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之地 妈妈,天空已变得灰白;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时辰了。 我玩得没意思了,因而到你这里来。今天是星期六,是我们的休息日。 不要干活了,妈妈,过来坐在窗户边,告诉我童话里的特潘塔沙漠在何处? 雨的阴影遮掩了整个白天。 凶猛的雷电,张开爪子抓挠着天空。 当乌云翻滚隆隆作响,天打着雷时,我喜欢这样心有恐惧,从而靠近你。 当大雨一连几小时倾泻在竹叶上,窗户在狂风的呼啸下震颤作响时,妈妈,我喜欢和你单独坐在屋里,听你讲童话里的特潘塔沙漠。 妈妈,它在哪里,在什么海的海岸边,在哪些个山坡的山脚下,在什么国王的王国里? 那里没有树篱来为田地作标分,没有村民在夜晚时走回村庄的人行小径,也没有妇人在林中捡拾枯枝捆绑后载到市集上去卖时所走的小路。沙地上只有一块块黄色草地,只有一对聪明的老鸟在上面垒窝的一株树。这正是特潘塔沙漠所处之地。 我能想象得到,就在这样一个乌云密布的日子里,国王年轻的儿子,怎样独自骑着一匹灰色的马,穿越整个沙漠,去找寻被囚禁在未知海域对面的巨人的宫殿里的公主。 当雨雾在遥远的天空降下,雷电如一阵突然而来的疼痛开始闪现时,他还记得他那为国王所弃的不幸的母亲,正在流着眼泪清扫牛棚吗,在他骑马穿越童话里的特潘塔沙漠的时候? 看,妈妈,一天还未过去,天色就几乎黑了,那边村庄的路上也没什么旅客了。 牧童早就从牧场归来了,人们也离了田地,坐在小屋屋檐下的草席上,望着阴沉的乌云。 妈妈,我把所有的书都放在书架上了——现在别叫我做功课了。 当我长大了,长得像爸爸那样大的时候,我将学习那必须学会的东西。 但今天,妈妈,你可得告诉我,童话里的特潘塔沙漠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