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

　　高考结束的那一天，当车子载着优子用了三年的大小物件，缓缓离开县立一中的时候，优子静坐在车窗前，望着越来越模糊的学校大礼堂金顶，她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学校似乎还在召唤着我，难道我们的缘分尚未走到尽头？＂优子不禁打了个寒噤。
　　七月榜单下来，果然优子榜上无名，离本科线就差一分。优子的心情不言而喻，论平时的成绩，虽说考重点有点悬，可是小小的本二应该是手拿把攥的，＂天有不测风云＂，她偏偏考出个专科的成绩，优子觉得自己好悲壮，经过一场浴血奋战，最后没超长发挥不说反而水平大打折扣，优子想到了＂壮志饥餐胡虏肉＂的岳飞终究是功败垂成，想到了＂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的陆游，想到了＂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孔明，哎，优子仰天长叹一声：＂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咳，可惜优子还没修炼的那么洒脱，她看不穿滚滚红尘，仍旧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通过高考，＂大鹏一日同风起，抟扶摇直上九万里＂。
　　残留着壮志未酬的悲凉和对来年＂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憧憬，车子满载着优子用了三年的大小物件，又驶回了学校。优子提着沉甸甸的行李，低着头，一步一步往前挪着。以这样的身份又回到学校着实没有面子，＂千万不要看到班主任，千万不要看到…＂优子像念阿弥托佛一样嘴里小声呢喃着，这个班主任平时只看中那些一流的学生，对那些二流三流不入流的学生根本就不待见，优子想着，那她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我，还不睥睨而视？
　　优子走到报名处，一抬头，吓得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她要接复习班，天呐！＂优子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无巧不成书＂，心里边想着的最怕见到的最厌恶的人，恰恰就出现了，还非得跟她打交道不可，优子站着犹豫不前，正在这时候，班主任看到了她，居然两步并做一步得朝她走过来，热情地跟她寒暄，拉着她的手，拍着优子的肩，优子被她这种罕见的热情给镇住了，她机械地应和着。班主任说了一大通废话，无非就是优子很棒，复习之后来年准能上重点，最后她对自己的话作的总结是＂你就到我们班复习吧！＂优子混乱的大脑找的到只有＂恩＂字，糊里糊涂，优子进了文复一班。
　　残阳如血，被烈日灼烧一天的小树叶开始恢复生机，灵秀之气充满校园的每片绿色，爬山虎还在老地方，默默无闻地给热闹的校园装点些翠色，从来不知名字却在眼里要腐烂的小花，依旧羞涩地开着。什么都很熟悉，甚至熟悉得要在心里腐朽！
　　优子被安排在了517宿舍，这个宿舍什么都还可以，就是正南方有幢大楼矗立，把眼前无限风光尽挡在它的身后，它还掠取阳光，导致美好的阳光最多只能爱抚到阳台上的一亩三分地。优子看到她们宿舍的对面有一扇窗，距离她们似乎比铁凝笔下的《对面》还要近，优子可以透过玻璃看到里面有几张上下铺的床，灰尘遍布，凌乱得很。那里面应该住进厨子吧，是男厨还是女厨？女厨便罢，要是男厨…优子用双手抱紧自己的臂膀，要是男厨，如此近的距离就得处处设防了，话不能大声说，窗帘要高高挂着，日日夜夜，不能穿得太少了，还不能到阳台上去洗澡了，优子很委屈的样子，大夏天的回到宿舍还不能穿少点凉快会儿，最气人的是洗澡不能到阳台上去，十几个挤在小小的宿舍里，哎，这日子真难过呀！优子陷入了沉思，万一那边的男生再不老实，啊，死定了！
