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仿佛是由一个个偶然组合而成,而这些偶然在某一时刻看来,又像是必然的,就像铃子和我。 一
铃子复姓欧阳——欧阳铃子。 一个有着杂种日本名字的地道中国人。 生活疲惫了,人就开始厌倦学校群居的固有模式,有时候,人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大三下半学期,冒着被辅导员"做"了的危险我从宿舍搬了出来。 满街的粘贴合租广告,试图找个人分担经济上的负担。 我并没有刻意地去寻找异性,也没有想过要合谁住一块就能出什么事。 没有欲望的男人对于女人只有形象上的要求,而丝毫想没有探索内部构造的冲动。 然而当一个人没有任何的额外奢求,只想随遇而安时,老天却会偏偏特别眷顾他。 所以,大凡有生理疾病的男人往往会娶到一个性欲特别强烈的女人为妻。 而我,遇到的第一个合租应征者就是铃子。 叫我铃子,说说你打算找个什么价位的房子? 初次见面时铃子大方地问我。 安静就行,价钱稍高点无所谓。 我懒懒得回答,既然这个叫作铃子的女孩没有问及我品行是否端正,我也就没有必要小心眼地去问人家是否患有夜游症。 那,房子是你找还是我来找? 铃子问我,双手交叉,手指很白,而且非常纤细。 你找吧,找见告诉我! 随手丢给铃子一个电话号码,像熟人之间的默契,我们没有多少陌生人初次见面时的拘束。 Ok!找见我会给你电话的。 铃子站起身,背着她那个在我看来,只能观赏但没有多少实用价值的小包包走了。 我与玲子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在没有高潮中泻火。 二
通常我会把女孩分为三类:靓、乖,和丑。而且,这三个词语在我心里是截然不同的女性形容词。 靓是貌美如花,气质幽雅,身材正点的女人。乖是活泼可爱,青春健康,发育不完全但娇小怜人的女孩,至于丑,不言而喻。 说白了,靓的就作情人,乖的就作妹妹,丑的必定是作老婆。 铃子很乖,这在我们第二次的见面中我就下了判定。 她的办事效率也不差。 分手后的第三日,我正在宿舍看黄碟,铃子来了电话。 房子找到了,两室一厅,月租五百,水电费自理,你看怎么样?要不抽个时间来看看房子? 不用了,我淡淡地对着话筒说,看着电脑显示器上翻云覆雨的男女,一声声挑逗的呻吟传进我的耳朵,我想铃子也一定听到了。 Ok!那就这样定了,找个时间我们搬进去。 挂断电话,走到阳台上,我发现天色微变,似乎又要起风了。 同居,在现代年轻人眼里已经不算是什么禁区了,大街上四处游荡的恋人到了晚上都会朝一张床上挺进。 他们说这是试婚,既然婚姻的围墙已经被"二奶"打开了一个缺口,变得不再是那么安全可靠,同居也就逐渐被人默认。 合租就是在这种混乱骚动的时代里冒出来了。 合租者有男有女,据报道合租最好是两人,而且要性别不同。说这样以来,合租者才会相互包容,对人性有好处。 我却认为,这是否又是新概念的"优势互补"呢? "对人性有好处?全他妈的扯蛋!性就是性,还人性,谁他妈一出生不是个贱货!" 三
搬家那天,我拎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提着电脑,到了我们的新家。 铃子的东西很多,衣服几大包,加上首饰、玩物、化妆品,让我错以为她真是嫁给了我,要和我过两人世界呢。 我们收拾完她的东西后,天快黑了。 出去吃饭吧,你请! 铃子冲我笑笑,洁白的牙齿像军纪严明的士兵一样排列整齐。 我点点头,女孩只要不是长相非常丑陋,轻易我是不会拒绝她们对我提出的任何要求,注意,是任何要求,你可以在暗地里嘲笑我是个"无貌论"者。 新家的对面有条小吃街,找到安静的位子我们坐了下来。 吃什么?铃子问。 随便,你点吧!我没有多发表意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逐渐喜欢独处。 人多的地方我去,但大多数作为观众。 这次外住,如果不是为了减轻个人费用,鬼才会和一个黄毛丫头在一起。 