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宇。 好久没给你写信了,我是陈捍东。 今天在公司加班又一次到深夜,开车准备回家时公司外向右拐不远处那家杂货店在放歌,巨大的音箱震聋发聩。 尽管这样,我还是停了下来,走下车站在路边点了根烟。 黄鹤楼,你最喜欢的牌子。 音箱里放,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是咱们以前相拥在货车上时放的歌。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最爱的歌,只记得你以前常哼,我也会唱了。 唱这矫情的歌的男人我不记得他的名字,却知道他红遍了大江南北。 烟灰肆无忌惮的掉落在我的黑风衣上,抽完烟,听完了整首歌后我跺跺脚,抖落靴子上的雪,在车后鸣笛咒骂的司机催促下若无其事的上车。 空调使我已经冻僵的手终于暖和了点。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北京已经好几年没有没下雪了,你走后的第五年,也就是今年,雪以无法防备之势铺天盖地的落,短短一个日夜,就铺满了整个城市,遍地熠熠生辉。 虽然天色渐晚,但我还是一如你往年的祭日那样,去了你失事的那个工地,双手合十为远方的你祈福。 你记不记得,我和林静平离婚以后我去了你租的那间不算大的廉租房,你清瘦了许多,脸上长了胡渣,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帅。 你拿出珍藏的82年拉菲,你说我们不醉不归,我喝的微醺,闭上眼睛装睡,我想就多待一会儿,再多陪你几分钟。 但你丝毫不领情,将我从沙发上摇醒,你笑着说,很晚了,该回去了,我给你叫车。 我无奈的转移话题,还用那个牌子的洗发水呢。 你摸摸头发,还用那个牌子的洗发水。 我有点动情,我轻声说,我想抱抱你。 然后你主动凑过来,将头埋在我怀里,我搓着你的头发,搂你搂的很紧,我们一直没说话,但那晚我还是成功留在了你那里。 后来我诸事不顺,公司出了状况,你曾告诉我想去美国读书,念建筑大学,我给你办了签证和护照,催促你快走。 你说你不想走了,我知道,你想守在我身边。 警察适时的到来让你明白了些什么。 我被拘留的时候,刘征告诉我,说你很有良心,为了救我出去,卖掉了从前咱俩好时我送你的那套房子,加上这几年打工存下来的钱一并也有好几十万。我在监狱里呆了三个月就放了出去。 出狱那天,我请了亲朋好友一起吃饭,你坐在我身边,笑的羞涩。 我在想啊,老天爷一定是想将我们一辈子都绑在一起,我们注定是不分开的。 可那之后像是一个玩笑,电话打来的时候,我的手都在抖,不知所措,匆匆忙忙赶去医院。 你身上盖着一尘不染的白布,我蹲在墙角,从开始的小声呜咽到嚎啕大哭,直到哭的再也直不起腰来。我想,那大概是我活了这么久以来,哭的最伤心的一次。 蓝宇,你屋外的花儿开的正好,姹紫嫣红的。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是真的很爱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