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末老婆要去即墨取同学聚会照片,约我一起去。正在犹豫间,她说再去杨树林看看,我便欣然答应。那是在城北的一片林子,主要生长着杨树。一二年在即墨居住时,几乎每天都去走走。 如今的杨树林建了公园,红砖铺路,小桥流水。条椅凉亭……公园元素基本都有。可是,总觉得比原来少了些什么。 为了修建设施,除掉了一些树木,使林子透了亮,在园中能看到外面公路上跑的汽车,因此而缺少了神秘感。神秘感也是公园元素吧?"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不就是形容这种感觉吗? 当年这片林子,虽不过百亩,但是草深林密,遮挡了视线。身居其中仿佛进了深山老林,产生一种置身世外的感觉。记得有一个男高音在哪里唱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循声找去,见一长发长须老人,发半白须也半白。 交谈之间觉得老人和善,礼貌,成了林友——常在林子里相见,交谈。 林子中有几条水沟,交错着;春天雨水少时,沟中多无水,沟底沟坡长满野菜野草;麦收过后,雨水渐渐多起来,沟里的水也随之多了起来。沟底下只有少部分植物努力的钻出水面,那些没能力钻出来的,就被泡在水中,保持着沟底的绿。渐渐的这种绿变成黄,变成黑——化成了泥。 现在,那些遍生野草的沟坡,岸边,都砌了方块石,修成了石头水渠。记得一二年在这些沟边上看野生植物,很是入神。那都是些熟悉的植物,春天茅草的草芽儿,把记忆拉回到了童年——刚从寒冷的冬天走出,这些草芽就生发出来,并且每棵都是一个小肚儿,小肚儿里面是待发的草穗,那些稚嫩的草穗吃起来甜滋滋的。我们几个小伙伴席地而坐,沐浴着隔着棉袄可把后背烤热的阳光,拔着这些草芽儿…… 还有一种野菜,到现在也不知它的名字,那是我最钟情的,不是因为它美味,也不是因为它花容。它只是人们都不会在乎的一种野菜,或者叫做野草,是种牛不吃羊不闻的植物。它的叶子像茼蒿的叶子形状,但比茼蒿叶子厚实,毛茸茸的,茎杆比茼蒿茎杆粗,也是毛茸茸的。人的情感有时候是说不出理由的,就像有人喜欢杨,有人钟情于柳。 每当见到荒草野坡的时候,我就寻觅,看看有没有那种野菜,恰好杨树林沟坡上有…… 哪里的很多野菜野草,都是我童年记忆的符号。小时候割草挖野菜的日子,与荒野结下了不解之缘。被城市的钢筋混凝土森林包围着,经常生出些烦躁的情绪,来到这片林子,就觉得神情安闲。"问此心何寄?唯城北树林子",这是我住即墨时常说的一句话,虽是玩笑,也是由衷。离开即墨时,唯有那片杨树林子,有太多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