至于我身边的哥们理解,则认为我是想在外边利于办事,所以搬出去住了,他们还整天叫嚷着如果哪天方便,他们要来看看这个心甘情愿让我搞的女人。 对此,我不屑于分辨。 我是知道的,要骗得一个女人的身体必须先获取她的感情,而自己又恰恰是懒于谈情说爱的。除非,嫖妓!人钱两清,谁都不欠谁。 很好,哪天实在忍耐不住我会考虑。 就这些吧!铃子指着自己工整书写的菜单对服务员说。 我看见上面的字,满清秀的。微笑地点点头,很绅士地表明:"点、点,尽管点,我不怕花钱,和您共进晚餐是我的荣幸。" 人,就这样虚伪! 你怎么就搬出来了呢?宿舍不好么?你哪里人啊?听口音不像本地人,为什么会到重庆读书?这城市又乱又脏! 铃子发炮似得冲我开火,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提问时还夹杂着几个"哈哈",好像很是喜悦。 要么,礼节上她对我这个男人很感兴趣。 想出来,所以出来了。 我简单的应付着,没骂她三八就好了。谁也别指望自己是个女人,就可以没完没了地打探我很私人的东西。别说同居一室,即使真把她睡了也不行。 哦!铃子噘噘嘴,显然对我的答案很不满意。但她没有再多说什么,我想,她也不像是个"拿把钳子撬谁嘴的主"。 于是沉默,三分钟的沉默。 上菜了,很好的解脱。 铃子拿着筷子,夹起一块肥肉使劲地咬,似乎在暗示我:"让你狗日的不开口。" 我笑了笑,看着她的吃相,发觉自己想的太多了。 四
出来住的日子真得很舒坦。 没人吵闹,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想通宵赶稿就通宵赶稿。唯一美中不足地就是有个女孩总在我面前晃悠,还好我没有脱光衣服只穿条内裤四处乱窜的嗜好,所以在性挑逗上我绝对不会主动。 从那天就餐之后,铃子似乎意识到我是个爱清净,不喜言语的人,所以她很少主动和我交谈。 一回来她就把自己关进屋子里,或者独自呆在客厅里看电视,当然声音很小,接近无声。 我也决非是不知好歹,给脸不要脸的人,看到玲子这样懂事,碰面的时候总会对她伸展出虚伪的微笑,没事和她一起看看新闻,共同虔诚地祈祷我党把贪官污吏一股脑地枪毙掉得了。 但我们依旧很少交谈。 到此时,我也仅仅限于知道她是艺术院校搞艺术的。 那天,我忘记是同居后第几天。 铃子走进我的房间,当时我正在看《星语星愿》,流星出现的时候我开始流泪。 这是,铃子进来了。 听见门响,我没有做声,就这样一直等到影片地结束。 什么事?转过身,我问铃子。 看不出你这人还挺容易被感动的。 铃子微笑着赞美,第一次我发现她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讨人厌。 什么事?表面上我仍旧皱皱眉头,装作很不耐烦的样子。 我有两张时装表演的票,是我们学校和几家服装公司联合搞的,你有兴趣看吗?铃子吐吐舌头,小声说。 什么时间? 这周六下午两点,在美术学院大礼堂。 放那里吧。 我回过头,换上另一张影碟,铃子知趣地走开了。 短兵相接中我们决定约会。 五
周六下午是个好天气。 温度不高不低,适合女孩穿那种露肩膀出大腿勾引男人的服装。 铃子也是这样。 一件米黄色的无袖T恤,外挂一只深橘色的挎包。 灰色的短裙配合着黑色皮鞋,金黄的头发让人误以为今天的主角是她。 你来了?铃子瞧见我,老远打招呼。 恩,进去吧! 我点头,催促着铃子。 铃子跟在我的后面,我听见"蹬蹬蹬",我知道她是在作碎步运动。 这样也好,不勾肩搭背免得让人误解我们之间真有什么事似的。 进到礼堂,观众来了大半,几乎全部是俊男美女,找见我们的位置,我很自卑地缩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原本不打算来,但想想闲着也是闲着,何不花些时间在培养友谊上。 毕竟,我和铃子能够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并坚持保持着纯洁的关系住在一起也算很不容易。 