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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鲜花伴君行纪念曾宪道先生


  曾局走了,他居然没有等我一下。
  当我开车穿过东平地下沉道的时候,微信响了,我没有及时收看。我知道一定是阿嵘回复我的信息。昨天下午,阿嵘发来一个视频,是曾局躺在病床上的情景。我问在哪儿住院?阿嵘打来微信电话,告诉我,不是住院,医院已经不收治了,现在在一个康养机构。她说,已经两个多月了,本不想告诉你们,看来现在不行了,才告诉你们这几个最好的朋友。她发来一个定位。我说,我明天上午过去看他。她说好,过来时给她一个电话。当我在一个路口等红绿灯时,打开了微信,果然是阿嵘回复的语音信息。竟让我想不到的是:曾局走了,刚刚走了!我一下懵了:老顽童,怎么不等我一下呢!
  曾局,曾宪道,1928年出生。四川人,曾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退役后分配到惠州。他是惠阳地区最后一任,亦是惠州市第一任教育局局长。他工作勤勉,公正廉明,受到教育局许多干部教师的好评。我听到曾经分管教育的市领导汤聘辉说过,如果不是曾宪道的家庭出生,他早就被提拔到市领导的岗位上了。我能理解,在那个讲阶级搞斗争的年代,像曾宪道这样大地主的后代能不被批斗,能做到局长的位置,已经要烧高香了。听曾局说,他们家在四川本地是一大户,出了一些能人。照说,这样的家庭,哪里还能逃过社会更替时的灾难?同为四川大户的刘文彩一家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证明。好在曾宪道他们兄弟姊妹四人全部参军,躲过一劫。由此有了他们后代的发展。他有一男三女四个子女,或惠州,或广州,工作安定,家庭幸福。曾老晚年丧妻。他不事打扮,穿戴随便。惠州党校原常务副校长黄寿祺夫妇牵线搭桥,介绍了一位小他十七岁的伴侣。从此,曾局面貌焕然一新。经常是头顶鸭舌帽,脚蹬旅游鞋,冬天里,脖子上常常围一条鲜艳惹眼的真丝围巾。他吃饭从不挑食,荤素由便。如要喝酒,亦不拒绝,也来个半杯。起兴的时候,便一仰而尽。我常常戏说他是个老顽童。
  我与他结缘是因为文事。那是他们老体协要出版一个集子,要我替他们的局领导写一个序言。那时,他在惠州市教育局老体协任主席。在以他为核心的领导班子提出了"百岁万里行,百诗迎百岁"的健身理念,收到极好的实践效果。他的"不仅要健身,还要健脑"的倡导,具有普遍的指导意义。此后,我便结识了在惠州市老体协任职的黄寿祺和曾局的老部下唐启钦等夫妇。我虽已不年轻,但是在他们面前还是小字辈。所以,每年重阳节期间,我都要请他们这些老哥们,包括我在《惠州商报》任职时结识的老朋友江秉超夫妇,老同事张卫平、好友张卫疆的父母亲等在一起聚聚。前年,是我最后一次请他们相聚了。一来,他们的年事已高,走路都成问题,我担心出行不便;二来,我已年届六十,业已步入老年一族了。果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去年十月,魏邕宏先生去世,享年92岁。今天,曾老先生步其后尘,亦是92岁,绝尘而去。
  当我找到这个康养机构坐电梯上到五楼时,阿嵘已不在这里,去小金医院开死亡证明去了。阿嵘是曾局续妻的女儿。曾局为了炒股,好几年前把房子卖了。曾局和大姐就随女儿住。我见到大姐,看到她眼角还挂着泪水。她带我进到一个房间。一张床上,罩着一个白色的被单,那里面一定是躺着没有生息的老顽童了。我掀开被单,他蜡黄的脸上,显出安详。我摸了摸他的脸,尚有温热。我对大姐说,他安心地走了,他已经功德圆满。大姐与他牵手,也给予他了诸多的细心照料,临终应该没有什么遗憾。我把一束康乃馨花置放在他的头边,算是送他最后一程。
  2020.5.18.9:50.于散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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