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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斗之十一微服私访


  官场斗刚才吃饭的时候,乾隆不是说了吗?要来趟玉泉山。哎,第二天一早,乾隆、和、刘墉,全换上了便装。怎么?微服出访嘛!跟老百姓一样,随便,以便体察民情。
  玉泉山离北京三十里地哪,不能走着去呀,就雇了一辆轿车。轿车是当时的一种交通工具,骡子拉着,车上有棚儿,可以遮风避雨。车一出西直门,麻烦啦。嗬,这个颠哪!为什么呢?从西直门到玉泉山,这三十里地是条"御路"。全是用大青条石铺的,专为给皇宫拉水走水车的,要不怎么叫"御路"哪。这条路还是明朝修的哪。到乾隆年间,已经三百多年啦。由于年深日久,青石路磨得坑坑洼洼,车走起来,是"叽哩咣当、叽哩咣当"……,又颠又晃!乾隆一琢磨,我这儿不是坐车,摇煤球儿哪!这哪儿受得了啊,就说了:
  "赶车的,我给你加五两银子……"
  "谢爷赏!噢,我再赶快点儿!"
  "别价!再快非散架了不可。"
  "没关系,我这车新打的,结实。"
  "是啊,车是结实,人快散啦!我给你加五两银子,让你呀,赶慢点儿。"
  "慢点儿?好了您哪。"
  常言说,干活儿不由东,累死也无功。"东",就是东家――花钱的主儿。既然人家让慢点儿就慢点儿吧。车慢下来啦。
  走了一会儿,乾隆又说了:
  "赶车的,我再给你十两,还得慢。"
  "是喽!"
  刚走几步,"哎,赶车的,我再给你五十两,越慢越好。"
  "好嘞!"
  赶车的跳下来了,牵着骡子走,没走几步,"哎,赶车的,我给一百两,你别让车轱辘转悠……"
  赶车的说:"那什么……您下来吧!"
  怎么?车轱辘不转悠怎么走哇!
  这么说吧,赶车的是紧对付、慢对付,好不容易,总算对付着到山根儿底下了。其实离玉泉山还有二里来地哪。乾隆一看,村口儿上有家小饭铺,搭着天棚,扎着篱笆墙,门口儿挂着茶牌子、酒幌子。一见饭铺,乾隆这肚子就咕噜上啦。怎么?早起吃那点儿东西,全给颠下去啦!现在是又渴又饿呀!忙说:
  "停下!停下!就到这儿吧。"
  "唉,还有二里地哪,您走着多累呀!"
  "啊,行啦,坐你这车,比走着还累哪!"
  乾隆带着和、刘墉仨人下了车,进了饭铺。刚坐下,伙计就过来了。一边儿擦着桌子,一边儿跟乾隆聊上啦:
  "哎呦,您可有日子没来啦!"
  乾隆一愣,心说,我压根儿就没来过呀!
  "啊,这……你认识我吗?"
  伙计说了一句套近乎的话,差点儿没把乾隆鼻子气歪了。
  "!那怎么不认识啊。上回您在这儿吃饭,一顿吃了仨溜肉片儿嘛!"
  啊?乾隆一听,哎,我怎么那么馋哪!
  一琢磨,得了,甭跟他废话了,放下远的说近的吧。
  "啊,你们这儿有什么吃的啊?"
  "今儿您来的时候不对,早饭已过,午饭未到,就有‘炒疙瘩’。下回您再吃溜肉片儿吧。"
  乾隆心说,嘿,他怎么还找补这碴儿啊?!嗯……我得耍耍他。
  "啊,好,来三盘儿炒疙瘩。有汤吗?"
  "酸辣汤。"
  "来三碗。"
  "好了您哪!"
  伙计转身刚要走,乾隆又说了:
  "别忙!我不吃葱花儿。"
  "噢,那不要葱花儿。"
  "不吃姜末儿。"
  "好,不搁姜末儿。"
  "不要花椒。"
  "免花椒!"
  "我不吃鸡血,不要豆腐,别放盐,别搁油!"
  伙计一听:"那……给您来碗白开水得了?!"
  乾隆一乐:"哈哈哈……,好吧,来三碗酸辣汤吧。"
  功夫不大,妙疙瘩,酸辣汤全端来了。乾隆冲着和、刘墉就说了:
  "啊,二位爱……"
  刚想说,"二位爱卿,陪朕一同进膳"。一琢磨,不对。这是私访啊,不能露出身份来呀,又咽回去了。
  "啊,二位爱……爱怎么着……就怎么着……那什么(比划往嘴里吃饭状),啊……这个,你们明白了吧?"
  刘墉跟和一对眼光,同时说:
  "啊……这个……那什么(比划往嘴里吃饭状)我们明白了!"
  伙计在旁边一听,什么呀就明白了?你们明白了。哎,我可糊涂啦!
  吃饱喝足以后,仨人儿出了饭铺进村了。一看这小村儿不大,在山根儿底下,啊,漫山遍野的树木花草,显得那么幽静。
  乾隆说:"刘墉,山村如此幽静,你何不赋诗一首?"