主持人出来,皮笑肉不笑的开场白之后,身穿奇服异装,所谓的"时装表演"开始了。 表演者走马观花的流动,随着服装的不断变化,让人联想的空间与程度也在不断深入扩大。 时间一久,我多少感觉眼睛有些疲劳,头有些发晕,苦笑着,看来高雅东西我是注定玩转不了。 我想先休息一下,运动久了人都需要补充体力,生理反应久了人也得放松。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身边有人喊我,睁开眼看,是铃子。 走吧!都结束了! 我环视周围,偌大的礼堂只剩我与铃子两名观众,还有几个清洁高素质大学生娱乐之后制造的垃圾的环境卫士。 我脸一红,觉得怪对不住铃子的。 她找我出来原本是为了玩,没想到我是来找她睡觉的。 站起身,和铃子走出礼堂。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灯光下的人群开始疯狂堕落的夜生活。 六
对不起! 往回走的路上我向铃子第三次道歉。 说过不用了!原来你不喜欢看表演啊,也真够难为你的!整天的赶稿,睡眠哪能足呢?还出来陪我玩。 铃子无限怜惜地说。 假如我是个抑制力不强的人,我一定会冲动地握住玲子的双手!可惜,糖衣炮弹我见的多了,这点小kiss无论如何也瓦解不了我这名坚强的战士。 话虽如此,但也不知为什么,在玲子身上我硬是看到了我妈的影子。 我发绝这个丫头其实很不错,心肠挺好,不是只"披着羊皮的母老虎"。 走!我们去吃东西,我请客! 铃子拉着我的手,飞快地奔跑。 我没有抗拒得随从,我在想,我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呢。 然而,做错事的内疚终究在一顿意大利馅饼的安慰下一扫而空。 我有些喜欢与她相处的时光。 回到家快晚上十二点了,简单地洗刷后,说过晚安我们各自回房睡觉。 美好的一天就这样过去。 七
是不是平淡无味的生活在于人是拒绝接受的?无聊的时候总要出些事情才算正常! 不管形式也好,实质也罢,一男一女有过一次浪漫的夜晚,人的感觉就有了截然不同的变质! 从我礼堂睡觉起第二天开始,铃子开始扮演起保姆的角色。 以前不敢多进我的卧室,现在她也可以出入自如地帮我收拾整理,看到脏乱的衣服就会自作主张的拿去洗涤。 包括我那条让我自鸣得意的心爱红色内裤。 我很想阻止她这样做,我想对她说这是侵犯隐私,但一想到美味的意大利馅饼我就开不了口。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谁让我喜欢犯这样的错误。 我才明白,或许"意大利馅饼"在以前是叫"意大利陷饼",为了更具迷惑性,现在的人们阴险地把它改为"意大利馅饼"! 铃子看起来却很满足,似乎找到了女主人的感觉。 她没有时间耐下心仔细揣摩我给她使的眼色,她正享受着无比甜蜜的幸福! 这种突如其来的幸福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感到茫然无助,担心哪天铃子一时性起会把我给办了。 我努力回避与她火辣眼神的相遇,刻意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每个动作都想暗示她我们不能这样做。 我开始怕回那个家,怕单独与铃子相处,怕喝她为我沏的茶,我怕她在里面下毒。 因为我知道,现在的人,表面温柔如水,骨子里却坏得很。 况且,我听人说起过铃子有喜欢的男生。 八
