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灵祭

　　赛夏人在高山族中，人口最少。他们的传统节日除农事祭及祖灵祭外，以矮灵祭最具特色。矮灵祭在每二年早稻已收刘三分之一后举行，以外族黑色矮人之灵为对象，认为矮人之灵住在遥远东方的河流中，祭仪要隆重严肃有诚意，才能邀请到。
　　矮灵祭分为迎矮灵、娱矮灵、送矮灵三大段，其中娱矮灵为祭仪中心，为赛夏人和矮灵共乐的歌舞。各段仪式中，多以歌唱祭歌开始。
　　祭歌歌词具有祷告的形式，每句七音节，蹈脚韵，首句是套话，共十六章，每章多则七节，少则一节，共三十六章，每节多则十一句，少则四句。歌曲共有十五种。唱祭歌时有伴舞，如唱第一章迎矮灵歌有五种舞法，其中三种和本族其他歌谣共同，二种为矮灵祭所有。舞蹈时携手作圈，舞圈在舞蹈者右边回旋。娱灵部分常邀请泰雅人、客家人等共唱齐舞。祭歌的诗形整齐，歌曲及舞步繁复，是高山族歌舞中所罕见的。
　　矮灵祭祭歌提要如下：
　　第一章：招矮灵。第一节招矮灵之批。第二节招一般矮灵，叙述其成队从东方之河前来情况。第三节健壮矮灵先来视察收获。第四节叙述病矮灵的情况。
　　第二章：叙述赛夏人款待矮灵的布置。各节叙述赛夏人晒谷于矮灵故地，招矮灵游故地，及赛夏人为款待矮灵而赏心之状。
　　第三章：叙述赛夏人在矮人故地与矮灵叙旧交，第一节述赛夏人女人赴矮人故地警戒青年矮灵的心情。第二节劝矮灵友善，共同享受树果，但他们故意将树果煮坏，不堪食用，以此暗喻矮灵使他们心情烦躁。第三节劝矮灵共同迫捕飞蝉，蝉是小黑人的圣物，矮人是禁捕飞蝉的，这使矮人难堪。第四节劝矮灵探寻茅肿之茎如菱白笋，将其分食，因此物小而难分，使矮人啼笑皆非。第五节与打猎小鸟有关。第六节叙述有女子背装有作物的笼，疲困而摇晃欲倒。第七节叙述谷物将过于成熟。
　　第四章：各节的叙述，围绕回旋，所以和这章配合的乐曲舞蹈，也用回旋的节奏和步法表现。第一节述巡行田间，视察稻穗成熟的情况。第二节写矮人沉入深渊后引起涡流，表示重提旧事。
　　第三节述矮人播粟种少许却收成许多，即一年农事的缩影。第四节写蝉鸣的始末，开头听，令人耳聋，听久了便像滩水的轰鸣，静下来的时候像涌泉声。蝉鸣时要以虔诚心情保持肃静，这是小黑人的风俗，同样适用于矮人。第五节重提矮人中士卜桥断而掉入深渊中涡流的旧事。第六节述在山林中方块地伐树采捶材，豆姓赛夏人在此筑城墙，令妇女老弱登上楼诱敌来袭，并向下泻下热汤，使敌人阵脚大乱，溃不成军。
　　第五章：隐喻苦木树，此树为逐灵祭架的支柱原料，从而可影射逐灵法物的祭架。第一节述采来山香树放屋外墙边，影射植立祭架的支柱。第二节写栽菜花簇生于枝梢的模样，每簇四朵。
　　第六章：歌词和第五章第一节完全相同。
　　第七章：歌词和第五章第二节完全相同。
　　第八章：重提赛夏人与矮灵人绝交的一段事情。
　　第九章：述臭龟飞行被棘刺阻拦，但仍挣扎而不能飞行，以此讽喻赛夏人已起逐客之意而矮灵仍盘桓着。
　　第十章：二节是矮人的独白。
　　第十一章：述杀气四起，战斗将要发生，唯一干净的地方是东方矮灵居住处，促矮灵速速返回。
　　第十二章：述女红，说巧妇织出光怪陆离的布，因而患了眼疾。似乎有神话依据。
　　第十三章：告诉矮灵祭仪结束，劝其回去。
　　第十四章：述矮灵结队东归的情况。
　　第十五章：似乎叙述禁忌的标志，以谢绝矮灵重新返回。
　　第十六章：述入山伐赤杨树者将回来，逐灵架将搭成。矮人很怕这种台湾赤杨树，因此被采来搭祭架，以此威胁矮灵不要再来。
