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从不等待一切犹豫者,观望者,懈怠者,软弱者。"这是崛起的中国的军声。但元朝末年黄公望的那种生命状态,所谓少有大志,中年拼搏,老则退隐山林。那种理想是因为"少年中国"吗?而近知天命的自己,应该有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生命不止,奋斗不息?四十而不惑,好像上面的问题,有些疑惑的样子。 是的,也无风雨也无晴,依仗听江声,持续读写,任意从容。我享用着这样的人生。"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一个读者,一家写手,一名教师,父亲、丈夫,朋友,足矣!够多面的了,倘若再处处生花,不是多彩的人生吗?不是少年时的愿景吗?足矣。 "我们必须走大路,小路,真路和弯路,还要准备走绝路。走完绝路,我们再赶路。"这是毛泽东的《行军告示》,是一代伟人在中年时期的气魄和定力。贫困交迫之间,生死攸关之时,当然要"少年中国说"以励志,不吝和平生活安宁自在者,不甘下游而仰望苍鹰者,皆以此为目标,勇担当,敢作为。那么,抵达自食其力、甘于读书贫贱而不汲汲富贵的界面,不也是一种健康的人生态度吗? 谁混得好,谁有丰腴的名利,那样的价值观好像是普世的,是阡陌勾栏之间最朴素却最广泛的洪流民意,而我们少年、青年时期的拼搏及斩获,是如今所识、所肯定和敬意的吧。而我们一旦"停下"自己的脚步,徘徊踟蹰,甚至于已经选择了康庄之外的山岭郊野,远水傍溪,不为人知的另一条征途或归路,是如何要被亲朋同学同事所诟病呢? 出则庭堂将相,退则穷庐僻壤,是一种两极状态,其仕进与庄隐之间的灰色地带,是当下芸芸众生的广大现实,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我们不能独自成为这样的高贵者以其示众生,但我们依然其百姓生存、其民族兴旺相兼顾,这是不是一个学者、读者、写者的良知?还有什么困惑来上下求索? 这是我们选择的人生道路,是生命中的另一条征程或归途,坦荡荡,朗朗天,即羡鸢戾高天者,却自知难为而甘于屈居巷陌,此端人生也是一种活法。多少王安石,多少陶元亮、黄公望,这样陶冶着我们,在不远的地方观望着。善哉,福哉。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从流飘荡,任意东西。自富阳至桐庐一百许里,奇山异水,天下独绝。"当面对将要火化的一位老人一位父亲的遗体,曾经弄的妻离子散的这具生命,诀别他的儿子说:"我怨恨你,但你生我了,养我了,还是一路平安去吧!"这是一种达观吗? 面对着工作岗位或职位之路,上则层层作梗,时时羁绊,我也是决绝地心说:我不会向你们低头,不会以为是自己的固执,茅坑里的石头,我是你们要饕餮大餐中那块儿硬骨头。如此,从流荡荡,任意东西;如此,既反对犹豫、观望与软弱,又甘处下游和穷乡。快哉!安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