铃子喜欢——准确地说应该是暗恋的男生也是美院的。 那天,我和"流子"——我一哥们去酒吧喝酒。 那时我正专心注视一个大胸脯的女孩,思量着等会几杯下肚,壮壮胆后去请教她平时是如何保养,让自己的胸肌如此发达。 "流子"拉拉我的衣角,我回过神。 看,那个就是与你同住的女孩喜欢的男生,听说他们还是一个高中毕业一起来读美院的。 顺着"流子"的食指,沿着平行于地面的直线我看到一名男生。 是很帅!黄色的头发,皙白的皮肤,宽阔的肩膀上正依靠着一个春意盎然的骚娘们。 那女的是她现在的女人,听说是美院油画系的系花。 "流子"凑过脑袋,知趣地给我汇报着他所知道的内幕。 这哥们人帅,听说还很有才,是雕塑系的才子。美院女孩多你是知道的,蹉跎男人都可以泡上美丽女子,更别提这样的帅哥了!暗恋他的女生可多啦! "流子"舔舔舌头,对我笑笑,抢手,抢手货! 我听着"流子"的话,一言不发地使劲盯着那个所谓的"抢手货"。 金头发正和骚娘们亲嘴,时不时发出一阵阵浪笑,看上去很热恋的样子。金头发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搂着骚货的细腰,并且上下游走。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愤怒,我感到心里堵的慌,我想发泄! 真他妈的一对狗男女! 我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忘记了"禁止随地吐痰"的文明,我忽视了保持自己的形象。 哥们,怎么了?"流子"扶住我,又看看那对男女。 你不会是吃醋了把?我说咱可别玩真的啊! 玩你母亲的头!喝酒!真他妈的多事。 我朝"流子"胸脯打了一拳,拿起面前的啤酒一饮而尽。 酒不够再叫,老子不相信就喝不过你! 说这话的时候,我笔直的目光仇视那头。 九
起来了,都几点啦! 迷迷糊糊的我听见耳边响起了女高音,从被子里伸出手,拿起旁边的闹钟。 啊!怎么都12点了,昨天的稿子还没输完呢。我像被狗咬了一口,鬼哭狼嚎地叫嚷着跳下床铺。 你别急,东西我帮你搞完了,存在U盘里,U盘放在桌子上。午饭也买好了,在厨房里,你待会自己热热吃了。晚上,我可能回来的晚点,没事你早点睡。 铃子如同新婚不久的小媳妇,仔细叮嘱着我这个粗心的大男人。 她头垂地很低,脸有些绯红。 或许是由于全神贯注于理会她精神的缘故,我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正接近全裸。 也不知昨晚你怎么了,喝那么多酒,回来又大吼大闹,嘴里还不干不净的乱骂,铃子继续控诉。 我发觉有些冷,很自然地又钻回床上。 你朋友送你回来就走了,临走时奇怪地看着我,还不断念叨:可惜啊可惜,好好一个人才,竟然毁到这个女人手里了。 我说,你是不是失恋了。 铃子焦急地问,有盘查的语气在里面,所以,我拒绝回答。 什么失恋!恋都没恋过,失什么恋啊?有事你就快走了,问这么多做甚! 哦,铃子温顺地噘噘嘴,但我并没有发现对于我的不识好歹她有什么不高兴。 等等!我的衣服是你给脱的?我猛地想起了自己的裸体。 什么话,你朋友脱的!没事我走了。 铃子出了房间,随手带上门,"哐"的一声,我被留在了自己的世界。 头开始发痛,昨晚是喝了很多。我依稀记得猜拳时明明是"流子"输了,我却偏要替他喝。所以,大部分酒经过我的食道进入了自己的肠胃。我想起"流子"喊我别喝了,再喝就高了。我没有搭理他,他越劝,我越喝地厉害,于是,醉了。 醉酒有好处有坏处。坏处是第二天起来不像个人样,头重脚轻。好处是,不论离家多远也不用担心回家的困难。 困难留给兄弟,既然逃脱酒的惩罚,就应该享受护驾的荣誉。 我环视四周,发现椅子放着折叠地很整齐的干净衣服,我知道是铃子干的。 终于体会到了幸福的感觉,原来有个女人在自己身边,挺好的。 十
中午吃过饭,继续倒头大睡,醒来时天已经发黑。 看看墙上的钟大概有十点多,走到客厅打开电视,在音乐的掩护下我轻轻跑到铃子房间的门外偷听。 里面没有声音,看来她还没有回来,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 电视里正热播着一部港台言情剧,报纸上说里面的演员不仅仅演技高,而且都是投入真感情的。 现在,他们——男女主角就在我眼前的屏幕里热吻,在床上滚动,从女演员赤红的面孔和浑浊的呼吸声中我必须得承认他们是投入了真感情。 门响了,进来一个女人。 是铃子,摇摇晃晃地,似乎喝过酒,满身酒味,走到我身边一歪就坐下了。 吃惊她举动的同时,我开始思考我们的相似性。 