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八年的大地震,我在赶往郑州的火车上。 空气里都是暑尘味,燥热的汗流浃背,大多数的毕业生都选择了北漂,同届里只有我一个人想去郑州。 只因为李志的那首民谣,关于郑州的记忆,我因为一首歌爱上一个遍地生金的城市。 硬座也卖完了,于是我在摩拳擦踵的车上站了整整16个小时。 到站的时候,火车站里人潮汹涌,却没有一个人为我停下匆忙的脚步。 然后,我听到火车的鸣笛,每一次火车鸣笛声都代表分离,到站都代表久别重逢。 我的背包异常重,幸好之前托熟人联系好了这边的一家旅店,我背着重重地,盛满了整个背包的梦想一步步向前走。 从这家旅店的服务生开始做起,如同蜗牛般,从最低层踩着众多人的尸体向上爬。 我窝在十平方米的员工宿舍看电视,黑白电视只收得到几个台。 突然翻到第四季《中国好声音》,刚唱完《南山南》的张磊说:在这个音乐如同速食的年代,民谣就好比一碗清淡的小米粥,品尝起来总是回味无穷。 看完电视百无聊赖,我在出旅店向右拐50米的地方找到了一家小小的便利店,买了两包天下秀和五瓶哈啤,我承认我是个穷人。 幸好宿舍里还有台80年代的转起来咯吱作响的电风扇,才保证了我在这个夏天没被闷死。 我穿大嘴猴体恤,同款短裤,仿耐克球鞋。 我是个大女子主义的南方人,安静颓废,喜欢宋冬野的民谣,伪文青,干物女。 其实我是谈过恋爱的,对方是个外国佬,比我大很多,住在离这儿九千多公里的旧金山,十五个小时的时差。 我们是在写生课上认识的,他是个留学生,在我们认识之后,他的留学生涯也随之结束,我跪着求他留在中国,但他还是回了美国。 他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在中国呆了3年,长睫毛,还有健硕的肌肉,其实我们总共也就见过几次面,就确定了恋爱关系,如同,扎根的藤蔓般生长逊极。 在我沉浸在回忆里的时候,就是突如其来的5.12大地震,我仍旧舒服地窝在床上,听到玻璃噼里啪啦的响,我以为世界末日了,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我还不想死,于是我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就跑了出去,大街上是密密麻麻的人,坍塌不成样子的房子…… 后来的很多年以后,看到那个外国人发的一条微博。 最后一次看不见那些人老去,如果有天你见到我,你告诉她我不再年轻,没办法像个少年那样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