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守望的足够,所以,我以为她也在望我-----那单位门口左侧的三棵树。寒风中我望过她,冰雪中我见过她,始萌褐黄嫩叶时的初春,我从她青春的身影里,打量着她的活力、勃发和性趣。她也常常经我四楼的窗口,回首望她之时,也那么沉默的,却又微笑着或矜持地看我。 我以为她不是谁亲手栽种,从幼苗,到少年,数风雨春秋,而又如此高挑的身躯。我以为,当她还是一粒种子,一株最小的幼苗之时,就开始酝酿着自己未来的理想,默默的保守秘密。他们也许不仅是三棵,他们是一株,是一体,是行走运动的真善美,三位一体美善真;也像什么妩媚什么神奇,伫立在历史河流般的道路一畔。 现在天热了,她是不惧的,让我觉得自卑不如她,觉得不如她的不畏寒暑,不会那么被推测到了什么后果而恐惧,反而总是那么容忍路尘风雨,阴霾霜雪,不急不躁,虽生长缓慢,却从不停歇向周围伸展,向奇怪而明亮天空高处,向神秘的黑暗大地,像远处和深处伸展。 风尘肆虐的时候,可见她的肢体的坚韧,不惧一身的震颤,不怕风暴一次次的推搡,不畏沙尘煤灰扑满自己翠绿的容颜、舞弊那碧羽那满身的叶片,反而凭风有态、因风生姿,所谓风采;反而雨水涤新、天晴容碧,脱胎换骨、哪吒莲枝藕心复活再生一般。 当我为自己推想着不胜寒暑而落入"推想"的烦躁与踌躇之间,她招摇着自己的枝枝桠桠和叶叶片片,有些不再把我观望地伫立在那里,虽没有不屑,并不冷谈,也不再微笑,没有动情,只是默默的等待,默默的等,像洪荒等待生命的第一缕旭光月明,更像平安等待一生一世或数个世纪的流言、流血、骚乱、残暴、污蔑、强奸,一切妄为与谎骗;她从不畏惧的在等待。 她就这样,一天天一月月的等待,等到我的臂膀生出藤蔓,我的头颅发出新芽,而依旧一天天一月月的等待,在默默的也许还有寂寂寥寥的等待中,依然向着自己的密码指令处发展,安然不顾斧锯在不知何处,不用知道何处的阴谋如何逼近,而置生死于度外,只是自己活着便发展,活着便成长,活着就风采,给冷漠者以冷漠,给青睐者青睐。 我还知道,她的如此神奇,正因为她突兀而碧,引导而让我看到整个天空和大地,整个生灵的身影和宇宙的呼吸,看到自己和无形无音无处不在的太一。是这样的,三棵树,一棵是我自己,一粒微末的生命;一棵是三位一体的真善美,是他是你;还有一棵,是妩媚和神奇的万有,是阴柔阳刚的相济,是无中生有、有中怀无的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