昨天我喝醉,今天她喝醉,排除等价交换的可能性,那么她也一定是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怎么了?怎么喝酒了?我推推身旁的酒鬼。 怎么啊?喝酒不行啊?没事喝着玩呗。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想起喝酒啊?你可从不喝酒的。和谁一块啊?是不是有什么喜事,说出来让咱哥们也乐一乐! 无法控制自己不变成八婆,我喋喋不休地追问。真想不通,素日里从不提问的我,今天怎么肯用脑子生产出这样多的问题。 但我清楚,我是真想了解她醉酒背后的内幕。 也没什么,和几个朋友先去看画展,完后一看时间还早就去酒吧玩。在酒吧的时候我看见了他,搂着一个女人亲热。 我隐约清楚了铃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简单地说,就是她跟一大帮子人在酒吧里有幸亲眼目睹到她暗恋的对象与一个女人调情的全过程。 他有女朋友我是知道的,他经常换女朋友我也有所闻,可他不应该和一个坐台小姐也搞一块啊!我朋友说那个女人是酒吧里最红的小姐!你说,他怎么能这样的不自爱呢? 铃子流着泪,大滴大滴的。 老实说,起初听到这个闹剧我还是很幸灾乐祸,我高兴终于有机会让铃子了解到那个家伙的真实面目。可是,在听到她这样凄厉的质问后,我的心开始紧缩,人无法抑制地愤怒起来。 都这样了,你还挂念着那个负心汉!自爱,我说你还要不要脸?是你不自爱还是人家不自爱!大姑娘家没事深夜往酒吧里跑,跑就跑了吧,还为一个堕落分子酗酒。我说你是神经病还是犯贱啊!人家自不自爱关你什么事?你和他有什么关系?眼前的男人你不要,却整天为了不可能的爱情着魔! 一吐而快后我却有些后悔,从小到大,自己还从没这样粗鲁地对一个女孩发过火。或许是今晚玲子伤心的模样把我对黄毛的怨恨和对她的爱恋全部引发了出来,人就是这样,有了引子就会爆发,而不考虑交谈者的感受。 但我却不得不承认,潜意识里,我已经爱上了眼前的这个女孩。 我开始担心铃子会哭泣着跑掉,因为她没有在我这里得到她想要的安慰。 可是她没有,她缓缓地站起身,伸出雪白纤细的右手。 "啪!"她打了我,一击就中,而且那样得有分量。 刹那间,我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委屈的人。 我站起身,你…… 我头也不回地走进我的世界,狠狠地摔着门,把自己的爱情与哭泣的女人留在了外面。 十一
好多天我与玲子不说话,我们装作视而不见,我们不交流,不接触,我们相互把对方想象成为空气。 有女人味的空气明显不适合我,我决定搬走。 拿着换洗的衣服,提着电脑,和来的时候一样,不带走一丝留恋与回忆! 铃子站在客厅注视着我,默默地一言不发。 你……真的要走? 挡住我的去路,她问我。 看着她美丽的脸,我沉重地点点头。 都这份上了,不走成吗? 不能留下吗? 不能!我缓慢地说出代表决裂的字眼。不为别的,就为她那一巴掌! 可不可以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 说!俨如生离死别,我却面无表情。 能不能把那晚你教训我的话再重复一遍? 坦白地说,我真没想过她会在这个感动人的时刻提出这样令人扫兴的要求。有请求临别一吻的,有请求留下证物的,却从没有人要求临走时再教训她一顿。 看着玲子充满期望的脸,我无法忍心拒绝。 收拾记忆,我开始复制那晚的慷慨激情。 ……眼前的男人你不要,却整天却为了不可能的爱情着魔! 一字不漏的,我完整地再次教育了玲子。 为什么……,你不早说? 说什么……? 说最后一句话! 最后一句,最后一句……,我苦笑着摇摇头,冰雪聪明的玲子还是让我郑重其事地向她表白了一次。 其实,对他我只是出于校友的关心。毕竟,同一所中学到同一所大学读书的人不多。 对你,我却…… 铃子望着我,含情脉脉。 我望着铃子,看见了她眼中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