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门,开了,有一道光。 那是一个下午,天灰蒙蒙的,云阴沉沉的,老天总算要下雨了。真好! 教室里老师正在挑选参加舞蹈大赛的领舞,只见她郑重其事地将事先挑好的音乐伴奏点击,一个个同学就按着抽签的次序跟着节拍起舞,一个个轮番跳动,一个个带羞回座。老师只是一贯地站着看,不说话。这可急死了我的好闺蜜,她神色迫切的模样,仿佛法师祈雨时虔诚的信女,而我还是我,寂静地坐在我的位置上,等待一场宣判,从来不敢奢望谁来青睐,更不用说"领舞"这种众星捧月的风光占尽了。 老师的沉默,还在持续,对一向内敛的我来说,这无疑是更大的挑战,我提着心吊着胆,生怕老师选我。刚一想到这,老师清了清嗓子大声地说道:"嗯,就你啦。"仿佛一道圣旨从天而降,我被吓得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张口想说,说不出口。我希望老师能读懂我的慌张,明白我的抵抗,然而老师却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昭告天下之后,就阔步走出敞开的"精舞门"(社团特别取的名称)。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善解人意的郝老师吗?虽然我的舞技常常被她们夸赞,但我真没有那种勇气担当"领舞"一角啊! 雨水还是如约而至,但我丝毫不觉得她是久旱的甘霖,我更愿意相信她是不安分的精灵,来扰乱我平静的生活。 放学后,我咚咚咚地往老师的办公室 跑,老师直接说道:"这事没得商量。"我心灰意冷的关上了门。耷拉着失落的脑袋回了家。 回到家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妈妈故弄玄虚地问:"女儿,你觉得妈妈气质怎么样?性格还好吗?是你喜欢的类型吗?"我听了一愣,但脑海中妈妈的形象还是清晰的。妈妈尽管文化水平不高,却是一个能里能外的好手,除了能从容不迫地处理邻里关系,最让我佩服的是她每每都能活跃于宗族社区的各种活动,自信而不张扬。想到这些,我微微一笑,说:"妈妈什么都好!可你生的我好像没那么好!" "想知道过去的我是怎样变成现在的我吗?" "想。" "其实,跟我小学的一个老师有很大的关系。她对我不一样的照顾,让我变了,变得好了,变得更好了。现在这个老师这样子对你,跟当时我的老师对我很像。你就听她的,没错。再说了,我女儿,别的我不敢说,跳舞真的是好。" 我仿佛开窍似的,再也没有了害怕。 表演前的一个晚上,星星在天上闪闪发亮,一切都很美好,"精舞门"里我们几个舞者在进行彩排,舞步轻盈曼妙,我被她们围在中间,一个叫作"美妙"的东西不断地在心里滋长。 原来心门打开是如此美好! 表演当天,"精舞门"成了最耀眼的团体,我成了更璀璨的明星。 那道门,真的开了,真的有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