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十一

　　十一
　　雨欣推开自家的门，走进了院子。
　　＂妈，妈妈！＂
　　＂呀，雨欣回来了！＂
　　妈妈快步从堂屋里走出来，一下子高兴极了，多年来，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每一次分离和相聚都让人刻骨铭心，这一次，更是这样。
　　＂妈，我今天晚上住下，明天下午回学校。＂
　　＂好啊，妈这就给你到菜园子里去摘些菜来，今天中午我们娘俩要好好吃顿饭！＂
　　＂行，妈妈你去吧，我在家里等着！＂
　　家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整洁如新的院子，爬着爬山虎的厚厚的土墙，及院中那棵总在静静站立的石榴树——这些都属于她，都刻上了她的名字。李雨欣突然觉得，无论她身在何方，无论她离这有多远，她的心总在这里，只有这里，才是真正属于她的。
　　没过多久，妈妈便回来了，带来茄子、米豆和豆角。雨欣便赶快洗了手，帮妈妈洗菜、择菜。
　　不一会儿，便炒了四个菜，其中有雨欣最爱吃的一道菜，葱花炒鸡蛋。
　　一边吃着，雨欣一边大发感慨：
　　＂家里的菜就是比学校里的菜要好吃，实在太好吃了！＂
　　妈妈笑着说：
　　＂学校里肯定舍不得放油，大锅菜，都是那样。＂
　　快吃完的时候，妈妈突然说：
　　＂雨欣，今天早晨，你舅舅来过，说你姥姥生病住院了，他一个人照看不过来，希望我到医院里照看几天。今天早上，你若再来得晚一点，就见不到我了，我就到医院里去了。现在，我一吃完饭就走，晚上就不回来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家里，要照看好自己，天一上黑就锁上大门。到了晚上，热热剩菜就可以了，煎饼还有很多。明天早晨，厨房里还有很多菜，你自己挑着炒一份，想炒什么就炒什么。吃完早饭，就赶快回学校吧，别等到下午，我不能在这里照顾你了！＂
　　＂好！＂雨欣懂事地点了点头，心里想这没什么，自己都这么大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吗？况且，她在外独立生活将近一年了，也养成了独立自主的好习惯，所以，晚上一个人在家，只要锁上门，没什么好害怕的！
　　吃完饭后，妈妈走了，雨欣就来到了自己的小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后，一看表，三点多了，便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打开了一本小说《雪城》，这是梁晓声的一部很著名的长篇小说。李雨欣很喜欢梁晓声的作品。语言深沉有力，情节曲折动人，她常常看个开头就被深深迷住了。而根据《雪城》改编的电视连续剧《雪城》在全国各地播放时，她还比较小，跟着大人看过几集，虽不大懂，但是，深深地喜欢。她喜欢雪城里漫天而来的风雪，喜欢雪城里生活的人们和他们的故事。尤其是这部电视剧的主题曲——刘欢演唱的《心中的太阳》，李雨欣从头到尾都能唱下来。＂天上有个太阳，水中有个月亮，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哪个更大，哪个更圆，哎……＂说不出来歌词为什么好，但就总觉得好得不得了。李雨欣有事没事时，常常哼着这首歌。有时候，她哼着哼着，心里在想，自己的心中可曾有过太阳？爸爸曾经像太阳一样照耀着她，给她带来光明和温暖，可如今变成了冰块，一个巨大的冰块，它的寒光总在照耀着她，刺痛着她。她的身边，只剩下妈妈、爷爷和大爷了……
　　在生活里，她总觉得自己少点什么，自己的家和别人的家就是不一样。偶尔，她也会高兴起来幸福起来，可是，在她开怀大笑时，一想起她的父亲，就会突然悲从中来，就想大哭一场……
　　父亲就是她的苦难，父亲就是她的耻辱，父亲就是她一切不快乐的根源。
　　在她的父亲的世界里，早已经没有她了，她是死是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的心真狠！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在这个世界上，这样狠的人，不会只有他父亲一人，这样的人，可能有很多，甚至有很多很多，就隐藏在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中，隐藏在芸芸众生之中，隐藏在最熟悉最亲爱的人中……想到此，她不觉有几分害怕，她害怕男人……
