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醉还记得,儿子委顿在客厅的远处,是在躲避着我。为此无言,早早回屋睡了,因为明天是他的生日,15周岁的生日,所以闭门卧床,早早安歇。 果不其然,酒后早早入睡必是早早苏醒,晨醒竟然三更。打开手机读纳兰性德读顾城,直到手机银屏一角,时间是将近六点半,便坐起来,暗中的窗外,晨光熹微。便披上衣服,踏着鞋,打开鱼箱的彩灯,儿子喜欢的那三尾红鱼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摇摆。儿子的卧室内传来他的呼吸,但我轻轻地推门,走过去,找到那本笔记的时候,却惊动了他,他微微叹气。是我惊扰了他的沉眠,不敢再去看他,赶忙离开他的卧室。 还是这本记录,每年的生日或者重要的事情的留言本子, 轻轻的打开,翻看上面的岁月,仿佛昨天还抱他在我的怀里;在随我上班的途中,在我摩托车的前踏板上,轻轻的说"爸,我冷":驮在我的自行车后,在上下学的路上,湖滨路的桥坡;在去北京的列车上,那些硬卧上的攀谈;在绕来绕去的厨房,在我的身边,等待就餐。 在本子上续写下祝福的几句话,别于几日内斥责的腔调, 是鼓励着,从做人、学习、未来,一遍遍涤去他委顿的靡靡气息,最后说,庆祝你的生日,送上稿费20元。合上笔记,开始早饭,清煮或者合包的鸡蛋,他皆不喜爱,就做了五味的,看是否可口。掐准的时间,这一切做完,并不关闭鱼缸的彩灯,悄然合门,下楼上班。 天已经大亮,街上少有行人,的确是春节将近的日子,热闹的小贩们归家去也,忙碌的车辆如郊外,稀稀疏疏。路径宽敞的操场,又看到朝阳正从莽莽蓁蓁的杨柳枝条丛中升起,并不鲜艳,也不光耀,却是巨大如轮,像一个真实的梦, 在记忆里;也像儿子的未来,应该美好,尽管尚不清晰,但是绝对无虞。 我也知道,9点之前,他们母子会有电话打来,我仍要交代:你们中午同学聚会,之前作业一定要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