆听到否认,心窝一阵踏实,很快就调整情绪,看开,且变得通透,他这种人,名扬五湖四海,身边有一两个女性不足为奇。 自古以来,男子绝大多都三妻四妾,当然,也有人情有独钟,那是绝少,真希望能被幸运缭绕着,那些忘恩负义通通与我擦肩而过。 吃醋是每个人通病,我也不例外,理解和接受是两码事,理解男子三妻四妾是人之常情,但接受他们三妻四妾是另当别论。 长舒一口气,眼睛里有些东西,又痒又痛,轻揉几下,才舒服些,再看时,少华已将玄镜关闭,没任何动静。 我正想回去收拾,突然,心抽痛,咳嗽起,身颤抖,脚无力,再也支撑不住,单膝一跪,瘫软于地,喘气亦跟来。 老朋友又来了。 一手抚着胸口,脸上起的苍色又白又厚,老朋友时常来探望,总是措手不及,又将会引来友人们怎样的眼色? 匆匆传来的一阵脚步声,我蓦然回首,是为陆洋,他急语道"怎么样,没事吧?" 陆洋并不知我这是受伤而落下的病痛,如今已转化为顽疾种在身里挥之不去,他以为是身体残弱惹的祸。 无父无母成孤儿,数载顽疾镶身体,痛触伤心处,不禁又泪目了,泪花落呀落。 那一世,肯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干尽坏事,才让今生受到如此报应。 收起泪花,强忍疼痛,还要顿个半时,才道"没事,我经常如此。" 这话可是实在,时常要麻烦默源前辈,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但不麻烦又不行,幸好默源前辈不忘初心,乐于助人,才好过些。 事后,我们通常都会留他摆个宴,吃个饭,他通常来‘恭敬不如从命’这一套,我们心也就能安些。 至今,仍如此,前路迷茫,风霜雪路,我都不知该怎么走,只是简单地愿不要有太多崎岖就好。 陆洋神色极忧愁,是在担心我身体是否平安吗?我并不是故意要隐瞒病情,唯恐一旦公之于世将会大事不妙。 月蓝过来,矮身搀扶我,她责任在于护我安全,动用了所有柔情为我抚胸,那已半有斑驳的掌抚得那么轻柔,衣襟轻轻落下,遗留这一手抓一块药石,道"公主,快把它吃了。" 当着陆洋的面,我磨磨蹭蹭迟迟不肯服下,就怕他会胡思乱想。 月蓝看出我有所顾虑,并兼言"公主一向身体虚弱,这药石是强身健体的。" 旁边陆洋沉默将我望着。 我静静将他上下看了一遍,从未试过用如此眼神打量着他,才注意他轮廓分明,双目有神,神色中自带忧愁。 男仙也有脸上红晕时,羞答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话说着,他却不将视线转移。 我伸手抓抓头发,哪怕慌张也要视线转移,手腕被月蓝挽住了"公主,快吃吧……" 她双目圆睁,有点生气。 我接过药石,一口吞下,纯属干吃,那味道很恶心。 我一边吃一边想,真是怪哉,月蓝怎会替我隐瞒病情,据知,她对我病情毫不知情,之前又没合过口供,莫非是哪个环节出差错走漏风声被她知晓? 不会吧! 哎呀,要命了。 终止假设,否则再设想下去就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了,便迅速把话题扭转"我要为寻找五大乐器做好准备,我要回去睡觉了,要不然就没精神了。" 找个借口来逃脱,逃到另一处,总算解决一桩心头大事,刚刚胸口还沉甸甸,陡忽觉得轻松了很大些许,来回扭转几次脖子,这是荷池边缘,难怪阵阵芳香扑鼻来。 荷塘边,是我若隐若现的身影,撇开刚才口唇之说,还有别的活要忙,想到这凡界游历说不定要经历几个春秋,胸口的那块沉甸甸东西又找上门。 是否该去向外婆辞个行,道个别,告诉她我应是去凡界走一遭,要很久才回来。 我把想法告诉月蓝,她也认为应该去道别,又流利背出一首五言诗词,‘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这首长诗特别适合这时境态,这是一首好诗,顾字思义,月蓝又来作诗意义的诠释,是表达一个母亲对远行儿子深深牵挂和思念之情。 我的思绪间,月蓝的话语中,已泪眼汪汪。 终是采取她建议,不管天色如何,忙命她去准备一些探望礼品,她顿时就到大街上跑一个轮回,却没带回何上眼的货品,只是一些吃的东西,说是街上物品多不胜数,就是不会买什么。 我嘴狠狠地撇,暗自偷笑,道"街上这么多东西竟不会买什么,开玩笑。" 见我玩笑说不信,月蓝亲自领我到街上走一遭,到了街上才知她所言不假。 街边行人匆匆,灯火莹莹,眼花缭乱,在里边走了好几转,来来去去就这些货物,从中挑拿几种,就溜之大吉。 距离上次探望不过几天时间,这次不用太急,为救赎满足心,决定席地玩耍一番,先泯灭这贪玩之心再续后事。 我左顾右盼,左奔右跑,天真活泼先,颜面之事稍后再说。 月蓝则在一旁跟随,不觉有些累了,回头问她"真是多谢你陪我。" 月蓝哪怕再疲也浅浅笑"没关系,太后把我派给您,我的责任就是护您安全。" 我深受感动,无以为报,恐怕寻遍这五湖四海,只有她掏出一颗真心护主。 我把她唤停,致上一句心儿话"谢谢你!" 没旁人,一目了然,所以她和我都不谨于礼数之上,抛开它们,她是我长辈,用长辈口吻答言"不用谢,怎么说我也是一个长辈,有责任看好你,其实还有个重要原因,今日是我生日。" 我几番惊讶,实在没料到,随口反应过来说"祝你生日快乐。" 既是她生日,我给她挑拣几件礼物,作为贺寿之礼。 我们两个玩到天黑才收心。 此次话别,从不哆嗦,简单几句,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