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万达的疯狂卖卖卖模式并没有让它虎口脱险,而它的掌舵者王健林似乎也没能真正实现一年多前的对赌业绩。 大概从去年开始,一向高调的王健林突然在网上低调了下来。 甚至日有媒体发表了一篇《王健林"消失"的100天》,称现在异常低调的王健林上一次出现还是在1月13日万达的年会上。而他在这次年会上的讲话,也是非公开的。 尽管随后万达集团在官网醒目的位置挂了一条简单的公告,称王健林当日主持召开万达集团工作会议,要求集团各公司"未来8个月要加倍努力工作,力争完成年初确定的年度经营目标,特别强调各公司今年开店目标不变"。 但事实上,王健林并未在媒体上露面,而他的年度经营目标似乎也难以实现。 2019年年报亏损 在大幅扩张之后,这几年王健林行事低调了很多。尤其是近两年来,王健林一直在积极地变卖资产,险境求生。正如万达对外公布的那样,万达业务正在逐渐好转并走上正轨。 但一场出乎意料的新冠肺炎疫情却打乱了这个计划,万达目前的状况可以说是岌岌可危。 2019年,万达将开店目标家数设为50家。2020年,万达虽未对外披露具体开店数字,但据业内人士预计,这一目标将不低于50家。然而,谁都没有想到,2020年年初,全球新冠肺炎疫情蔓延,全球经济遭受重大打击。尽管王健林仍然强调维持年度经营目标不变,并要求全体员工未来8个月加倍努力工作,但现实却非常残酷。 4月30日,大连万达商管集团披露2019年度财务报告。报告显示,2019年大连万达商管全年营收为786.56亿元,同比下降26.18%;归母公司净利润同比降低17.28%,为243.98亿元。 期内经营现金流量净额为168.01亿元,同比减少42.66%。截至2020年第一季度末,这一数额变为负值,为-38.98亿元。可以看到,疫情对万达商管2020年第一季度整体经营影响颇大。 万达在报告中提到,近年来虽然公司有息负债稳步下降,但是整体规模仍相对较大。截至2019年年末,大连万达商管资产负债率为51.79%,同比降低10.08%,有息负债规模为1824.09亿元。 与此同时,万达电影也于近期发布2019年年报,实现营业收入154.35亿元,同比减少5.23%;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亏损47.29亿元,同比大跌324.87%;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扣除非经常性损益的净亏损48.47亿元。 作为全国最大院线,这也是万达电影近5年以来首次出现净利润负增长,并跌入谷底。不仅巨亏47亿元,王健林还未完成收购万达影视的业绩承诺,需要作出现金补偿。据万达电影此前公布的资料显示,此次万达电影对影院、广告以及时光网这三部分主体计提商誉减值准备45亿-55亿元,计提减值金额分别为23.4亿元、19.93亿元和12.42亿元。如此高的一次性商誉减值导致深交所发函问询。 而另一块被王健林看重的万达体育,从上市当日就开始"跌跌不休",至今整个万达体育的市值只有3.64亿美元。真可谓是惨不忍睹。 偿债压力、裁员传闻 尽管这几年王健林低调了很多,但是万达扩张仍在继续。 2019年万达电影国内新建影城73家,2019年12月30日,第600家万达影城在广州开业。甚至,万达电影发布公告称,拟向不超过35名特定投资者非公开发行A股股票,募集资金的7成将用于新建影院项目。万达电影的目标是在2020年至2022年新建影院162家,合计银幕数1258块。 在万达遭遇危机之时,万达电影还如此大规模地扩张,其带来的最直接后果就是债务。 万达电影年报显示,截至2019年年末,万达电影资产总计264.88亿元,负债合计123.50亿元,其中短期借款34.55亿元,一年内到期的非流动负债为10.88亿元,资产负债率达46.62%,高于国内院线负债平均水平。 为了缓解现金流压力,万达不得不大幅举债。 3月11日,万达电影拟申请发行额度不超过20亿元的债务类融资工具,募资将用于满足公司生产经营需要、偿还公司债务、补充流动资金等。 