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离别的愁绪,总是梦绕在心头,记忆中她的音容笑貌和温暖的手,仿佛依旧停留在昨日,如泛黄的老旧书页,一一历数着从前。 从我记事起,老姥姥的头发就是雪白的穿一件大红色唐服,笑眯眯的坐在床边。他的记性不好,听力也差,但不知为何总能认出我来。 有一次时隔好久才能看她,不料她见了我竟有些激动,似乎想说出什么话来,但没人明白她从口中发出的那几个模糊的音节到底表达了什么意思。她只一个人着急,连话也说不连贯了。她的手指指东又指指西,在空气中胡乱挥舞,可是一点儿用也没有,她急了,由身边的人搀扶着,便要下床。 她伸长了腿才够到地面,然而他走路极其不稳,一步一顿的朝前走着,拖沓的棉鞋摩擦地面发出声响。她的背弯成了一张弓,?着脊梁,右手执一根桃木拐杖,在水泥地面上一点 又一点,方才艰难的走到了电视机面前。她将拐杖递给了身旁的人,而自己颤颤巍巍地蹲下去,用昏花的双眼注视着电视机柜,枯树皮一般的大手不停摸索着柜门,方将其拨开,从中捧出了一个蓝布包放在怀里,又缓缓地直起身子,接过拐杖,用她的小脚一步一步的往回走。由于怀里抱了布包她走路的速度异常缓慢,不过是一点点的向前挪移而已。待她终于走回来,才把那如视珍宝的包裹放在床上,发抖的手笨拙地解开结扣,掀起层层的布,里面竟放了一个硕大的水蜜桃,因为天气炎热,已有些烂了。她颤巍巍地将桃子塞到我的怀里,才微微的笑了。我这才知道,这是她特意为我留的,只是我没有过来所以烂掉了。 虽然她无法说出任何表达爱意的话语,甚至不能够记得我的名字,但她那份朴实的爱与牵挂,使得我的心中结出了累累硕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