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良是标准的"穷二代"。7岁的时候,他的祖父去世,没几年父亲也撒手人寰,于是家境每况愈下,渐渐无法供其读书科考。不过,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到20岁,铁良便开始工作,出任工部笔帖式,成为一名政府公务员,从事文书、档案的记录、翻译及整理工作,相当于现在政府的文件管理人员。 铁良抓住机遇,时任直隶总督的荣禄大笔一挥,推荐铁良担任户部员外郎,同时将其招入自己府上。很快,铁良便青云直上,到1905年,朝廷已任命他为户部尚书。 晚清朝廷,最头疼的一件事莫过于中央与地方的关系。地方督抚权势上移,逐渐自为一体,掌控财权、军权,不再对朝廷唯命是从。慈禧、光绪与群臣一番商议,派人亲赴东南各省强行贯彻中央政策。1904年,铁良领命南下。 第一站是江苏,铁良一到任,就查出江南制造总局的诸多积弊。两江总督魏光焘还未出手抵制,朝廷一纸调令发来,命其出任闽浙总督。铁良一鼓作气,将盘踞江南达40年之久的湘军旧部完全收编,军权、财权均揽归了中央。不久,铁良赴武汉视察,继续践行朝廷的收权政策。几经讨价还价,张之洞部分答应了练兵处的要求,放出手中的一些军事、财政权力。 此时的铁良,却自我感觉良好。然而,在他人眼中,铁良所体现出来的卓越才气,却更近似于一股使人不安、让人窒息的"霸气"。谁也不愿意被这种气势所笼罩。所谓"月盈则缺,花盛而谢"。 1908年11月,光绪、慈禧相继归天。载沣、载涛等皇室深感铁良风头太盛,锋芒毕露,一旦擅权,后患无穷,于是暗有贬抑之意。1909年夏天,朝廷突然借口将铁良的禁卫军训练大臣免去,由良弼继任。最后,铁良沦为偌大朝堂上的一个闲人。 向朝廷递上正式辞呈后,铁良给昔日的老部下陆军部副大臣寿勋写过一封短信,结尾写道:"弟患口疾。不良于言。"可知铁良有多少难言之隐了。对于良弼等自己一手提拔的下属,他也后悔万分。 辛亥革命前夕,朝廷任命铁良出任江宁将军,一个充其量只能打打酱油的闲差。年底,徐绍祯率领革命军攻打南京,铁良躲入天津租界,开始了长达27年的遗老生涯。直到这时,铁良终于认清了这个道理:锋芒不是你想露就能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