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又快到了秋收的季节,农村的人们忙碌了大半年,也该是有回报的时候了。家家都在为收玉米,打谷子而准备,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村里的人们都会开始为秋收做准备,编背篓,编撮箕,打镰刀,制绳子,弄犁头,誊粮仓,凡是用得上的工具,都得准备。他们手上编着农具,嘴里哼着歌,多精神,这收获的季节就是不一样,人们的来脸上洋溢着的是幸福,是快乐。 假期也很快结束了,我们作为学生,经过一个假期的休息,又要开始我们新的征程,接受新的挑战,不过,我喜欢这样的挑战,喜欢这样的旅途,我在往书山的路上经历了许多,收获了许多,很多同学讨厌读书,我不理解,我从不认为和感觉到读书是痛苦的事情,相反,只有在学校里,在书海里我才能找到快乐,那才是我想追求的,我所希望的到的。 回到学校了,才一个多月,我对它是多么怀恋,校园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样的亲切,学校大门前的白杨,跑道旁的梧桐,花坛里的牡丹花,它们都在风中欢呼,歌唱,兴许是迎接我们的再次到来。我突然有些感动,莫的的感动,想流泪。花坛里的花许是感受到了我此刻的心情,它们显得更加欢快。 我读初二了,初二的教室在二楼,当我们从一楼走上二楼的时候,突然发现我不再是初一的学生了,我不仅仅长大了一岁,大脑里的知识也增多了;看着那些今年才来报道的初一的学弟学妹们,想想自己的过去的一年,心中难免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小璇子也是众多学妹中的一个,她今年也上初中了,我们是一起来报名的,一路上她非常开心,她说,最开心的是能经常和我们一起去读书,一起回家,还可以一起学习。由于她爸爸妈妈也外出打工了,没有赶回来,所以她的寄宿问题也让我帮忙解决,正好我们隔壁有一间空的房间,合适小璇子住。我是应该帮她的,我们没有在家的时候,她少不了经常照顾爷爷,她虽然不大,但很懂事,为我家做了很多事,帮了很多忙。从内心我非常感激她,何况从小时候开始,我们就经常在一起,她是我唯一交往比较多的女孩子,我也承认自己很喜欢她,虽然不懂的什么叫爱情。 今年弟弟直接没有读书了,无论我怎么说都不读了,关于他偷钱的事我找他谈了多次,我告诉他我们虽然穷,但应该穷得有志气,不能偷,不能抢,那样除了犯法我们必须受到法律制裁外,还对自己的名声,家庭的名声不好,希望他好好读书,好好听话,认真做人,他当时到是答应了,但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进去。 开学的时候,我让他去报名,他说读书没意思,反正自己已经丢下了太多功课,想补也补不起来了,去学校还要做作业,还得听老师的话,否则要被打手心,做不了作业要罚站,或者扫地,一点都不自由。我对他说不读书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他什么都不听,只是说最起码不受老师的控制,这样的日子才是他想要的。我把他没法,给爸爸打电话,爸爸说不读也罢,反正他即使报了名也是经常逃课,再也不管他了,既然爸爸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样办呢。 哥哥开学时,班主任对他说既然不想读就不用报名了,去学个技术什么的,将来走上社会也有点用处,在学校里是浪费自己;但哥哥一再央求老师,他说今年他不像去年那样经常逃课了,一定好好学习,希望老师再给他一次机会,第一天老师没有答应,让他回去想好该怎样读,想不好就别去了,想好了第二天再去,如果可以再给他报,第二天老师还是帮他报了名,老师对他说,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还是不懂得珍惜,那希望他早点走人。哥哥看上去信誓旦旦,看见他的决心,我非常开心,可是哥哥能坚持下来吗?答案是否定的,这是后话。 李兰今年不再和我是同桌,她调到了我的前面,是老师安排的,她也没有反对,她对我说,还好我们还是临桌,不影响我们一起讨论题目。我和她说好了做好朋友,我想我们都能做到,自从上次她给我说了她的家庭以后,我发现原来我对她的那些偏见都是没有必要的,因为我一直认为她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不懂得人间疾苦,没想到她也和我们一样,也是生活中的"流浪"儿,我们应该相互照应与关爱。 