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第二天,记者招待会正常进行了,而且在早、中、晚播出了三遍,电视台是以卫星方式全国播出,影响很大。 当晚,老张就接到了大唐的电话,里面说他已经买好了两张明天早上去广州的机票,要求他们俩一起去。老张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为了一探究竟便答应了。 他们在广州机场下了机,没有像老张想象的会在市区找一家酒店住下,而是向市区东南、海珠区新港东路的黄埔村住下了。 老张在房间里望着窗外,不解地问:"你真有兴致,居然到这个地方旅游观光来了?" 大唐也靠近了窗边,手指着外面说:"黄埔村坐西北向东南,是广州典型的广府乡村‘梳式布局’。这里有扬青、澄碧等很多的门,古老的盘石、夏阳大街,胡式、梁式大宗祠,还有供奉着玄武水神的道教庙宇玉虚宫。最后还要向你介绍的是,这里是鸦片战争前也就是被海禁了百年之后,唯一对外开放的港口。" 老张把脸转向了大唐,说了一句:"你真是绝顶的聪明,居然被你找到了。"随后,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老张又问:"你猜他会什么时候来?" 大唐摇头说:"我不知道。" 老张说:"你一定知道了这个人是谁,而且你很有把握他一定会来。" 大唐说:"这次你猜错了。其实这个凶手我一直没有去猜想是谁,我只是顺着线索一层一层地向前推,直到这个凶手彻底暴露在我的面前。而且,这次我真的不敢断定他一定就会来。" 老张看着大唐那张冷冷的脸,心想大唐很少对自己的判断缺少信心,今天却说出这段话来,似乎他好象预感到了什么。 "你叫我在电视上做宣传,也就是为了引蛇出洞,对吗?" "……应该是……" "你刚才只向我说出了‘百年海禁’和‘庙宇的村落’,就是表明了这个地方。那后面的四句呢?" "……就在离此不远处有一条江,对面有正好有个叫做深井马鞍的岗,在它的下面就是在鸦片战争前广州去世外国商人的墓场,一直都被称作‘蕃人冢’……" "大唐,亏你能将这六句话能和这里联系起来。‘深深的井’和‘马鞍’合在一起就是‘深井马鞍’,而‘蕃人冢’更容易理解就‘我们的坟墓’。罗勃特是英国人,我们的坟墓自然也就是指是外国人的坟墓。没想到,经过你这么一分析,竟然变得这么容易。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其实,并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你告诉我的。" "什么?是我告诉你的?怎么可能,如果不是你今天说出来,我还在为这六句话头疼呢!" "老张,的确是你告诉我的。还记得你前天在办公室里说的话吗?" "什么话?" "你说‘难道是什么村落里,有井有江之类的’,虽然是你不经意间说出来的,却提醒了我。你仔细想想,‘百年海禁’是发生在乾隆二十二年,也就是1757年至1840年。这个时期也只有在广州才有对外开放的港口,而这唯一的港口一定是个有庙宇的村落,只要读过近代史的人,不难会想到黄埔村。既然知道这个地方,后面的也就顺理成章的全都符合后面的四句话。所以我刚才说是你启发了我,同时也是六副画中那个叫艾丽斯的女人告诉我的。"大唐的眼神突然停留在老张的脸上,两只手比划出一个方块的样子,又说,"百年海禁、庙宇的村落、隔江相望、深深的井、马鞍、我们的坟墓这六句话,放佛就像这个女人的咒语,引出了这段扑朔迷离的案情。" "看来我的心思没有白费,那天无意间的话,居然真的激发了你的思维!"老张有些得意。 "其实真正有天才般思维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们即将要见到的凶手。" "何以见得?" "因为到目前为止,他把自己隐蔽地很好,始终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只是让我们在迷茫中胡乱猜测。巧妙的让我们进入他一个又一个精密安排的陷阱。" "我不明白!" "等我们见到凶手,你就会明白了。" 不一会,两个人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