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经历的文革二十二

　　（二十二）
　　68年春节后，我读的方家小学开学时间推后一个多月，大概是在三月中上旬才开始报名，学校派了两个老师到方家中学来给学生报名，我们方家中学的几个小学生王晋、王莉、聂磊、马嘉林也去报了名。在报名的时候两个小学老师中一个叫刘方琴的老师说已经接到区里的通知，今后的小学不再需要读六年了，改小学六年一惯制为五年一惯制，也就是小学只读五年了。我一听这消息心里那个高兴劲真是足了。报完名我连蹦带跳地跑到方家街上去了，一路上在心里面计算了一下，现在马上就要读三年级了，再有两年后我就读初中了！那一天我仿佛涨高了许多，同时感到自己好像是一个小伙子了，其实，那年我才九岁多。也就是在六八年的九月，方家中学又招收了一届新生，新生报名的那天，我看到许许多多的新生在方家中学图书室几个窗口排队报名时，又是笑又是唱又是跳，那个景象是我两年多来从没有见到过的。学生们见到老师又是非常的尊重，口里喊老师的那种声调又从远方赶了回来。我还看见姑姑她们老师们又开始准备把精力放在教育质量和学生身上了。我们几个方家中学的小学生又活蹦乱跳地在学校里到处串。有天晚上八点过我跑到姑姑接手的那个六九级三班一看，全部都是在班上教室里坐着看书，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远处学校里那台柴油发动机有节奏地轻轻的轰鸣声和近处树下草丛里的蟋蟀欢叫声。几天后，新学生集体开始了到外地去拉练，听姑姑说是要去一百多公里外的大邑县参观接受教育。学校除了沉侵在新学生带来的的喜悦中的同时，还十分高兴地相互转告自己学校六六级三个班有三十几个学生考进了仁寿高中校，有十几个人考入了全省都有名气的仁寿一中高中部。我看见杨高翔阿姨脸上那一阵子挂满了笑容。姑姑又唱起了《马儿哟，你慢些跑！》的抒情歌。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满以为生活又步入以前那种状态的时候，一个月多的一天，学校开了一个大会，宣布新招收的六九级新同学全部回到以前的小学去，方家中学当年不招收新生。考上仁寿一中和仁寿高中的学生也全部回学校来就地闹革命。一时间，新来的学生找到老师哭的哭，闹的闹，老的六六级、六七级、六八级学生全部都不在教室里，又开始商量如何到省城和县城去开展革命活动了。老师们又回到了以前那种状态，相互之间很少说话和交往。整天都在看哪个地方实现了革命大联合，哪些地方又出现了革命造反派不听省革命委员会的招呼，双方之间又发生了相互攻击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