开学后,我和李兰经常一起学习,一起交流,学习上相得益彰,生活过得还算充实。由于我们两成绩突出,我自然成了学习委员,她则是班长,我们对班级都非常积极,我们还说好要改变我们班的班风班貌,帮助学习差的同学提高他们的学习兴趣,班主任听见后非常高兴,还特地表扬了我们。 太多事不是不能实现,看我们有没有用心,只要用心了,即使不能达到预期效果,但一路兼程的收获也是可观的。我们班在我们班委的努力下,半期成绩以来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全年级六个班,我们班从倒数第二上升到正数第二,班主任自然非常高兴,学校也开始重视我们班了,听班主任在说,在学校教职工大会上,校长号召全体班主任组织学生向我们班学习。成绩出来哪个星期,班主任特意为我们开了座谈会,明说是座谈会,其实是庆祝聚餐,同学主要是吃好吃的东西,唱想唱的歌曲,尽情地玩耍。从头到尾班主任只说了一句话,让我没玩要玩个痛快,学要学得踏实。当然,由于引起全校的重视,我们班的压力也增大了,班主任给我们下了命令,期末总分只能进不能退。班上多数同学在老师和班委的鼓励下,开始变得积极起来。 我固然带着常人的心态去面对自己的生活,但却在近似病态的挣扎中去寻找生活的真谛。 我每天都积极地投身于我的学习当中,这不仅仅是老师的希望,更是我自己对自己的要求和希望,我相信我能够不断超越自己;我相信我能用勤奋作为箩筐,用毅力作掘镐,一定能够开创出自己的价值,我随时都在提醒自己,随时都在力求进步,哪怕每天进步得不多,总之必须得不断向前。正像老师对我们说的一样,每天进步一点点,那么,一年下来将会是个质的飞跃,我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去做的。所以我争分夺秒,所以我废寝忘食,虽然没有达到悬梁刺骨的境界,但我相信我的努力已经足已让我感觉到生活激情正在燃烧,而且燃烧的火焰在不断蔓延,我喜欢这样的生活,我满足这样的生活,我的内心在呐喊,在欢呼,我心中的骏马在奔腾;遨游在书的海洋里,飞翔在知识的天空中。我确信自己一定会飞得更远,飞得更高。可是,正当我对生活充满憧憬和希望的时候,没想到命运再次和我开了个玩笑,让所有的希望瞬间变虚无缥缈—— 又是一个是星期二,我像以往一样起个大早,我得把前一天没背熟的英语单词背熟悉。天还没大亮,我来不及洗漱,来到屋后的大树下,四下里静静的,没有了往常鸟儿的欢呼,天空黑蒙蒙的,像个大铁锅,即将盖住地球。没有一丝风,平是喜欢呼啦呼啦的大树也耷拉着,严肃,寂静。偶尔听见远处有车跑过,发出怪怪的叫声;突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向我们出租屋靠近,开始我看不清楚,慢慢地我看见了,是小璇子的叔叔,他知道我们住这里,他来为小璇子送过大米。他并没有去小璇子的房间,而是向我们房间奔来,我慌忙跑了过去,他也看见了我,急叨叨地对我说: "小红,出事了,你弟弟又犯事了。" 我惊慌地问他:"到底怎么了,叔叔?" "你弟弟昨晚带着刀去偷盗,杀了人。" "严重吗?我弟弟呢?" "有些严重,大腿被杀了两刀,现在在医院里,你弟弟和村里的小浪浪跑了,没被抓住,我不知道你爸爸电话,你爷爷让我来通知你们,让你给你爸爸妈妈打电话,看怎么解决。" 我一时慌了神,不知道先该做些什么好。 "这样吧,你快去先给爸爸打个电话,要他打些钱过来,给人家做医药费,再慢慢解决后面的问题"璇子叔叔对我说 "好吧,我都不知道做些什么了,我弟弟为什么这样不省心呢?" "先别说这些了,我陪你去打电话吧"他边走边对我说 我放下书,匆匆来到街上电话亭,拨通了爸爸的电话,爸爸显然还没睡醒,用朦胧的声音问我: "请问你是那位?" "爸爸,是我,小红" "小红,有事吗?这么早打电话" "弟弟昨晚又去偷人家东西,把人杀伤了" "什么,他……他又去偷东西了"爸爸似乎吃惊地问 "是的,现在被他杀伤的人在医院里,可能要付医药费" "他……没救了,我等会给你打钱过来,你去找个卡号或帐号" "卡号或帐号?" 璇子叔叔听见我说卡号,他连忙说: "我这里有邮政的卡,你让你爸爸打在这上面吧!" 我接过卡告诉了爸爸卡号,爸爸说: "我先打五千过来,中午你把他家电话告诉我,我问问具体情况再说" 我答应了爸爸就挂了电话。 课是上不成了,我回到学校请了假,东西都来不及吃,就去了医院。 被弟弟杀伤的人姓孙,我们叫他大叔。他家平时都卖写小杂货,什么烟酒糖之类。在我们那里算是有点钱的人家,我们家很少来往,或许是因为贫富差距的原因吧。 我走进去,看见床上坐着她的女儿,正给他说着什么;他看见我进去,立刻拉了拉他女儿的手,挪了挪身体,他女儿回头看见了我,一脸愤恨,什么也没说。