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司徒小小,33岁,大学毕业后,过着朝九晚五的普通白领生活。原本以为日子也就如此而已,没想到几年前我突然大病了一场,住院观察治疗了大半年。出院后不久,我便办了辞职,来到了这个滨江城市,用以前的积蓄在这个城市的周边区县里租了一处门面开了一个不大的书吧,生意虽是一般,却也落得安静闲逸。父母只道我是久病初愈,倒也不象从前那样催逼着我,凡是也都顺着我的心意,平常每周几个电话,足以报了平安。 日子便也就如此平安下来。我觉得,如此,也好。但有些事情,却是怎么样,都避不开的。或许就象人们常说的,这奏素命。 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本来开始时也没什么特别的,没特别到,书吧里早早的就没了客人,我静静坐在靠窗的沙发,看着面前茶几上摆着一杯温热的正在冒着气的白开水,愣愣的看着窗外的微雨发呆。 "司徒姐!想什么呢?"呼的一下,一个人突然蹦到我旁边猛的一拍我的右肩,真是吓了我一跳。 "臭丫头!吓死我了!"我忍不住朝她翻个白眼,嗔怪着。 她"呵呵"的娇笑着,坐下来靠着我,两只大眼忽闪闪得看着我。 她叫文婷,才刚20岁,是附近一个职业学院的学生,父母都是这个城市周边郊县的农民,下面还有一个弟弟。虽未听她多讲,但从她平时没心没肺的言谈里,也能知晓的大概,无非是父母更寄希望于弟弟,她素来读书也不甚用功出众,于是便草草读了个职业学院的医护专业,每天不过尔尔。正巧我书吧开业需要个帮手,她便来应聘,平常没课时,她便来我书吧做做小时工,即便人多我忙不过来时,不过跟她打个电话,她便也火急火燎的赶来帮忙,那个学校的管理可想而知,好在,她倒也没做太多希望,对未来也很懵懂,从不曾见她为未来做太多计划,倒是每日里,来我这做做工,和同学逛逛街,居然有时还为几个男生牵肠挂肚纠结不已,日子过的很是滋润开心。 我伸出手去,趁她傻笑时,一把捏住了她的鼻子,她皱起鼻子,那上面的雀斑一直连到脸颊,她大声嚷嚷:"不带这样啦,司徒姐你总捏人家鼻子,人家鼻子本来就不好看啦,被你越捏越丑啦!"说罢,很不高兴的甩开头,赶紧站起身来,离开沙发,转身站在沙发旁边,插着腰,恶狠狠的瞪着我。不知这丫头最近是不是台湾偶像剧看多了,说话故意啦啊啦啊的。 我微笑着抬头看着她。她毕竟还是学生,还小,没什么阅历,也没什么防人之心,她从不把我当老板或雇主来看,有人没人,只管喊我"司徒姐"。我却也觉得这样很好,对她也格外有眼缘,也是真心的当她如小妹。 "好啦好拉,不捏你鼻子的啦!"我学着她的语气强调,却忍不住"扑哧"笑出来。 "司徒姐!"文婷听出我的打趣,红了脸,跺了一下脚,小女儿相毕露。 "好好好,不笑你了"我见好就收,谁叫这丫头吓我的。我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快9点了,店里也无客人,今天本就不是周末,又下着雨,"你也回宿舍去吧,待会我收拾收拾就关门了。" "好耶!正好我约了杨明辉包夜!可以先去宵夜再去了耶!"文婷马上蹦跳着掏出手机要联系着晚上的节目, 真是小女孩啊。我低头笑了笑,"去吧,注意安全。" 她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兴奋的冲我点点头,囫囵的说着"司徒姐再见,晚安哦,明天见!"一张小脸兴奋的似乎连雀斑都亮起来了,一边用另一只手冲我摆摆,然后转身拉开书吧的门,"叮铃铃…"门上的迎客风铃一阵脆响,然后只听见文婷开心的声音"杨明辉!我下班了!快到……","叮铃铃…"又是一阵脆响,文婷的声音逐渐淡去。 "恩,杨明辉,这个名字似乎不是上回那个小伙的啊。"我无奈的笑了笑,"明天可要问问清楚。" 书吧里,静极了。我起身,走到吧台那,把客人用过的几个茶杯、咖啡杯放进消毒柜里,插上电源,又把吧台上粗略打扫了下。转身出了吧台,把客人看过的书放回了原来的书架上,又等了一会,消毒柜电源终于自动断了。 看看钟,居然快10点了,这消毒柜的工作时间,太长了点吧。我摇摇头,很有点困意。看看落地窗外,微雨依旧,我素来是没有在微雨的夜晚散步的爱好的,好在书吧门口放着把长柄雨伞,那是文婷看了一部偶像剧后,在淘宝上猛淘了一阵后才淘到的,和剧里女主人公用过的一模一样的一把伞,黑色的伞面,蕾丝的黑边,其中一块伞面是红色配了黑色的大蝴蝶结。我平时总在书吧待着,本就不太爱看偶像剧,也不觉得这伞有多好看,倒是文婷却是爱的很,自买了它,便日日盼着下雨,想来今天终于是用上了,却是刚才走的急,只顾约她那新任的男友,倒把她这爱伞忘我这了。 "这倒好,便宜我用用文婷这美伞吧先",我心里想着明天怎么捉弄下文婷的好,蹲下身去开吧台下的个人用柜,准备拿了我的包包,好关门回家。 "叮铃铃…"突然一阵铃响。 "哟!回来拿伞了吧!"一定是文婷回来了,正好,跟她一起关门走吧。我笑着拿了包站起身来。 笑容突然僵在我脸上。 站在书吧门口的,哪里是文婷,却是一个女子,一个身着红色风衣的长发女子。因为当时已经准备打烊,主灯早已关闭,只剩几个吧台的射灯,那女子站在门口处阴暗里,我并不是很真切的能看到她的脸。 说话当口,那女子也微微转头,看向我这里。 不知为何,那女子看向我时,突然有股很怪异的感觉传遍我的全身,那种感觉,无以言表,似乎很熟悉又似乎很陌生,似乎几年前我突然病重时有过的感觉……,我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很抗拒去想。 "额,不好意思啊美女,我们打烊了,不营业了,不好意思啊",其实,说这话时,我很没有底气,似乎潜意识里我感觉,她不是来看书打发时间的。 那女子似乎机械的朝我点了点头,那怪异的感觉更加浓烈的传递给我。 "我知道,我不是来看书的"那女子突然说话了,并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我却待在吧台里,不能动弹,各位看官千万不要以为那女子是什么有超能之人或是鬼魅狐怪,施展了什么非常手段才导致我不能动弹,真真是因为那女子的声音是如此悦耳,低吟纤柔,似学过声乐一般的人才能有如此美妙之音,却又觉得她的声音比学习声乐之人更多一分平易近人之感,少了许多的造作刻意,却更多了一份自然婉转,虽同为女子,不由心里暗暗叹到,若我也能有如此美妙之音该有多好。 可那女子下一句说出来,我却是真真切切呆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接话,不知该如何行动了。 "我是来找你的,死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