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澜……"一个女人的唤声传进耳里,徐紫澜顿下步子,转头一看,是好久没见的王院长。 她立刻往回跑,跑至近身,深情一扑,扑进王院长怀中,王院长拉拉她那长长的乌发,双手用力一压,将她搂进怀中更深。 "紫澜,不见这么久,你又变样了。" "您看起来也苍老了不少。"徐紫澜抿唇一笑,用指头轻触她眉心,她双眉一皱,眉间出现一个‘小’字,徐紫澜指头再轻揉她眉间,以抹去镶在她眉心上的‘小’字。 "我现在有空,过来诊室坐坐,我们聊聊天。"王院长拽住徐紫澜手婉,将她拉进诊室。 诊室里没有人,十分寂静,只有外面嘈杂声不断。一阵风从窗外刮来,吹落了铺在王院长诊台上的外套,浓浓药水味随风破窗而入。 王院长过来关好门窗,药水味瞬间减弱许多,接着又来到诊台前,将台上东西稍作整理,挥挥手,把徐紫澜叫到身边。 徐紫澜没有说话,一只脚不断敲打着地板,双眼木讷盯着墙边一角。 "紫澜,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不知道要说什么,也许是因为见到您太兴奋的缘故吧,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院长沉默片刻"不知道要说什么,那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好啊!"徐紫澜不假思索回答。 "春夏秋冬四个季节里你最喜欢哪个?" "您呢?您喜欢哪个?"她冥思一想,四个季节各有特色,她也不知该说喜欢哪个,干脆不答反问。 "嗯……春天代表希望,夏天虽然热,但我喜欢那灿烂的阳光,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冬天,下雪,可以看到美丽的雪景,当然,我们这里没雪景看,嗯……四个我都喜欢。" 徐紫澜一脸无奈,怎么和自己一样,答了也是白答。 她用拳头顶住下巴,摆出一个思考者造型,然后‘嘻嘻’怪笑几声"怪不得我爷爷说您这个人没主意。" "啊?他真的这么说我?"王院长顿时双颊红晕暴起,如同一头刚出生的小猪。她没想到,像王院长这般年纪的人也有害羞时候,而且是提起爷爷的时候。 徐紫澜双掌拍打王院长脸颊数下,微微用力,她轻合的双唇半开。 "王院长,换我问您了,您心里有没有特别重要的人?" "嗯?什么重要的人?" "我是问您心里有没有住着一个对您很重要的人?" 王院长稍稍点头,双眼调皮一眨"有啊,那人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您是说我爷爷?" "是啊!"王院长老实地承认,眉宇间旧晕未尽,又起新晕。 "你们那时那么相爱,为什么又要分开?"徐紫澜不解的问道。 王院长一听,颊边的红晕如数消失,徐徐站起身,神色沉重地在诊室里来回踱步。 "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你不懂。" 王院长小步靠近窗边,更大的药水味扑鼻而来,险些被呛着,她连忙用拳头堵住鼻孔,室外长廊上不断有人影闪过,凝神在茫茫人海中寻觅了很久,始终不见徐耀明。 就身坐下,叫徐紫澜递来一本杂志,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爷爷怎么还没回来?" "他今天有个病人,再等等吧!" "哦!"徐紫澜一手托住下巴,一手拿着一份报纸边看边读,感到累时,就双臂交叠,头部轻靠在臂上,稍作休息。 半个小时已经过去…… 抬起头,再次往诊室外一瞧,长廊那头有几个人朝这头过来,中间那个一袭医生装的人更为夺人眼球,隔远望去,虽很模糊,睹不清他容貌,但单凭身影,徐紫澜也认得这人是徐耀明。 直到诊室门口,那几个人才散去,徐耀明迈进诊室,放下手中文件夹,脱去身上医生服,恢复平时休闲模样。 "我送你们回家吧!"王院长掏出车钥匙,牵着徐紫澜直径出了医院,路经别的诊室时,她留意到每个诊室都有医生在留守。 月色朦胧,银月初上,散发出阵阵清冷幽光。 徐紫澜半趴在王院长车窗边,身体压住车子,一副依依不舍模样,似乎极不愿让王院长离开。 徐耀明紧紧拉着她纤臂,要把她拉走,王院长说时间不打紧,可徐耀明却黑着嘴脸,不停叫她不要纠缠王院长,说王院长不像她一样闲。 她很想跟王院长多聊聊,弄清她和爷爷当初为何分开,如果他们当初不分开,到如今又将会是另一番景象。 在徐耀明不断催促下,徐紫澜只能回家。 更迟些,她洗完澡从浴室中出来,一身浴衣,乌发披肩,棉巾缠脖,侧身奔向阳台,坐在栏杆上,微微侧头,那长长发丝遮住她半张脸。 正仰首凝视着夜空…… ‘叮铃’一响,是来信息的声音,徐紫澜把手机移近眼前一看,原来是齐安迪发来一个视频,她连忙接下,荧屏上顿时出现一个画面。 画面很模糊,一团淡黄色东西占满整个荧屏,渐渐地,画面慢慢清晰起来,那团淡黄色东西是一张茶几。 齐安迪手捧盒饭坐在茶几前,不断向嘴里趴拉饭粒,饭盒上就三个菜,几片肉,几条青菜和一个荷包蛋。 "你现在才吃晚饭?"徐紫澜对着荧屏撩撩她那未干的头发,几根发丝交错落在手机屏幕上。 齐安迪向嘴中塞进一口饭,未咽下,便回答"是啊,才忙完,现在才能吃。" "想不到你这种人也要吃快餐。" 他又向嘴里喂了口饭,再用筷子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我们常常吃盒饭的,没时间煮,也懒得煮嘛。" 呃……她还以为他们这种人每顿都是大鱼大肉,看来也不比他们普通人好上多少嘛。 "Andy ,你和谁在说话?"一个粗糙的声音问道。 紧接着,又一说话声匆匆入耳"别那么多事,吃你的饭。" "你旁边还有别人吗,我听见说话声。" "我大哥和Aaron都在。" 徐紫澜让他把镜头转向他们,要一睹他们吃饭时的风采,却遭到齐安迪的拒绝。 不就不吧,试问又有谁愿意让别人看着自己吃饭呢,徐紫澜也理解齐安迪的难处。 齐安迪突然双腿一缩,蹲到椅子上,捧起饭盒拼命地往嘴内塞饭,好像巴不得一口就把饭盒里的饭全部吃完。他只穿一套夏装球服,背上披一件外套,一双腿和粗臂全部外露。 徐紫澜痴痴看着画面发呆,猛地不停咽口水,可口水仍不断涌上喉咙,怎么咽也咽不完,她竟看到齐安迪只穿着单衣的样子,而且还看到他的裸腿和裸臂。 是自己眼花还是在做梦? 她难以置信的用掌心擦拭着屏幕,画面仍保持原样不变,齐安迪只穿单衣、裸臂和裸腿依旧呈现眼前。 "我去丢垃圾了。"齐安迪跳下椅子,把落在桌面的饭粒收拾好,随后离开,画面顿时又灰蒙蒙一片。 齐安迪只穿单衣的样子和他那裸腿、裸臂不断在她脑中晃来晃去,不知何时,她唇边泛起的微笑一刻都不能止住,且越发灿烂。 她的脸越来越热,手背不经意中触到,很是烫手。她的头不停地晃啊晃,努力将刚刚看到的东西在记忆中删去,一路发着花痴漫无目的地跑着,等清醒点一看,人已不在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