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初中以后,随着学习模式的大大变化,着实让我喘不过气来。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妈妈知道我嘴巴叼,在学校一定会挑食,于是,她便想方设法在我回家后给我开小灶,当然,小灶的最佳选择,便是一碗热汤。我每天回到家后,饭桌上,便总会有一碗热汤。通常,汤里有的便是鸽子、鸡、鸭、鱼、排骨、肉饼,还会配上枸杞、人参、灵芝、红枣、冬虫夏草等比较补的东西。每次,到家后,一身的疲劳,总会被一碗热汤冲得无影无踪。 如果,汤里加了红枣,比起原汤,便又是另外的一番滋味。要我来说,红枣的绝配,便是那乡里的鸡,肉的鲜美丰腴,再配上红枣的清甜馨香,在嘴里交织成一张温馨的网,打捞起血液中沉淀的疲劳,然后一一抛诸脑后。 然而,犹令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汤的温度,汤的味道,都刚刚好,它仿佛完全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它总能完美无误地击中我的馋点,调适我一身的疲劳,汤的滋味就好似一位道人,虽说没有什么仙风道骨的韵味,但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甜与咸势同水火,各站半边天,又好像交织在一起,可偏偏丝毫不让。 原来,妈妈每天都计算着我回家的时间,然后开始打起了算 盘,到家的时候,汤要什么时候开始炖,什么时候出锅,才能在我到家后,温度刚刚好,肉要什么时候下锅才能保持最鲜嫩的口感,但是又不能让汤里少了肉香,盐要多少,红枣要多少,精挑细选每一颗红枣,审清楚每颗红枣的大小,汤里的一切,妈妈都很用心地去琢磨,去张罗,所有的食材都必须适中,一点也不能多,一点也不能少。 妈妈做的汤,好像一本读不完的书,配方是一样的,但每次都有不同的味道,有时是难以读懂的阳春白雪,有时,却又是清新自然的下里巴人,汤里的肉,有时如俞伯牙破琴绝弦那般,咬一口,便在嘴里分开,但有时,却像一个多愁善感的妇人,在口中拉出一条条肉丝,同藕断丝连那般矫情,但还是如此能捕获我口中每一个细胞。 虽然,家中厨房里的一切都由婶婶来打理,但还是不愿意让妈妈多抽出一点时间来炖汤。 我曾多次劝妈妈辞了这份差事,但妈妈还是很热衷,晚上的热汤,真的很暖。 妈妈就像一把伞,撑久了,雨停了也不肯收,也是一朵花,闻久了,枯萎了也不肯丢。其实,有一种亲情,由青丝变成白发,也在心底深深保留,千日恩典,原来母亲的存在,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