　　＂嘿，优子！＂一只手拍在优子的肩膀上，她吓得往前走了两步，回头一看＂啊，晓青！你也来复习了？你的行李呢？你在这个宿舍吗？太好了，咱们终于又相聚了！＂优子见是晓青，高兴得喜出望外，滔滔不绝得说个不停。她俩曾是一个村的，从幼儿园到小学都是同桌，后来晓青一家搬到了城里，她俩就再没联系过了，优子只听说晓青考上了最好的三利初中，后来没考上县立一中，花钱进去的。优子是考进去的，在同一所学校却很少有机会见面，时间太紧了，打招呼的用时可以忽略不记。晓青拥着优子，＂我本来不想复习的，可我老爹硬要我来，他跟我大吼：‘你就给我在那坐着，坐一年！’你说他这不是在浪费我的青春吗？我真服了他，我才考了４００分，复习一年，累死，我也考不上本科呀！＂优子望着眼前的这个瘦瘦小小、文文静静的女生，听完她的话有几分吃惊，才４００分，还这么坦然，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她不应该是这种表情，更不该是这个分数呀！从小到大，哪次第一不是她拿？如今，如今…优子上下打量她，甜甜的小姑娘，平静随和，清风吹不起半点涟漪，一身名牌服饰，ADIDAS的Ｔ－恤衫，美国西部牛仔样式的牛仔裤，耐克旅游鞋，大方不随便，漂亮又不娇媚，淡然一切，似胸无大志，这个如水的女孩看着叫人心里舒坦，优子微微一笑，哲学上说：事物是发展变化的，连读书少的蒙田都知道＂士别三日，当更刮目相看＂，她现在是个无邪的女生。
　　开学一个多月了，该来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在宿舍里，床铺都差不多被占满了，晓青有了同铺，而优子也有了苏静来做她的同铺。
　　晓青晚上向来是不务正业的，别人都酣然入睡的时候，她往往一手拿着香肠，一手操着摩托罗拉的手机，又吃又玩好不快活。晓青的同铺是牙牙，牙牙曾和优子同在六班，两人也曾打得火热，牙牙能同晓青认识并成为同铺，叫熟知她们的人无不感慨：缘分这东西太奇妙！她们在一起太合适了！牙牙有个小姐脾气，说不定什么时候不称她意了，就柳眉一皱，嘴一撅，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晓青最抵抗不了她的冷漠，她自己是那么软，每次两人冷战，晓青就不得不百般顺着她，牙牙叫她往东，她就得积极向东，还不能犹豫，否则冷战时间就得绵绵无绝期啦！牙牙笑起来的时候可美啦，明眸皓齿，高高的鼻梁，白白的脸蛋，簇拥在一起，像一朵牡丹花，高贵典雅。牙牙虽和晓青是同城，可是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牙牙每次
　　骑车到晓青家玩，累得是面红耳赤，满头大汗。牙牙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对晓青说：＂我…权当是…锻炼了，咦，什么时…候，你…也去找…我一回呀？＂晓青伸伸懒腰，打个哈欠，敷衍到＂再说吧＂，这个＂再说吧＂的言外之意是＂算了吧＂。
　　优子挨着窗子比较近，一天晚上，宿舍里熄灯很长时间了，她辗转反侧得睡不着觉，此时凭空有几声响亮的笑声侵入优子的耳膜，然后是悉悉碎碎的卧聊之音，优子睁圆了眼睛，细细听着，分明是来自对面，这是男人的声音！什么时候住进来的？该死的，每次自己的凶兆都这么灵验！优子把自己裸陋的肩膀用毯子盖好，热就热吧，总比纯洁的春光被这些污浊的眼光看走了要好，这些可恶的人一定在用无比龌龊的字眼来形容今晚他们的收获—女生的赤身裸体，可恨他们就突然住进来了！并且在我们下晚自习的时候就熄灭了灯，于是被蒙在鼓里的我们只当对面还是空空如也，我们的裸体、三点式、脱脱穿穿都暴露无疑！优子愤恨得瞪了一晚上的眼睛，第二天眼睛都肿成了核桃。
　　开课一个多月了，还不断有新生来报道。他们有的是收到了通知书，可是对着通知书看了几天，终于看出了不甘心，就跑来复习了；有的是被老师从别的县的复习班里硬抢来的；更有甚者，考上了本二甚至本一，但老师压着他的通知书不给，对他苦口婆心、煞有介事地说：＂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这样的分数是无法给你的真实水平做一个交待的，你说你走这样的学校你甘心？我都替你惋惜
　　那个男生叫李博他不是被抢来的他的通知书也没被哪个老师压着他就是第一种情况他黑黑的皮肤中等偏低的个头看起来挺老实本分可俗话说人不可冒相他果然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他回来不像是考大学来了倒像是来选媳妇的他扎进女生堆里如鱼得水他专爱跟那些有姿色的女生套近乎都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了对爱学习的女生他借口什么看看你的笔记本然后称着给他找笔记本的当他就拉过个凳子来海阔天空得跟美眉聊上了对不爱学习的漂亮女生那就相对容易接近了有事没事跟人家做到一起谈天说地时间久了班里的男生对他嗤之以鼻不漂亮的女生则对他恨之入骨