我走了过去,站在他病床前问到: "大叔,现在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你弟弟怎么了,前段时间才偷了人,半年不到,现在有把我弄成这个样子?"他用询问的口气问我。 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想他会大发雷霆,然后闹着喊赔钱。 "我看是没教养好,养不了生来干嘛,生来害人"她的女儿挖苦兼讽刺地说道 "哎,你说什么呢,他还小不懂事,怎么说这样的话,真不像话"他听见女儿那样说就吼道。 "是我弟弟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我惭愧地说 "道歉,道歉有用吗,看现在我爸爸躺在床上,我家店也被你弟弟弄得乱七八糟,道歉就能解决问题了吗?"他女儿生气地说 "当然不是,叔叔的医药费我们是得承担的,看看商店里丢了的东西我们也是照价赔偿,希望叔叔好好养病"我看着孙大叔说 "依我看,得把你弟弟送去派出所好好改造,这样下去了得"他女儿听我那样说,语气委婉地对我说 "是啊,虽然他现在还小,就能做出这样的事了,再不好好教育下可不行啊"孙大叔接着说道 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知道是弟弟错了,而且弟弟走上了犯罪的道路,而我作为他的哥哥,我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评论。我得找个借口离开,正好想起爸爸交代的问题,就问孙大叔: "大叔,你能说说你的电话吗?我爸爸一会儿和你们联系,和你商量我弟弟的问题" 他似乎对我打断他们的评论有些不高兴,于是冷冷地说: "你说说你爸爸的电话吧,我拨通了让他打过来" 我把爸爸的电话给了他,他拨了过去,电话通了,是爸爸的声音,我在旁边,我听见孙大叔说: "钱到是才丢了两三百……但店里被弄乱了,带走的东西也不多,最多值百把块钱……只是我这腿至少也得休息个三两月了……,这孩子得好好教育了……我们也不再追究了,大家都有子女……好好……" 挂了电话,他把电话号码递给我,对我说: "你爸爸说了,让你去取钱,钱已经打过来了" "好好,那叔叔休息,我先出去了"我边说边走出医院 我在电话亭给爸爸打电话确认打钱的事,爸爸告诉我说和他家商量了,一共给他们八千块就全部解决了,也不追究弟弟的事。我按照爸爸的吩咐,取了钱送到医院,让他们写了收据。忙完时已经差不多天黑了,我才想起一天了,都还没吃东西,才发现肚子真有些饿。 弟弟从哪次逃出去后,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开始时我想可能过不多久会回来,可是一直没有。也许他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不敢再回来了,可是他能去那呢。一个多月了,他身上的钱应该早没有了,他怎样生活呢。说实话,弟弟虽然错了,但我一直认为弟弟只是不懂事,我相信他长大了就会改变。 自从弟弟犯事后,我的心情受了很大的影响,学习上也没有以前用功了,太多时候力不从心,看书老是走神,虽然成绩还没表现出什么退步,但我想如果再这样下去,学习必然要下降。我力求让自己平静下来,重新投入学习中去,正当学习开始步入正轨,不幸的事又发生了—— 哪天是星期六,我们都没有回家,小璇子也没有去。中午我就去了学校,傍晚我才回来,回到家,我听见隔壁小璇子在哭,我慌忙跑过去推开她的门走了进去,让我吃惊的一幕出现在我眼前——小璇子头发凌乱地抱着身子坐在床上,我看见她全身再颤抖,床上乱七八糟,地上遍地是破碗,枕头挂在桌子上,她脖子上明显有抓伤的痕迹,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小璇子,发生什么了,告诉我"我问她 她只是一味地哭,什么都不说,我越问她哭得越伤心。我没有办法,我只好坐在她旁边陪着她,等她平静下来。 天渐渐暗了下来,夜来临了,这是什么样的夜,漆黑,空旷,寂静,深远,似乎我们的整个世界都被这可怕的夜包围了,除了小璇子的哭泣声,什么也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小璇子才慢慢平息下来,我拉开灯,她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带着哭腔对我说道: "小福哥哥他……" "哥哥他怎么了"我似乎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问到 "他……把我强暴了……"她还没说完又哭了起来 "什么?