4月14日,万达商管发布公告称将发行50亿元上限债券。 4月21日,萬达电影披露非公开发行股票预案,拟募集资金总额不超过43.5亿元,其中30.45亿元用于新建影院项目、13.05亿元用于补充公司资金流动性及偿还借款。 特别是2020年上半年,电影业没有复工,万达影业几乎颗粒无收,这无疑让原本资金紧张的万达更加捉襟见肘。 事实上,正如外界预测的那样,这两年万达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万达除了变卖资产、大幅举债外,裁员传闻也一直不断。 有媒体报道,万达电影裁员20%-30%,这部分主要为万达院线的一线员工。尽管万达电影总裁曾茂军辟谣称上述消息不实,但根据财报中披露的公司员工情况来看,其2019年万达电影员工数已经在大幅收缩,从2018年的18036人降至2019年的14260人,其中流失最大的是营运人员,减少2905人。 在外界看来,尽管王健林表示在2020年接下来的8个月内继续努力完成经营目标,但是万达电影并不会随疫情结束出现"报复性消费"的现象。而万达商业和万达体育早已命运多舛。 老王的底色在哪儿 此前,恒大许家印表示,现在的王健林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万达今年很难做得下去。对于目前的王健林而言,他确实已然四面楚歌。欠债未还,商户还未完全开张,战略投资协议难以履行...... 回顾2017年他在媒体面前意气风发,定下一个亿的小目标。但3年过去了,老王现在就连一个小目标都难以达成。 那么,我们真的要和老王说再见,和万达说再见了吗? 多元融资与轻资产,是王健林给万达定下的解困之策。 万达表示,未来随着公司持续发展,整体融资需求或将提升。近期万达融资步伐有所加快,似乎印证了这一点。 5月6日上交所信息显示,大连万达商管发行的"华泰佳越-万达广场一期资产支持专项计划"更新为"已受理"状态,该笔ABS拟发行金额为31亿元。 3月16日,大连万达商管还曾成功发行了一笔数额为39亿元的"招商创融-万达广场京津冀协同发展一期资产支持专项计划"。 除ABS资产支持计划外,大连万达商管亦在采取发行公司债等方式进行融资。4月17日,万达商管拟公开发行2020年公司债券获通过,发债总规模不超过98亿元,所募资金将用于偿还即将到期的公司债。 资产质押也是大连万达商管集团的融资手段之一。据了解,2019年大连万达商管旗下逾40家万达系投资、置业公司存在资产质押情况,抵押物包括租金收入、应收账款、现金存款等多种,单项抵押借款金额从1亿到24亿元不等。 轻资产化也是王健林资金减压的重要路径。2018年2月,万达全面开启轻资产转型。大连万达商管2019年度债券报告提到,截至2019年年末,公司现有房地产开发和销售项目全部处置完毕。万达商管部分的轻资产化卓有成效。 2019年年末,万达商管现有万达广场项目共323个,其中自持项目241个,轻资产项目30个,合作项目52个。未来,轻资产化仍将作为万达商管发力的重点。 2020年是中国脱贫攻坚最关键的一个年份,脱贫工作一定程度上是政治任务。对形势判断敏锐的王健林在2014年年底包县帮扶贵州省丹寨县脱贫。2019年4月,丹寨县获贵州省人民政府正式批准退出贫困县,比计划提前两年摘帽。 作为一名退伍军人,王健林身上仍保留着军人的習惯。《环球人物》曾在2015年《王健林的四个面孔》中描述称:王健林每年只给自己一周休假时间,而且不是连休;平日里,只要不出差,他总会比公司规定的上班时间早半小时到达办公室。他很守时,开会和活动都是准时出现。他对万达的管理,也保持着军队的管理风格,他曾用六个字概括万达的企业文化:军队、学校、企业。万达首先是一支部队,然后才是一家公司。 可以说,王健林是个老兵,在商界更是一名老将。所以,老王能否带领万达脱险,很多人还是抱有希望的。 只不过在号称"史上最难一年"的2020年,形势比人强,老王和万达能否挺过这一劫就让人难以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