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炫 等,不会孤独终老的。 学了那么多恋爱的技巧,懂了那么多所谓的人情世故,在一个傍晚推开酒馆的门,却听过路的旅人说,女孩已经登船走了。 你把该想的都想好,舞台上的山水云雾,明月大江,身上穿的长袖冠帽,金刀铁马,都准备得稳妥,帘子一开,就等一个人落泪。 我知道很多人像你,很努力的准备,开幕奏乐,结果位子空着,鼓声越来越急,回荡在不大不小的剧场里,铜锣一响,你发现,人没来。 其实感情有时候,就是挺无奈的。 我以为曲声一响,就有梦幻,我以为俯下身来,就有娟红。 但可能我想得还是简单了。 我最喜欢陈升的《牡丹亭》,有一次我一个人开车,电台里主播说,让我们播一首老歌,男主播说,是什么歌呢,女主播说,你猜,男主播说,我猜不到,女主播说,她说了什么我忘了,但是音乐出来,是陈升的这首歌,陈升的声音就像台北的老男人,他心里在说,猜你MB,我要开始抒情。 黄粱一梦二十年,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 陈升这个人一抒情,就是大浪淘沙,弄得人沉默,刘若英也是这样,这两人的歌,听着都挺无奈的,两手一摊,我没什么办法。 感情里无奈的一面,就是你现在面对的情况,谈不上为什么,因为有时候找感情不是动一寸进一寸的问题,有人说谈恋爱我当然要努力,火力全开,这个我不拦你,岿然不动确实没有什么胜算,但是我今天要说的是,火力全开,也未免能全尽其功。 我记得那天,这首歌的歌词和我一起穿梭在高耸的楼宇之间,我也奇怪,为什么我一直无法遇到一个,我喜欢的人,又或者我曾经喜欢的人,为什么一个也没有留住。 再过几年,但凡你有过回忆的人,都要结婚了,但凡你信誓旦旦的人,你早就不在乎了,这时候,你轻而易举的就可以累觉不爱,你走下舞台,很容易就成了一个通透的人,没有牵挂与眷恋,成为了一个献身于为人民服务事业的,大写的人,正直,善良,风趣,五官端正。 但是你谁也不爱,你成了身边人的灯塔,劝他们这样,那样,但你谁也不爱,谁也不爱你,我一想到这,就感到恐慌。 我觉得你某种程度,和我一样恐慌,让你全心全意的人,在哪,你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你不可能再为了一个人骑二十公里,只为了说一句我到了你下楼,你不单不可能,你还要嗤之以鼻,你一定非常的恐慌。 尽管你小心翼翼的保留,但似乎一松手,就要云散,你立马就要化身成铁人,无坚不摧。 可谁要这种无坚不摧。 方丈说,看破红尘,方丈那么牛逼,女人跟人跑了,看破了红尘,几十年过去,方丈在山下摘一朵桃花,却发现根本记不起女人的样子,佛祖说,成了,圆满。 方丈泪流满面。 小和尚问,师父,你是开心吗,方丈摇摇头。 你只要不想等,不愿信,你站起来,关灯,收拾干净,拍屁股走人,出来你就是铁人,没有人伤得了你,但这应该不是你想要的。 我觉得我们苦苦追寻,苦苦搏命,最后在喝大酒的夜晚看见哥们和他的女人走了,留下你一个人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我知道你会问自己一些,为什么我要一个人,是不是我就要一个人。 你想起华英雄里陈浩南说自己命犯了什么天煞的孤星,一头白发,老婆死在大火里。 你就容易变成那些自作坚强的铁人,看破一些莫名其妙的红尘。 这世上容易的,就是看破红尘,难的,恰是命里打滚,轻而易举,说一些不痛不痒,都是没想明白。 我倒是更愿意劝慰自己,可能就是时候没到,我虽然不知道这个时间要等多久,我也一个人面对舞台,感到束手无策,我那么迫不及待的要一个女人,其实还是不懂感情。 我以为我跋山涉水,穿过了森林草地,就什么都能搞定,但感情的答案似乎也不在这里。 我准备得再好,并不能换来爱情。 后来我明白,感情不是我打十个怪,升五级,感情真的是刷一辈子,才爆出一把的武器。 有时候,爱情就是要等,与你的能力,财富,情商有关,可你有了它们,所向无匹,结果还是要等。 我不是来劝你成为一个什么优秀的人,或者什么放浪的情种,我是想告诉你,当你觉得自己已经有了一切,并不能代表,你就能拥有爱情。 耐心等,你一放弃,你就化身铁人。 无坚不摧,看破红尘。 这世上好多人等的不耐烦了,就说我这辈子不需要女人,不需要男人,我要一个人活,走遍世界,成为一个孤傲的旅人,他们就看破红尘,随处布道,可我不愿意,我觉得,烂就烂在这,功德圆满,我满不了。 如果你觉得自己没有问题,那么就只能坐下来等,你一个人等。 时钟在响,你很急,你想,放他妈的狗屁,根本就已经来不及。 我和你一样,也在想,是不是这个人来过,我却不小心把她撵了出去,还是她错过了班机,根本没有想到这里。 你坐在台上问自己,搞这么一出,有什么意义呢,大风吹呀吹,谁有闲工夫看戏。 我所有的烟花只能一瞬,但是这一瞬,只有这一瞬,我不能错过你。 我由衷的希望,在散场的最后一秒到来之前,空荡荡的剧场里走进来一个人。 可能她没有多好看,也没有多聪明,她蹑手蹑脚的选了一个边角的位子,傻乎乎地看着你,剧场的灯光不多不少,不明亮也不昏暗,它们恰到好处的勾勒在她或圆或尖的脸额上。 因为风寒而微微发红的鼻头,因为温暖而微微饱满的唇肉。 你就一定要说: 等你很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