　　看梁晓声的小说，能使她暂时忘记了父亲，忘记她的家庭，忘记一切不开心的事。沉浸书中，与书中的人们同欢喜，共命运，像在进行奇妙的旅行。
　　《雪城》这部长篇小说她已看过一遍了，今天忍不住又开始看。看着看着，天色黑了，她就亮起了灯。在灯下，继续看着，她一定要看个够，不过瘾是不会罢休的。她忘记了锁大门。
　　这时，她不知道，她家的大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大爷——李海洋。李雨欣看书看得入了迷，竟忘了锁大门。这是她一时的疏忽——这会给她带来什么呢？
　　李海洋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子，袋子里面放着李雨欣非常喜欢吃的甜瓜，有两个。他很了解雨欣，雨欣是在他的眼皮底下一点点长大的，她的性格脾气，他摸得一清二楚。只是今天，他以为她一定会锁上大门的，所以，他特地准备了两个大甜瓜，就是为了敲开她的大门。
　　进入院子，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其他的房间都黑漆漆的，只有李雨欣所在的那间屋子亮堂堂的，黑暗中如此明亮，温馨而又动人。李海洋一阵阵窃喜，他知道，此时只有李雨欣一人在家里，她的爸爸远在北京，她的妈妈在她姥姥家，有五六十里之远。
　　他蹑手蹑脚地往前走，几乎不发出一点声音。但他担心的是，李雨欣的闺房的门是有插销的，一旦她从里面插上插销，他也是很难进去的。
　　不一会儿，他穿过了院子，来到了李雨欣的房间的门口。在这里，他似乎闻到了李雨欣身上散发出来的少女所特有的体香，他贪婪地闻着，像一个真正的野兽。
　　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他也知道，他一旦推开这门，他就再也回不去了，他是成年人，而且已成年三十多年了，他懂得做这事的后果是什么，他不是不懂。可是，他必须这样做，不这样做就是不行。他等待了多少年，压抑了多少年！
　　今天上午，在野外遇见李雨欣从学校里回来，他发现，雨欣进入青春期后，越发漂亮了，简直是个绝世美女！李雨欣从小就很漂亮，他一直很馋，但不敢下手，一直憋着，忍着。没想到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李雨欣由一个小美女，变成了一个大美女，她穿着纯洁的百褶裙，实在太迷人了，他也就不再是她的大爷了，只是一个男人，一个色鬼，一个可怕的野兽！他就在寻找机会，像着了魔一样。
　　他的女人离开他有七八年了，得了癌症死的。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漂亮，她从来就没有漂亮过。可是，有女人总比没女人强。这个女人死后，他的身边就一直没有女人，怎么也找不到。是的，他长得丑，又穷，还老了，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跟着他过日子。可是，一个男人怎能没有女人？男人就是离不开女人。他这些年，一直渴望有个女人，像个口渴难耐的人，一个人在沙漠里，总是走不出去，总是找不到水源，急得团团转。天不像天，地不像地，人不像人。
　　这一夜，他要发作，他要疯狂，他要满足自己。本来，他以为他老了，这欲望就会减少，甚至会熄灭。但是，他慢慢地发现，他错了，他的欲望一直在增长，就像刚刚进入青春期。今天，她李雨欣把他点着了，那她就要为他负责。他燃起了熊熊大火，而且越烧越旺，一发不可收拾。他再也忍不下去了，再也受不了了，他什么都不顾了。他要做男人，他要做一回男人，他要重振雄风！
　　可能这辈子只有这一次了，万劫不复！
　　他一定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想到此，他一咬牙，去推门，门居然吱悠一声，被轻轻地推开了——李雨欣没有插插销。
　　可爱的李雨欣出现在他的眼前，在明亮的灯光里。李雨欣猛然转过头来，从书中的世界回到现实里，她吃惊地看着李海洋，看着她的大爷。她发现，她的大爷和任何时候都不一样，好像换了一个人，凶凶的，没有了往日的慈祥和平和。她突然预感到了什么，他的那双眼睛很可怕，有点狰狞，她一下子被吓坏了，猛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对她的大爷说：
　　＂大……爷……你来了……你要干什么？＂
　　李海洋突然想起来手里还拎着两个大甜瓜，就忙说：
　　＂雨欣……我给你送甜瓜来了……你，赶快吃吧！＂
