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干的树梢在风中呼呼作响,永远是这样坚强,不流下一滴绝望的眼泪。大雪纷飞,无法滋养你干渴的欲望。当冬日的麦子陷入沉睡,你还在思考,春风能否吹绿你的枝叶,能否滋养你干枯的躯干。太阳抖下火辣辣的光,你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 你全身几乎死亡,仅有朝南的几片青叶,不甘地招摇着青春的活力。粗壮的枝干,深扎地下,看不出你年岁几何?也寻不出,你何时在这里扎根,只有那几片叶子预示着你还活着。你还坚守着生命的执着。 相伴一年的老伙计,至今还不知道你的芳名。我想,那一定是一个既美丽而又刚强的名字。老伙计,请允许我这样唤你。原谅我的疏忽,老伙计。今天,黑夜无月,风卷来一波波寒流,打得我身体颤抖。喉结奇痒难耐,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爬。现在才知道,你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干枯的躯干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地上还残留着泥土的芬芳。在你原来的家,已经巍峨的矗立着一棵消瘦的青绿色树苗。你倒在它的脚下,不,你的灵魂绝不在它的脚下。它只不过是生长在你的脚下,但它汲取的是你三百六十五天,日日夜夜抽取的大地的乳汁啊!那,也是你,留待春天长出蓬勃树冠的生命之泉啊! 老伙计,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你那倔强的灵魂,令我羞愧,令我心颤。你的身躯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片狼藉,印入了我的灵魂。我从未有过这样一种冲动:我的老伙计,我要把你写入我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