　　谁让晓青人长得俊又不懂得拒绝别人李博看出了她的性格的软弱于是就得寸进尺每天像头苍蝇一样围着晓青嗡嗡晓青越烦越说不出口李博就越登鼻子上脸
　　晓青和牙牙中午打饭的当，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晓青打菜，牙牙打馒头，这段打饭的人特别多，晓青挤呀挤呀，老是快挤到够得着那打卡机的时候，又被争先恐后的人群给扒拉出来，晓青还是顽强地挣扎着，突然她眼前一片黑暗，一只乳生疼了一下，好象被一只大手捏了一把，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她的身边闪过，晓青忍着疼痛逃出拥挤的人群，她很快意识到她刚才是被骚扰了，一股羞耻之感袭满她的全身，她在来往的人流中呼喊牙牙的名字，看到牙牙的身影便扑过去，抱着牙牙啜泣起来。
　　回到宿舍，晓青还在哭泣，像是自己受到了玷污。优子知道了始末，除了安慰她还能说什么？女孩子一出生，生理上就比男生吃亏，女孩子要时时刻刻提防来自异性的摧残！优子回忆起了三年前那个有惊无险的夜晚。
　　那时是初三，中考临近，学业繁重。老师常把学生留到八九点，那晚优子就被留下了，一直到八点，同伴小明没骑车，就先走一步了。优子一出校门就后悔了，还不如和小明一样步行来上学，这村里的路还好走，一出村就得格外小心那坑凹不平的乡间小路了。优子想着，一辆摩托车就在她后边跟着了，那摩托车打着灯，一直出了村还跟在优子的车后，不肯加速。温柔的灯光让形单影只的优子倍感亲切，＂没准是我们村的，认识我，就帮我照亮儿！＂优子心里美滋滋的，离村子越来越远了，而优子的家还远在暮色之后，那摩托车突然就不甘心在后头了，加足了马力，，追了上来，与优子并驾齐驱，，＂你怎么一个人？＂那人开始说话了，优子发现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哦，是的，她们先走了。＂尽管有些别扭，优子还是对这个陌生人充满了感激，＂你在这上学？＂他接着问，＂是的，上初三，还有几个月就该中考了，呵呵…＂优子笑笑，很勉强，她是有问必答，但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那男人顿了顿，问到：＂你应该性成熟了吧，你那早该长毛了吧？＂这话如霹雳般传入优子耳中，她像遭了电击突然就把车子给刹住了，恍然大悟，优子稍稍凝固，然后开始疯狂地蹬车，她耳边的风呼呼，脑海中像放电影般播放着少女被强奸后的惨像，那男人也加了快档，追了上来，他用很肮脏的话来玩弄她，＂小婊子，你跑什么，你再跑，我就嚷嚷，你跟我睡了，，还不止一次，你那肉真嫩呦，小婊子，你她妈的再跑…＂优子实在恐惧，失去了理智，她歇斯底里地喊：＂小明，小明…＂也许是冥冥之中有神灵护佑，小明就在前方不远的夜色之中，小明清脆地＂唉＂了一声，结束了所有的梦魇。
　　优子痛苦的回忆着，如果当初小明不是步行回家，并且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是不是在那个漆黑的夜晚，在那片无垠的庄稼地里，一位无辜少女的贞操就会悄然陨落，连同她的尊严，一生都拾不回？
　　优子抱着梨花带雨的晓青，，下巴磕着她的肩胛，眸子里水汪汪的。钟表滴答答，飘着舍友们痛苦的咽菜汤的声音以及其他宿舍传过来的欢声笑语。＂哐啷一声＂，风把门吹开了，摔在了床帮，发出声响，接着苏静进来了，她把拎着的壶放下，看到了泪光点点的晓青，走到她跟前，指着她的鼻子：＂李博不是好东西，怎么老跟他走那么近？还一块去打饭，是不是他欺负你了？＂优子瞪圆了眼睛，起身，一副不解的神情。晓青顾不得哭了，连连摆手，＂我没有，谁说的？我躲还来不及呢！＂苏静不依不饶：＂那今天中午我可是看见你们在一块挤着打饭。＂＂反正我没有！＂晓青给自己辩解着，牙牙的大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忖度到：＂莫非是他摸的你的胸！＂晓青的脸一下就红了：＂倒像看见个熟悉的身影，也像他，可是同班同学的…＂优子抢过话：＂兔子不吃窝边草，他还不如一只兔子！＂晓青显得很紧张，她抱住牙牙：＂不管是谁，牙牙，你可得保护我呀！＂牙牙拍拍胸脯说：＂ONPROBLEM！不管是谁，敢占你的便宜，我就把菜汤扣在他身上！＂
　　日月如梭，斗转星移，秋已过，东悄降，宿舍里换下薄窗帘，挂上了厚厚的那种，尽管如此，它挡不住对面的声音，对面微黄灯光穿透厚重的窗帘，肆意在姑娘们的闺房中逗留。
