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生活中总是沉默寡言,在这冰冷的气氛里,我似乎感觉不到什么父爱。 一个寒冷的冬天,我发烧了,母亲出差,父亲带我到附近的诊所打针。 打针时,10岁的我依然对那针头感到莫名的恐惧,便伸出双手,寻求父亲的帮助。可父亲却一声呵斥:"快把裤子脱下来,不准哭!"说完,便去一边抽起烟来。我感觉心里被泼了盆冷水,想到母亲在我打针时总是在一旁鼓励我,顿时感到酸溜溜的。 打完针,我坐在椅子上,打算小憩一会儿。可父亲又冷冰冰地对我说:"快起来!你自己先走回去,我还要拿药呢!"我还想说点什么,可看见父亲那双瞪圆的眼睛,只好把话咽了回去。我双手叉在口袋,万般不情愿地站了起来,缓慢地走着。 走到半路,我的眼睛金星乱舞,仿佛天旋地转,眼前的房子来回旋转。我的双脚出也感觉绵软无力,全身摇摇晃晃,像醉汉似的。天哪,我不会又晕针了吧? 我仍然咬着牙往家走。到了楼下,我吃力地扶着扶手爬着楼梯,爬到第十级时,我的两条腿再也支撑不住了,整个人像稻草人一样栽倒在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过了一分钟——可我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听到 了一阵脚步声,接着一声怒吼吓了我一大跳:"怎么躺在这,快起来,回去还要吃药呢!" "我……我起不来。"我结结巴巴地说。 父亲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冷冰冰的大手猛地把我拉起。待我睁大双眼,却只看见他的背影。我感到十分不满,小声埋怨道:"爸爸真是的,我都快昏倒还不牵着我的手走。"我噙着泪,慢慢地走到了家。 桌上放着父亲熬好的药,他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我来了,满不在乎说:"喝完药快去睡觉。"我听了,有些厌烦地喝下了这碗药。"这药真苦啊,爸爸怎么连块冰糖也不准备?"我生气地嘟嚷道。喝完药,我便疲惫地躺在床上,很快就睡去了。 我一觉醒来,发现我换了身衣服,怎么回事?摸着濡湿的枕头,我明白了一切:是父亲发现我流了一身汗,给我换衣服的。 我心里五味杂陈,为父亲的举动感动,为我的埋怨感到惭愧,更明白了他这些举动是因为意识到无法永远保护我,才逼迫我成为一个独立的人,只有在我支撑不住时才伸出援助之手。我突然喜欢上这种独特的父爱,苦中带甜。顿时,我的眼前一片模糊…… 我是一只能展翅高飞但不愿飞翔的雏鹰,谢谢您,逼迫我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