　　＂不……我不吃！你赶快回去吧！＂
　　＂不，你一定要吃，我都给你送来了，给！＂
　　＂好好，我吃……那大爷，你回去吧，我好害怕！＂
　　雨欣赶快走了几步，从大爷的手中把甜瓜接了过来，放在桌面上，但她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李海洋，此时，她怕极了！
　　＂雨欣……＂李海洋贪婪地打量着李雨欣的眼睛、头发、嘴唇、胸部及下身。此时，雨欣不是他的外甥女，只是一个性感尤物，只是他的猎物。她穿着纯洁的百褶裙，恍若仙子……激起他无穷无尽的欲望，他就要按捺不住了……
　　＂大爷，……你快回去吧，我要睡觉了！＂李雨欣几乎是向他哀求。
　　＂欣欣……欣欣……我喜欢你！你，就给我一次，行吗？……我把家里的存款都给你……得有一万多……我好久没有女人了，我不要多，就要你一次，行吗？＂
　　这怎么能行呢？李雨欣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这个大爷想要强奸她，她以前怎么从来就没看出来呢？真该死，今天晚上忘了锁大门，自己的小屋又忘了插插销……真没想到大爷竟然是一个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了！……可自己绝对不能给他，就是不能给……现在该怎么办？她惊慌失措地，仿佛在喃喃自语：
　　＂大爷……大爷……＂
　　然后，她猛然向门口跑去。结果，被他的大爷一把抱住，死死地抱住。李海洋的臭嘴就凑上来，但李雨欣不给亲。李海洋的双手就在她的身上乱摸。他终于兽性大发，他想占有这个女孩。
　　李雨欣怎么挣扎都不行。这个老男人虽然都五十多了，但由于常年干农活，力量不减当年，所以，力量大得很，李雨欣根本不是对手。她像一个陷入猎网的小动物，越挣扎缠得越紧。一边挣扎，一边受欺负。这时，她突然想起来爷爷的家就在附近，爷爷现在应该在家里吧，妈妈不在这里，但爷爷离得不远，于是，她大声向爷爷所在的方向凄厉地喊：
　　＂爷爷，爷爷，救我！＂
　　李海洋没料到李雨欣有这么一招，要是把他——自己的父亲给招来了，他的好事就干不成了。于是，他猛地扇了李雨欣一个耳光，一阵拳打脚踢，然后用右手捂住李雨欣的嘴巴，气急败坏地说：
　　＂臭婊子，你再喊，我就杀了你，你信不信？我说到做到！＂
　　＂爷爷……爷爷……＂李雨欣挣扎着又喊出了两声。
　　这时，李海洋从裤子上掏出来一把锃亮的锋利的匕首，压在了李雨欣的脖子上。
　　＂你再喊，我就割断你的脖子！＂
　　李雨欣一下子清醒了，他如果灭绝人性，真的一刀割下去，她可就没命了。她停止了挣扎。
　　＂这还差不多，小乖乖，你早这样不就行了吗？＂
　　李海洋把刀含在嘴里，兴奋地把怀中的李雨欣抱了起来，走了几步，就把她放在了她的书桌旁的小床上，掀起她的百褶裙。李雨欣绝望了，任由他安排。李海洋把刀从嘴里拿下来，扔在了床前的空地上。
　　然后，他让李雨欣背对着她，开始脱她的粉红色的小裤头。一边脱，一边说：
　　＂为了你，我甘愿进公安局，甘愿下十八层地狱！＂
　　把她的裤头脱到了膝盖处。当他看见那个梦寐以求的部位彻底裸露于他的眼前，不由一阵狂喜：
　　＂为了它，死也值！＂
　　然后，他歪着脑袋，狞笑着亲了一下，就开始脱他自己的裤子和裤头。他脱得很快，几下就脱了下来。他底下的那个罪恶的家伙早已高高耸起，像一条毒蛇。
　　他趴上去，正要插入。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停下动作，仔细听。这一听，不大要紧，他听出正是他的父亲李玉成。父亲是个瘸子，他的脚步声他再熟悉不过了。他一下子惊惶万分，现在，是插还是不插？正迟疑着，李玉成的身影就闪了进来，一见到眼前的情景，马上抄起屋子里的一把笤帚，对着李海洋就狠命地打起来，一边打一边骂：
　　＂畜生，畜生……畜生啊，打死你这个畜生！＂
　　李海洋只好一边狼狈地穿裤子，一边躲着父亲的笤帚。他的好事全被父亲搅和了，就差一点，唉！李玉成一直追到院子里，门口。
　　爷爷和李海洋一走，李雨欣就赶快穿上裤头，穿好后，抱头大哭。哭了一会儿，他听见爷爷在窗户外对她说：
　　＂雨欣，别哭了，我替你狠狠地教训了那个坏家伙！以后，我的家产一点都不给他，全给你，好吗？好雨欣，你别哭了，快锁上大门，再在里屋插上插销，快！＂
　　于是，李雨欣赶快下了床，锁上大门，又在自己的小门上插上插销，就躺在床上，忍不住又开始哭了起来。这一夜，她哭了睡，睡了哭，她不知她的爷爷在窗外为她守候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