他……他把你……"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更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我几乎是疯了,呼啦一下站起来,说道: "他……真把你……把你强暴了?" 小璇子没有说话,只是哭泣着点了点头。 "他……畜生,怎么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我自言自语地说 "你现在怎么样,还好吗?"我问小璇子 "一直在痛……流了血,现在……现在还在痛"她伤心地说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我找到他,把他杀了"说着我跑过去拿起小璇子的菜刀,要冲出门去。 小璇子从床上跳下来抱住了我,哭道: "二哥,你不要走,你陪我,我怕。" "不行,你等我出去找到他,先把他杀了我在来陪你,这个畜生,还是人吗?"我边说边拉开小璇子的手。 小璇子紧紧地抱住我,哭着说: "你不能走,你不要走,我害怕,你找不到他了,他还拿走了我身上的五百多块钱,他一定跑了" "什么?还拿走了你那么多钱"我吃惊地说 小璇子抱我的手越来越紧,他全身不断颤抖,我想她此刻真的很害怕,她需要有人陪在她身边,何况我现在到那里去找哥哥呢,于是我把小璇子重新扶到床上,让她好好休息,我给她做点吃的,可是她抱着就是不放开。 那一夜,我们都没吃东西,小璇子就这样抱着我慢慢睡去,我看着入睡的她,想着她曾经对我所做的一切,想着她对我的好,她那天真的笑容;突然感觉到是我害了她,如果她不住在我们隔壁,哥哥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如果当初不是我帮她找的住处,她有可能不会住在这儿,如果当初我不是想能随时看见她,能互相照应,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太多的如果也无济于事了,而此刻的她,才是个十四岁的女孩,就受到这样大的打击,她能挺过来吗?她能承受吗?而我似乎就是这一切不幸的始作俑者。看着此刻可怜的她,想着想着,我哭了,无声地哭了,眼泪落在小璇子的头发上,一滴,又一滴。 第二天,小璇子说她不想上课,我去了她们班帮她请了一星期的假,我给她们班主任说她病了,需要住院治疗。她们班主任对出了名的我早就熟悉,自然就相信了我,我上了第一节课,感觉心不在焉,于是也请了假回来。回来后,我看见小璇子在整理家里的东西,我对她说: "我们去报案吧,让警察把我哥哥抓了,让法律惩罚他" "二哥,算了,你家发生了这么多事,不能再乱了,否则你怎么办"她对我说 "可是,总不能就这样,让他胡作非为,还有你……"我看着她说 "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只要我们都不说出来,就不再有第四个人知道,我不想闹得满城风雨,还是算了吧!" 看着她说这些,我的心一阵阵地痛,我对她说: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二哥,别这样说,这不关你的事,我只是没想到哥哥是这样的人" "可是……" "别可是了,我真的没事" "那这件事就这样了吗?" "不然还能怎样,如果我告诉家里的人,事情闹大了受伤的还是我,并且告诉了又怎么样,大不了就是把小福哥抓了去坐牢,那又弥补不了我什么"她淡淡地说 从她忧伤的眼睛里,我明显看见了她的痛苦与无奈,她淡淡的言语掩盖不了内心的伤痕。可是也许她说的是对的,如果真要报案,必然会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她的日子才会更加难过,她将怎样去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和那样异样的眼光。可是,如果就这样罢了,那不就在纵容哥哥了吗?他也许会更加无天无法,该怎样办呢?我陷入了痛苦之中,而且越陷越深。 哥哥就像弟弟一样,消失了,发生了哪次事以后,再也没有见到他。也许他们都发现自己错了,正在某个角落忏悔自己的罪过;也许他们已经无路可走,开始一错再错,为了生存不断去抢劫,偷盗,杀人,放火……,我希望他们是前者,能知道自己错了,及时悬崖勒马,可是谁又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呢?我的痛苦在蔓延…… 看似日子又恢复到曾经的宁静,虽然并没有宁静。