　　以上各章连续唱歌四天，每天祭仪场面不同，所唱的章节也有所改变，也有唱某章时却要省略其中一节的。
　　矮灵祭分为迎灵、延灵、娱灵、逐灵、送灵五个局面，每个局面用一个晚上。中间的一个晚上的娱灵为本祭，安排在秋割月的整夜，正是早稻收获之时，每天日落西山开始，到第二天太阳升起为止。全部祭期六天。
　　迎灵仪式：夜探时，司祭们往东方原野会灵处，向东方献当日所宰的猪肉和内脏、酒，相信矮灵会应邀来访，这种仪式称做＂供撰吃餐＂。第二天天还没亮，祭团成员中获得吉祥梦的，拿着火把入山采兰草回来，用兰草环在头上、足腕、足蹂上，以及家具、柞日、梁柱上，作为防范矮灵作怪的法物，直到祭仪结束才撤除。天亮后，司祭领导大家唱祭歌第一章迎矮灵，此时要把臼倒放到屋外，向东面肃立续唱此歌。这时，一童贞女走出，把粟倒在臼中，用柞春着。春完后大家的歌也停了，这就是＂迎灵祭＂。接着，男子到溪里捕鱼，妇女继续回家捣粟。司祭家把煮熟的鱼、香烟和水瓢放在门口，请矮灵入屋洗手，享用鱼食后再吸烟。祭供的主要对象是矮灵的批。
　　当天下午，举行迎灵仪式。司祭拿大型的核作为矮灵的先导到会灵所。会灵所是矮灵祭最神圣的场所，不许外人偷看。司祭常住这儿，与朱姓长老供奉矮灵，各司祭和矮灵都汇合干此。这仪式叫＂会灵＂。晚上，副司祭一人牵着司祭的手由会灵所走出，边歌边舞地来到娱乐场，然后族人纷纷加入舞列，开始作圆圈跳舞，他们此时相信矮灵也加入了共舞的行列。唱第一章到第四章第二节，到天漆黑了才结束。第二天天明，在南方的祭团再到娱乐场歌舞，像前夜一样；在北方的祭团则堰旗息鼓。此后每日白天休息，夜晚欢歌。
　　娱灵仪式是整个矮灵祭仪的中心，都是歌舞活动，不必祭供品。娱乐场四周燃起多处簧火，彻夜通明。歌唱第一章至第五章，重复不停，跳舞的人头戴矮灵特有的舞帽，身佩网袋形佩铃，十分热闹。
　　日暮前举行逐灵仪式，歌唱第一章至第七章，重复至午夜，全体停止舞蹈，肃立牵手，唱第八章。歌毕，朱豆二姓有声望的长老立于舞圈的中心致词，训诫族人须虔诚行祭，而后继续歌舞。社众中有几个人手中捧着酒，给移步到自己面前的舞蹈者喝，舞圈不断移动，歌唱第九至十二章，反复吟诵一直到第二天天亮再改唱第十三章。之后逐灵仪式即大功告成。
　　日暮前送灵仪式开始，仍是从第一章唱至第十二章，中间有所省略。第二天日出时，司祭、陪祭等三人行＂馈粮＂仪式，众人唱第十三章，舞蹈气氛变得紧张、热烈，舞圈在一处分开，为矮灵开路。舞者高举其手，掷弃手上的兰草结，观众以桃叶包着小石，向馈粮者归去的方向投去，表示相信矮灵已去，再唱第十四章、第十三章、第五章各一次。壮年男子离队，仅留妇女和老弱者继续歌舞。监壮年男子分东西二队，唱第十六章，跳＂等待台湾赤杨树＂舞，东队舞毕派四人上山砍赤杨树，西队以舞相送。砍木者送木回社郊处，西队歌舞并饮酒助兴，砍木者再次登上山峰取木时，西队。歌舞达到高潮、运木者制好祭架后，两队歌舞毕。壮年男子集中摇倒祭架，取下茅草结，二个男子在司祭命令下卸横木，丢弃并逃入会灵所。壮年们将祭器和横木折成数段，向东掷去，以宣告送灵仪式结束。
　　在矮灵祭前，还有射箭招诱仪式，表示通知矮灵，这是在＂供撰晚餐＂的当天上午，用去掉箭头的箭射向过去矮人居住地的洞穴。
　　矮灵祭之后，还有＂送矮妣于野＂仪式。在送灵仪式的次日，各姓出一个代表，带米酒到东方溪中捕鱼，并在溪畔煮食，以树叶包鱼、饭与酒一并供予矮姚。他们认为，当时矮灵已去，但矮砒落在后面，走得不远，要再送她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