  刘墉四下一看,嗯,有词儿啦:
  ,,"远观青山层层绿,
  ,,,,近看路旁步步花,
  ,,,,屋外户户垂杨柳,
  ,,,,村内袅袅飘烟霞。"
  怎么飘烟霞呀?正赶晌午头儿上,家家做饭,烟筒冒烟哪。
  乾隆一听,哎,有点儿意思。不错,和在旁边一琢磨,我也得作一首啊。好在皇上面前露露脸哪。嗯,来一首。他是一边儿走,一边儿斧头想词儿,嘴里还闲着:
  "啧啧啧啧……"
  紧着这么一咂嘴儿,坏啦!怎么?词儿没想出来,把狗叫来啦!
  哎,这不是捣乱嘛!
  和正没辙哪,一抬头,哎,看见路旁边儿有个小媳妇,正在碾盘上轧小米哪。虽说是个农家打扮,还真有点儿姿色。
  和知道乾隆的毛病啊,悄悄地说了:
  "主子,您看――"
  乾隆一瞅,嗯?嗬!真美呀!当时俩眼就盯上啦,随口还吟了一首"歪诗"。怎么叫歪诗呢?就是说,这首诗,实在不怎么样。所以,也没人传抄,知道的人也不多。不过哪,我知道。要不怎么说,相声演员无所不知哪!
  乾隆这"诗"是这词儿:
  ,, "漫游小路过山庄,
  ,,,, 见一少妇碾黄粮,
  ,,,, 两支玉腕棍头托,
  ,,,, 三寸金莲步下忙,
  ,,,, 汗流粉面花含露,
  ,,,, 糠扑娥眉柳带霜,
  ,,,, 如此绝色多娇女,
  ,,,, 可惜匹配村夫郎!"
  就是说,嗬,这么漂亮的女人,可惜嫁种地的啦。按乾隆那意思……嫁他才合适哪!
  封建帝王嘛,全这德行。
  刘墉听完这诗,是沉默不语。怎么?没法儿评论哪!和一瞧刘墉不说话。哎,他来劲儿啦:
  "主子,您福至心灵,才华过人,这首诗可称……‘游龙戏凤’啊!"
  其实挨不上。拍马屁拍得也有点儿过火啦。皇上耍流氓,调戏妇女,还美其名曰"游龙戏凤"。这要搁平常人身上,就不叫"游龙戏凤"了,那就该"游街示众"啦!
  要不怎么和得宠呢。他这么一说,乾隆心里这份儿痛快:
  "好,比得好!山村之中竟有此美女,嗯,这叫‘草鸡窝里出凤凰’啊。哎,鸡窝……这得有鸡呀,……怎么这么半天没听见鸡叫啊?"
  刘墉一听,什么?鸡叫?鸡叫五更啊。鸡又没发疟子,大晌午头儿的,它叫什么呀?!
  正这时候,就听:"哏儿哏儿、哏儿――"哎,鸡叫啦!
  乾隆回头一看,是和学的。嗯,我说鸡叫,就来鸡叫。不错!觉高兴了:
  "好,学得挺象,赏银一百两!"
  "哏儿哏儿、哏儿――"他又来了一声。
  "嗯,再赏一百两!"
  和一琢磨,行啦,这回可逮着有把儿的烧饼了。来吧!
  "哏儿哏儿、哏儿――;哏儿哏儿、哏儿――;哏作哏儿、哏儿――;……"
  哎,他叫上没完啦。
  刘墉一看,噢,大清国这俩钱儿都这么糟蹋了呀?!不行!一听和都叫了九声啦,实在受不了啦。一把把和嘴捂住了:
  "行了,行了,你该歇会儿啦。"
  "啊,那什么,我不累……"
  刘墉心说,你不累呀?哎,我累啦!
  "你别叫了。这鸡有五德呀。是文、武、勇、仁、信。头戴红冠是‘文’;脚生利爪是‘武’;迎敌而斗是‘勇’;得食呼伴是‘仁’,天明则啼是‘信’。鸡都守信,天亮才叫。这大晌午头儿的,你一个劲儿叫唤什么呀?"
  和心说,叫唤什么呀,不白叫啊。叫一声一百两,九声了,九百!再来一声凑一千多好,就差一百啦,哼,就差一百,让你搅啦。这罗锅儿太可恨啦!
  俩人正这儿掰拆哪。哎,过来一个老头儿。乾隆抬眼一看,唉?这老头儿扮相儿可新鲜。就说:
  "哎,你们快瞅……"
  和、刘墉俩人一瞧,嗯?这老头儿打扮的太特别啦。怎么?虽然皱纹堆叠,须发皆白,可脑袋顶上梳着一个"冲天杵"的小辫儿,还扎根儿红头绳儿。
  嗬,这叫什么打扮儿呀!
  那年月,小孩儿留头发扎小辫儿,有讲究。留前头盖着脑门儿的,叫"刘海儿";在后脑勺儿上扎个小辫儿的,叫"坠根儿";分在左右两边儿的,叫"歪毛儿";脑瓜顶上扎个冲天的小辫儿,叫"冲天杵"。
  这些小辫儿都是小孩儿留的。这老头儿扎个冲天杵的小辫,瞧着就那么可乐,乾隆问了:
  "请问这位老者,您今年高寿啦?"
  老头儿说: "啊,不敢。我还小哪,今年一百四十一啦!"
  啊?一百四十一还小哪?!
  乾隆一想,嗯,这趟玉泉山没白来,碰上"老寿星"啦。忙说:
  "老者寿高一百四十一岁,我赠您一副寿联如何?"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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