我开始有心无心地进入学习状态,因为学期马上结束了,而自从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已经没有了学习的激情,内心的火焰早已慢慢熄灭了,曾经的雄心壮志已飞到了九霄云外,但我并没有放弃,我想我可以再次飞翔,我可以重新找到腾飞的理由。可是,灾难还在继续—— 又是一个周末,由于上个周忙,没得回去,这个周末匆匆忙忙往家赶,来到半路,遇见村里的大妈,他告诉我爷爷的腿又弄伤了,几天没起床了,都是邻居帮忙做的饭。我加快了脚步,回到家,所看见的一切让我不敢相信:地上乱七八糟,爷爷躺在床上呻吟着,庭院里一片狼藉,锅里碗里已经落满了灰尘,许是好多天没洗了。我来到爷爷床前,看见爷爷更加又黑又瘦,头发乱糟糟的;他的屋里霉臭味夹杂着尿臊味,让人窒息。 爷爷看见了我,说道: "小红,回来了,爷爷可能不行了。"说完叹着气 "爷爷,你都这样为什么不托人去……"我还没说完就抱着爷爷哭起来 爷爷拍着我的背说: "没事小红,爷爷老了,死也死得了,虽然放心不下你们,可是总得要走的" "你别说了爷爷,你别说了,我一定要你陪着我们,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哭着说 "哎,爷爷活着也是个拖累了,又照顾不了你们,走了省个清静" "我不,爷爷我不,你一顶没事的,我就去找医生给你看。" "不用看了,爷爷老毛病,看不好了" 我很久才平静下来,才想到去找医生,我匆匆来到周医生家,周医生没在家,听周围的邻居说,周医生出去几天,还没回来,怎么这样不巧呢。 我赶回来,把家里打扫了,为爷爷熬了粥,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我想,我不能再去读书了,决定在家照顾爷爷,于是让小璇子帮我请假,就说家里走不开,到时候直接参加考试算了;同时请她打的电话给我爸爸说说家里的情况,希望他们能早点回来。 从哪天开始,我在也没去学校,我不希望爷爷就这样离开我们,我相信他会好起来;我请医生给他看了,周医生说原来骨折的地方被碰伤,要重新愈合,可能要两三个月;我每天都陪着爷爷,给他做好吃的,爷爷的精神自然好了很多,但要能行走,怕是要些日子了。 期末马上到来,我盼望着爸爸妈妈早点回来,我好回学校考试,我没有盼来妈妈,却盼来了妈妈生病的消息—— 就是考试前一周的星期六,小璇子回来,带来了妈妈的一封信: 小红: 你们还好吗? 妈妈自从出来,再也没有和你们联系过,妈妈对不起你们? 听你爸爸说,你弟弟又做错事了,他回来了吗?现在还做那些坏事吗?希望你好好照顾好弟弟,虽然他错了,但他还不懂事,你大些,要多教教他做人的道理,让他不要再走错路。还有你哥哥,他也一直不听话,我知道你心底善良,所以不要和你哥哥计较什么,他一向都争强好胜,你斗不过他就别和他闹。 妈妈暂时回不来了,妈妈在这边生病了,回来也没有钱医治,所以只有先在这里边打工边治疗,等妈妈病好了再回来看你们,不过妈妈病不严重,你们别担心。 今年春节要是妈妈不回来,你们就自己过吧,到时候我让你爸爸给你们寄些钱,该买什么你们自己买吧,春节那几天尽量吃好点。你去取钱就给他们些零用钱,就当我给你们的压岁钱,不要让你哥哥去取钱,我担心他把前拿去赌输了。 好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你们的妈妈 读完妈妈的信,我无以言表我的心情,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妈妈,但听说她病了,我真的好想哭。这么久没有她的消息,突然间有了消息,却是生病了,看来真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小璇子告诉我,他给爸爸打电话了,爸爸说那边太忙,回不来,希望我照顾好爷爷,如果可以,他春节会回来。 听小璇子说完,我的痛苦在急剧蔓延着,蔓延着…… 这个期末,我再也没有去参加考试…… 不久,又传来了爸爸在工地严重受伤的消息…… 冬天突然到来了,寒风一阵阵吹过,吹得屋柃嘎嘎地响;乌云黑压压地不断向这边涌过来,厚重感越来越强,笼罩着村庄,村庄里阴沉沉的;在烈风的卷动之下,乌云变成了奇形怪状的东西,时而牛头,时而狗身,时而如仙鹤飞翔,时而像野马狂奔……; 我站在寒风中,任它一次次扫过,再一次次扫过,爷爷的咳嗽在寒风里时有时无;我透过雾蒙蒙的大气,看着远方,远方的那座山,山上那条依稀的小路,是通向何方;山的那一边,又会是什么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