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偷偷的看着那伙人消失后,探头探脑地确认了一阵。确实是去了,牢房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六子本想再向外去看看,可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他心里复杂起来,我六子这样聪明的人怎么随便去冒险呢?反正夜已深了,人也困着呢,不如回去继续睡,等到天明再说。 六子返回到牢房中,连牢房的门也懒得关,拉开架势安心地睡了。 天很快就亮了。 六子一骨碌翻了起来,牢房里仍旧老样子,挂在牢门上的链子和锁没在晃荡了,安安静静的呆着。他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呵欠,本想舒舒服服的弹腿挺胸走出去,可一动作,发现肚子实在是饿了。 "得找点吃的。" 六子认为:他不是傻子,是做大事的人,自己想什么就应该去做什么。可到哪儿去找吃的呢?六子沿着牢房的过道向外走,没有任何的阻拦,六子还真在一个地方找到了一口大锅,一些米和一些黄黄的菜叶。 对于做饭,六子倒是不陌生。他加了些水、米到锅里,准备生火做饭。突然想到牢房里还关着其他人,又多加了些水,满满煮了一锅粥,自己先饱吃了一顿,然后学着差役的样子,把饭送到牢房去分。 六子忙了一阵,心里倒觉得真痛快。他原打算做完事马上就走,可仔细一想,还是等差役来了招呼一声再走比较礼貌些。六子左等右等不见有人来,又没别的去处,只好返回牢房中,拉开架势睡起觉来。 "喂,快醒醒,人呢?"六子正睡得香,被一群衣着整齐的人叫醒。一个用手摇着他的胳膊,另一些人在检查其他牢房的情况。其中一个当官模样的人看着周围平静的一切,似乎非常满意,他带着十分赞赏的表情来到六子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其他兄弟呢?" "我叫老……六子" "哦,其他人呢?" "不知道。" "这里就你一个?" "嗯……,大概是吧,我一直在等他们。" "这里的情况怎么样?" "和昨天差不多。" "很好!很好!不错!不错!这里有人帮你看着了,你出去协助他们,把兄弟尸体处理一下。" "尸体?" 六子一惊,跟着当官的一行,出了牢门,才知道昨夜外面发生了大事。 昨天,抓他上大堂的人全被杀了,就连白天在堂上向他问话的大人也被杀了。听说是一伙土匪认为自己的老大关在牢里,为了救老大,就杀了进来,结果没找到,又匆匆忙忙地跑了。 据说,当时县太爷刚刚吃了酒,审完六子,听说有人闹事,不明就理,糊里糊涂地把县里所有当差的都拉了出去,让凶悍的土匪一阵迎头痛击,十几号人全被杀了,就连县太爷自己也没逃掉。县太爷一位远房侄子在附近兵营当差,听说自己的叔父被人杀了,连夜赶来,发现除了六子外,一个也没剩,很是伤心。 县太爷的远房侄子心里想,可不能让叔父就这样白死,怎么也得上报,要个嘉奖什么的。于是,就找人商量怎么进行运作上报的事项,最后想出了两条理由可以申请奖励,一是其叔父以弱抗众,除了留下一人守牢房外,亲率众差役全力奋战,至死不惧,此行感天泣地;二是选正确了一位得力人员看守牢房,在众差役力战全死后,尚能确保牢房的安稳,此举非常不易。因此,其叔父死战的精神,慷慨激越;其识人之处,非大智莫举,国家失去了一位如此忠义之士,楷模之臣,如不嘉奖,叫生者寒心,让众生失志。 这样一来,为了申请嘉奖,无论怎么说,都得有六子。六子自然也就成了活着的烈士,也推脱不掉的英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