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竹林七贤之中,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们代表了当时的文学成就,也代表了一种对当时的朝局不满的态度。很多人知道嵇康,但其他人也都是一些厉害的人物,而对于阮籍有一句评价很奇怪,叫"阮籍猖狂",猖狂在我们看来并不是什么好词,不过很多词语都是古今异义的,那么这里的猖狂是什么意思?阮籍又为什么会"猖狂"呢? "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这是大才子王勃笔下的阮籍,也是世人眼中的阮籍。一个不遵礼法的狂士;一个嗜酒如命的酒痴;一个穷途而哭的怪人,这是阮籍留给世人的脸谱化形象。可世人的评说能代表阮籍的形象吗?当然不能。就好比刘禅,提起他,世人总会想起"乐不思蜀"、"扶不起的阿斗"等典故,而他是三国君主中在位时间最长的事,谁又会去了解呢?如果刘禅真那么无能,并不是只有一个儿子的刘皇叔会选他做太子吗?显而易见,刘禅远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无能。这也告诉我们,对历史人物的看法得结合史料来分析。 阮籍,字嗣宗,陈留尉氏人也,他的父亲是"建安七子"之一的阮瑀。出身如此,阮籍的才华自不必说,他与嵇康、山涛等人被并称为"竹林七贤",皆是"正始文学"的代表人物。按理说,阮籍如此才华横溢,他应该是仕途光明的,可为什么在史料上只留下了"猖狂"二字呢?主要原因在于他生不逢时,若他生活在曹操当权的时代,青史留名的应该是作为贤才的阮籍。为什么如此说?因为曹操本身是文人,也重视文人,正因为这样才有了"建安文学"的兴起,"建安文学"的领军人物不是别人,恰恰就是曹氏父子。还有就是曹操主张唯才是举,不像曹丕为了赢得士族支持,采取所谓的"九品官人法"(即九品中正制),最后使士族掌握了权柄,造成几百年"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的现象。当然,"九品官人法"的用人制度,其实也对阮籍并无坏处,毕竟人家也是士族。 可惜的是,这项制度最终使得大士族司马氏掌握了权柄,间接导致了悲剧的阮籍陷入了政权交替的风波,所以说他生不逢时啊。司马氏为了得到更多的人才辅助,盯上了素有名望的"竹林七贤",多次想请"七贤"出山。但司马氏的野心,是路人皆知的,所以"七贤"并不都愿为其效力,其中嵇康便旗帜鲜明的反对司马氏,所以不久就被害,还在刑场上留下了千古绝唱——《广陵散》;又有如山涛等一些势利之徒,他们苟且偷生、卖命给司马氏;最后就是阮籍了,他既不愿为司马氏效力,又不愿枉送性命,只好装疯卖傻。 尽管如此,阮籍还是听到了一件件噩耗,尤其是好友嵇康的死讯,让他痛彻心扉之余,又不由产生兔死狐悲之感。在政治上倾向于曹魏的阮籍,眼睁睁看着司马氏冷酷而血腥的镇压曹魏忠臣时,他的内心该是何其悲痛啊!不仅为国家前途而悲,也是为他自己生不逢时、空有才华却无处施展而悲。对现实的无奈和对政治黑暗的不满,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53岁的阮籍忧愤而亡,他郁郁不得志的人生也就此得到了解脱。 阮籍猖狂啊,可他活得比谁都明白,正是由于他善于隐藏内心想法,才能在这政治黑暗的时代善终。看似癫狂的阮籍,也许穷途之哭才是他内心真实的写照吧。在阮籍死后不久,司马氏便取代了曹氏。晋朝建立了,迎来的却不是盛世,而是数百年的黑暗时代。两晋时期先后经历了八王之乱、五胡乱华,这段令华夏族耻辱的历史,到现在也是很多中国人不愿提起的,晋朝也成为了最没有名气的大一统王朝。阮籍、嵇康都只不过是在这黑暗时代来临前死去的哀鸟罢了。 阮籍(210年—263年),三国时期魏国诗人。字嗣宗。陈留尉氏(今河南开封)人。竹林七贤之一。曾任步兵校尉,世称阮步兵。崇奉老庄之学,政治上则采取谨慎避祸的态度。 阮籍是"正始之音"的代表,著有《咏怀八十二首》、《大人先生传》等,其著作收录在《阮籍集》中。 阮籍早年崇尚儒家思想,志在用世,后来发生魏晋禅代的政治动乱,由于对现实的失望和深感生命无常,因此采取了蔑弃礼法名教的愤激态度,转到以隐世为旨趣的道家思想轨道上来。在阮籍的自述诗《咏怀诗》中"昔年十四、五,志尚好诗书。"可以看到这一点。另一方面也受了当时盛行的玄学的影响,阮籍自己也是魏晋玄学中的重要人物,他曾写过两篇著名的论文《通老论》、《达庄论》。不过他对儒学也并不一概排斥,如他在《乐论》一文中就充分肯定孔子制礼作乐对于"移风易俗"要性,认为"礼定其象,乐平其心,礼治其外,乐化其内,礼乐正而天下平"。 阮籍在社会政治观上主张"自然"排斥名教,想建立道家所说的"无为"、"无君"的社会。在哲学观上,阮籍赞同老庄的"达"的观点,认为"达’‘的根本途径或基本方法即为"齐物"。 正始时期的阮籍强调天与人的统一,竹林时期的阮籍则以自然排斥名教。阮籍思想的变化,不仅表现为对天人之"关系"的理解不同,而且也表现为对其本身"意蕴"的规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