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英华》是上继《昭明文选》的一部总集,1000卷。编纂者为宋朝初年的一批文臣李昉、宋白、徐铉、扈蒙、吕蒙正、杨徽之、杨砺、苏易简等20余人,奉宋太宗赵炅之命,于太平兴国七年(982)九月开始纂修,至雍熙三年(987)十二月完成。当时未即刊印。真宗景德四年(1007)对此书做过一次"芟繁补阙"的整理,大中祥符二年(1009)又由石待问、张秉和陈彭年复校两次。校完后是否刊刻,已无可考。进入南宋,宋孝宗赵眘又令专职人员校订一次。周必大在退休后和胡柯、彭叔夏再一次校订,把校出的错误用小字夹注或篇末黑地大字的形式一一标明,然后上版刊行。此种宋版《文苑英华》,南宋嘉泰四年 (1204)刊行,今天能见到的宋本即此版。明嘉靖四十五年(1566),由福建巡按御史胡维新倡议、得到巡抚涂泽民和总兵戚继光的赞助,据抄本刻刊,隆庆元年(1567)成书。万历年间又修版重印。解放前商务印书馆曾将残存的宋刊本和明刊本摄影缩小制版,印出样书。1966年中华书局利用商务印样再行配补影印出版,1982年再次印刷,就是现在通行的本子。其中卷201至210、231至240、251至260、291至300、601至700.共140卷以宋刊本为底本,其余860卷以明万历印本作底本。此本并附有彭叔夏《文苑英华》辨证10卷和劳格《文苑英华辨证拾遗》。 《文苑英华》 为宋初官修 《太平广记》、《太平御览》系列大书之一种,其至今最大的价值是保存了丰富的资料,为后世学术之渊薮。此书上起梁末,下迄晚唐五代,选录作者近2200人近2万件作品,其体例约略模仿《文选》也分为38类,而又名称不尽相同,计为:赋、诗、歌行、杂文、中书制诰、翰林制诏、策问、策、判、表、笺、状、檄、露布、弹文、移文、启、书、疏、序、论、议、连珠喻对、颂、赞、铭、箴、传、记、谥哀册文、谥议、诔、碑、志、墓表、行状、祭文。其细目则比《文选》更为烦碎,赋分为天象、岁时、地类、水、帝德、京都、邑居、宫室、苑囿、朝会、禋祀、行幸、讽谕、儒学、军旅、治道、耕籍、乐、钟鼓、杂伎、饮食、符瑞、人事、志、射、博弈、工艺、器用、服章、图画、宝、丝帛、舟车、薪火、畋猎、道释、纪行、游览、哀伤、鸟兽、虫鱼、草木,共42子目。诗分为:天部、地部、帝德、应制、应令、省试、朝省、乐府、音乐、人事、释门、道门、隐逸、寺院、酬和、寄赠、送行、留别、行迈、军旅、悲悼、居处、郊祀、花木、禽兽,共25子目。歌行分为:天、四时、仙道、纪功、征戍、音乐、酒、草木、书、杂赠、送行、山、石、隐逸、佛寺、兽、禽、愁怨、服用、博戏、杂歌,共21 子目。杂文分为:问答、骚、帝道、明道、杂说、辩论、赠送、箴诫、谏刺、杂说、纪述、辩论(说)、讽谕、论事、杂制、征伐、识行、杂制作、纪事,共19子目。中书制诰分为:北省、翰苑、南省、宪台、卿寺、诸监、馆殿、环卫、东宫、京府、诸使、郡牧、幕府、上佐、宰邑、加阶、内官、命妇,共18 子目。翰林制诰分为:赦书、德音、册文、制书、诏敕、批答、蕃书、铁券文、青词、叹文,共10子目。以下各类所分子目多寡不等,文繁,不具录。子目中有的又细分为若干次子目。如此烦碎,当是文章体用日益增多,《文选》分类已不敷应用和涵盖,根据内容、对象等,随文立目,大而全,杂而乱,并非文章形式体裁有这么多分别;《文苑英华》一书子目分类明显受到唐代类书的影响,与《太平御览》殊致而同途,编纂人员原本就是李昉、扈蒙这些主要的文官,所以不足为奇。 《文苑英华》编成以来,流传不广,利用较少。但成书在宋初,当时所见文集尚多,故所录,唐前十分之一,十分之九为唐文。南宋以后,唐人文集传世已稀,如李商隐《樊南集》甲乙已经散佚,南宋人只能靠《文苑英华》所载重行辑出。张说虽有集,较《文苑英华》所载已少杂文61篇。后世流传文集更为稀少,明人辑录前人文集,也主要取资《文苑英华》。清代纂修《全唐诗》和《四库全书》也用此书作为参考,《全唐文》和严可均辑《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也无不取资此书。《四库全书》所收唐人文集76种,其中李邕、李华、李商隐的集子就是从《文苑英华》辑出的。辑佚为此书的第一个价值。第二,书中收录了大批诏诰、书判、表疏、碑志,可以补充史料史传缺漏,作为研究资料。清人徐松《登科记考》、劳格《唐尚书省郎官石柱题名考》和《唐御史台精舍题名考》、吴廷燮《唐方镇年表》,以及今人岑仲勉的许多有关唐史的著作,许多重要材料来源也是《文苑英华》。第三,用于文字校勘。宋人编订唐人文集,所据材料往往与《文苑英华》不同来源,文字互有差异,可以互相比勘,订正讹误。此书所附夹注"集作某"、"某史作某",正是宋本互校的记载,有很大校勘价值。 《文苑英华》当时既非成于一人之手,错误自然很多,南宋彭叔夏所撰《文苑英华辨证》10卷,非常精审,改正了不少错误,列出了很多重要异文,是一部研究《文苑英华》的重要著作。明人重刊本,所据既为抄本,成书又极仓促,错讹转多。清人劳格所作《文苑英华辨证拾遗》分量不大。今人傅增湘曾据明抄本和部分别集校勘明刊本,校本藏北京图书馆。所以至今明刊本还缺乏一个理想的校勘记,成为今后研究者的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