　　＂啦啦…＂优子的闹钟响了，优子揉揉眼睛，伸了伸胳膊，开始轻手轻脚地穿衣服，优子每天都是全宿舍里起床最早，晓青则和牙牙抱在一起，直坚持到最危险的一刻。优子穿好衣服，就趿拉着拖鞋到阳台上去穿旅游鞋，她发现她的鞋上被什么灰色的东西覆盖，她提起那堆灰色的东西，仔细一看，＂呀呀…＂她的叫声撕裂了黎明的宁静，尚在梦境中的舍友们被惊动了，似醒非醒地边穿衣服边嘟囔：＂怎么啦？大清早就练嗓子。＂优子使尽力气把它仍到墙角，晓青和牙牙似梦游，眯缝着眼睛，拉开阳台的门，＂怎么了？＂＂这有一条男人的内裤！＂晓青和牙牙那眼睛顿时就睁开了，张大了嘴巴＂啊＂了一声，彻底醒了。
　　这是这是五楼，风不可能把一二层的男生的内裤给刮上来吧，风更不可能把对面男生的内裤从柜子里给吹过来，他们根本就不在这个窗户外面晒衣服，长长的五楼宿舍就这一个男生宿舍，不是他们才怪呢！大家伙断定是那些家伙干的，气得嗓子眼冒火，牙牙冲着对面大喊：＂你们这群禽兽！＂那边的人们其实早就走光了，他们厨子就要早起做饭，听不见对他们的诅咒了，然后舍长苏静眉宇紧皱，愤恨道：＂这是一件很严重很恶心的事件，我得向宿管阿姨强烈地反应反应，，定要说得阿姨让他们搬走！＂苏静这名字取得淑女，可她是那种雷厉风行的、干练型的女生。
　　从那天起的几天里，对面很晚才熄灯，就算熄了灯还会有人意尤未尽地哼哼小曲：＂你是我的情人，玫瑰花一样的女人…你那滑滑的嘴唇，让我在午夜里无尽的消魂…＂像是做垂死的挣扎，又像是对他们的窝留恋不舍，舍不得他们的床，更舍不得他们在那里能干的事。
　　大家都知道李博不是好东西，可没想到在女人方面他那么不是东西，得不到就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那天中午，牙牙和晓青在教室里吃中饭，牙牙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晓青，眼珠子转着，示意晓青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好嘛，原来是李博正在跟本班的一个女生缠绵，只见那女生瘫软在他身上，任他摆布，他那满是油的嘴胡乱地吻着她的脸，他的两只大手伸进女生的衣服，在那里面上下起伏，晓青觉得阵阵恶心，她替那上当的少女感到羞愧和可惜。
　　打饭的时候容易发生故事，因为人多，人多的地方，故事就多。当天傍晚，李博慢慢悠悠地去食堂打饭，到了一看，＂妈的，人还是这么多！＂茫茫人海中，李博竟发现了晓青的身影，李博好象要垂涎三尺似的，摩拳擦掌，不由自主地就朝晓青走过去，心里窃喜，上次动了她，还不是没抵抗，我这次只想抱抱她，＂莫待无花空折枝＂！再说，被别人看到，只当是一对情侣。李博走到晓青的背后，她正在奋不顾身地往打卡的地方钻，李博先用手去搂她的腰，然后他的头压在她的头上，做爱抚的样子，李博得意地按住晓青挣扎的手，，把自己的手向上、向上伸过去…
　　＂李博，你这个畜生！＂牙牙突然出现了，李博吓了一跳，慌忙放开晓青，灰溜溜地逃跑。牙牙一手端着饭盆，一手叉着腰，＂我说过了，谁再欺负晓青，我就把菜汤扣在他身上！＂说罢，晓青拿出平时锻炼的力气，追逐李博。李博毕竟是做了亏心事，他在人流中躲闪不及，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两人都倒了，牙牙追上了李博，把菜汤噗喽一下倒在了他身上。
　　晚饭晓青请牙牙吃鸡腿，晓青一个劲儿地问：＂牙牙，一个鸡腿够不够呀，我再给你买个吧！＂
　　优子发烧，一连好几天没有去上晚自习，她就在宿舍里静静地躺着。刚开始她还怕那伙人会吵得她休息不好，可是这些天那边都很安静，像不再有人在里面，连灯都没亮过，优子掀开窗帘，望着那边黑洞洞的屋子，也许他们早就搬走了，只不过人们都没太在意，就像他们的搬进来，他们到哪去了呢？他们可能一样会偷窥，会唱＂消魂＂，，那就与我们无关了。
　　李博被学校开除了，因为他带妓女到宾馆开房被扫黄的同志们抓了个正着。无所谓，对于他这种人，在学校占懵懂少女的便宜，走向社会，他也只配跟妓女混！
　　优子早上打饭，刚从混乱的人群中杀出条血路，一只大手向她的屁股捏了一下，刹那间优子察觉，她趁他的手尚未逃走，一只手顺势抓他的手，狠狠挠了他一把，优子得到了报复的快感。回到宿舍，拿起包子要往嘴里送，她发现自己的手指里有血，，还有一小块肉…
　　咳，女生啊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