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红 灰雁,如期而至。 越发冰冷的风,举着锋利的屠刀,刮过覃湖的容颜。日趋深沉的雪,涌动着成熟的思想,铺垫在湖面,凝结成生命的韧度。 一声声雁鸣,在雪光里精神抖擞。冬日覃湖是它们的舞台,一只只雁,坚守诺言,从容抵达,在季节最为动人的副歌处,雁群的舞姿优美,且刚劲。 我昨晚的担忧,被撇得一干二净。湖心的灰雁拉长音调,"嘎――嘎――"声高亢地传进我的双耳。我坐在阳光浸染的湖边,看冬雪积满的梦想,在雁的羽翼下丰满。捡拾脚下流光,春去冬来坚持不落单的爱情,提炼出生活的深度,灰雁哼起一首长调,用心的焰火把天空染成蔚蓝。 一棵棵松树,整齐有序地排列成方阵,牵着白鹭的命运,面向覃湖。小鱼喂养白鹭,水草喂养灰雁,它们在各取所需里走近,又走远。以水为巢的灰雁,是否有和林中栖息的鸟一样的梦想?我相信灰雁的梦更伟大,它们不远万里穿越的险阻足以让人汗颜。寂静的晚上,一湖雁梦,散发出异象的光彩。 冬的语言,很轻很冷。风,随时穿过覃湖,穿过灰雁埋在翅膀下的安眠,随一只巡逻的大雁,在生命之上淬炼出这个季节独有的隽永。冬天是慈悲的,那些灰雁证明,铁质的翅羽,在自由的覃湖,落满串串的音符。 收留秋的荒凉,覃湖洗涤了一草一木的浮躁。这一季节,冬雁声声里,每一声都藏着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