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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价亿的三只猫想到了死第五章第天事出诡异必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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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的荆楚大地北部,处于休整中的萧瑟。无风的夜晚,沉寂的泥土吐出阵阵潮湿的白气,成条带状在高出地面一米的位置,悄无声息地浮动游移。月亮裹着一层光晕,显得不大真实。   梁家女人出来喝止了犬吠后,这片大地随即显出了一丝凄美和哀婉的气息。   美短驻足的位置是一处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从这个距离梁家大院外墙十几米的地方,能清晰看到那户人家窗子里透出来的灯光,以及人影的晃动。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手上的打火机都让他微微攥湿了。   就在他再次打算点火的时候,突然间,由远而近传来一阵气喘的跑步声,他内心不由一缩。   随着一只猫的跑过,青二从后面追了过来。他手上握了一根活套绳子。显然是曾追过一段距离,此时已经满头大汗。他的出现,引起院里大狗的再次狂吠。   "上周丢的两只鸭子也是你偷的罢?"暗影中,美短冷不丁的发话,给青二吓得身子一斜,要不是躬着腰,几乎要摔倒。   "美短,白,不,冷书记,你咋?这大晚上的,在这儿藏着呢?"   "不在这儿藏着,能抓到小偷么?"美短目光阴冷。   "啊?!冷书记你这样不吓人么!"   "大家伙都提防着再丢,你开始打野味了?"   "哪儿啊?在家闲着也闲着,出来练练腿,追猫玩,玩玩。"   "玩玩?有拿绳套练腿的?告诉你青二,你这可是现形,说明你偷吃成性。明天我告诉大家这事,偷鸭子的事本来就怀疑你,你更脱不了干系。"   "小题大作是不是?书记,真是的!抓猫和抓鸭子可是两种性质。"   "两种性质?都是偷财害命你知道罢?告诉你,我最看不上吃猫的!你说一只野猫,又不是谁圈养后用来吃肉的,整天自力更生到处找吃的,时不时帮人看看粮食抓抓耗子,你凭什么断人家性命,来给你塞牙缝解馋?你怎么就欺软怕硬呢?你有能奈去给梁家那藏獒搞死后吃肉,那我不反对,而且我觉得你是英雄,也说不定。"   "啥意思?书记。"青二已经缓过神,站了过来,"让我搞死藏獒呗?"   "我可没让你搞!我只是觉得欺软怕硬不对!那藏獒就是半个狮子,是野兽,威胁人的安全,能搞死野兽的才叫厉害!对着鸭鸭猫猫使劲的都是松蛋,况且,看看它们谁身上肉多就知道了。"   "我明白了,书记。那你说我要是有能力吃藏獒肉,是不是鸭肉啥的也更有理由吃了?"   听了青二这话,美短猛侧过脸上下看了看对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还不是想象中那么笨。叹一口气说,"你赶紧回去吧。反正这藏獒要是没了,我没看见。那么鸭子失踪我也就难查!"   ……   半小时后,一股熊熊大火腾空而起越烧越烈。那柴禾垛顶端打着盘旋气流,火舌带着阵阵火星和片片未烬的火苗升空而上。   阵阵锣声中的急切呼喊,以及大人小孩一齐救火的场面,在大火燃烧了四分多钟后,始终没有出现。   只有院内那条叫声凶烈的藏獒,不断发出怒吠与威胁的狂吼。他正在吃惊和疑心这梁家的人缘差到何种地步,这时,向外张望了一眼的梁家女人与丈夫各自外罩一件大衣姗姗走了出来。   两人脸色从容淡定,既不跑也不叫喊,甚至手上连个救火工具都没拿。这让美短脑中一阵短路,明显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咋的了呢?这是。"梁总光秃油亮的前额被火光映得锃亮。   "我一下子给点着的。"美短气馁地说,"本来想打火照个亮,没想到就燃着了。"   "啊,这样。"梁家女人口气挽惜地说,"那就屋里坐会儿去呗。外面烤这火也不行呐"   "对啊,前面热后面冷的。"梁总也动员。   听他俩这么说,美短目光一紧,立时出了一身冷汗,说"这不是你家的柴垛?"   那夫妻俩对视一眼说,"当然呀,不然谁能放这儿?"   "不赶紧救火?!"   "救啥火?让它着着呗。""对呀,还怪脏怪危险滴。"夫妻一唱一和。   "可这不是损失么?报110或火警119都行啊!"   "报警干嘛?也没啥损失。"   美短感到头大,"一堆柴禾没了呀!"   "没就没了呗。"梁家女人说。梁总看了看美短,想一想说:"是这样!冷书记,你这是做好事呢!"   "做好事?啥意思!"美短呆住。   "眼下谁还用它烧火做饭,烟薰又出灰的!秋日里从大地上下来的这些个稻草和秸杆呀,就得堆着。说担心雾霾,不让燎荒不让烧。运到造纸厂卖,又卖不出雇车钱。就得堆着。攒几年够成本了再卖一回,刮风下雨,里面生个野物啥的,更让人操心!还不如一把火点着了呢!"   见书记不说话,梁家女人继续说,"要是俺自己点着,说不定还违法了哩!这草木灰可是肥料!"   美短听了这解释,一时惊在原处,久久说不出话来。   远远的,治保主任和另一个人一前一后从村里向这边小跑过来,看到火堆前站的三个人,立即缓下了脚步。   往宿舍走的路上。他觉得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两条腿仅仅是在毫无意识地自由划动,整个身体轻飘飘的,自己像陷在粘稠梦里的一个游魂。他希望自己能短时间理顺思路,搞清楚那个突如其来打乱自己生活的梦幻般的事情,以及由此而引发的一切略显荒唐的行为和混沌的起因。   2
  到底是谁在转身的一瞬将盘子碰到并摔碎,老板并没看到。不过,对于这种争论的最安全和省事的解决办法便是将员工喝斥一下后,向顾客赔礼道歉以息事宁人。可咱们的招财猫可不是轻易受委屈和吃亏的人,何况,这些天他渐渐证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顾客的嚣张都是笑脸给惯出来的。   那天,他刚刚在老板的愠怒脸色中被迫中挂掉了一个语含怒意的电话。对于连续七天不回家,而且借口连自己都感到荒唐的丈夫来说,妻子的这种怒火并不难理解,只是他不想说明,又难以说明背后真实的原因而已。最后,他只好说:"我真的在老家。等我处理完,立马回去,我保证!"。然而,这回他挂掉电话后,再次面对老板的嘴脸以及态度不好的这些上帝,他的心情没有被那个无比巨大的、几乎触手可及的好事情压制,放下餐盘转身的一瞬,他明明感到是客人的手向它伸了过去。   老板向客人陪过笑脸,并转过来喝斥他的时候,起初他还处于一种半游离状态,耳边的一切还是妻子那些恼火的声音,周围还似乎飘渺和遥远。   老板和那客人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要他赔偿他这个,扣除和处罚他那个……他的火气实在难以再压住!倒并不是因为他心疼扣钱,而是他觉得,那是一种因妥协而无故身负的耻辱,以及由此连带而出的一种被人自上而下主宰命运的卑微感。这种不公和不讲理,让他很想立即扑上去,给老板或者那顾客抽上几个嘴巴。可他又担心自己打不过对方而吃亏。他问老板罚多少钱?   "30块一个!"   "不,40!"老板娘纠正。   "当时买的时候,好像50。"老板随即又说。   "那好。"   他说完,拿起另外几个盘子接二连三摔向地面。在一片吃惊目光和惊呼声中,他将围裙扯下来,甩步向门外迈去。   醒过味儿来的老板两口子追出门外的时候,猛然紧张起来,他们看到这个一脸煞气的雇工居然返身回来了!他们正不知如何进行下一步,却见这招财猫令人难以置信地做了一个转身,以小馆为背景,拍了一张自拍照。   丢下一句话后,他扬长而去。"六天工资,全当赔你们盘子。"   这天下午,他又仓促着在一家纸制品包装厂入职,做了几小时的流水线工人。   进到这个厂的职工宿舍,在这陌生环境里躺下来后,他总感到自己仍不大清醒。他希望自己能短时间理顺思路,搞清楚那个突如其来打乱自己生活的梦幻般的事情,以及由此而引发的一切略显荒唐的行为和混沌的起因。   3
  起初,那个音乐学校的校长并没有在意坐在门口的那个女生。   一直到问完眼前这个与教师穿相气质截然不同的应聘者两个理论知识,继而发觉对方亦没有套住家长的经验后,他看了看表,叹口气,率先站了起来。   "我很忙,你回去等电话吧。短时间内,我们这里可能用不上你。"   他还要继续说什么。门口那个女生快步走过来,"你当校长了不起啊?"她语气不善地说道:   "你们学校是搞艺术为主,还是赚钱为主?有没有点情怀?懂不懂艺术?没有情怀搞出来的就是伪艺术,懂不懂?没有情怀就没资格搞艺术,懂不懂?就是搞网络直播也得有情怀,有理想、有艺术感!"   校长觉得这个长相不错的女生挺有意思。其中几句话与自己在大学时的理想相同。正产生一种与她聊聊的兴致,却见她已经一甩头向外跑去,去追刚刚那个叫南振的应聘者去了。这让他心里隐隐有一种失落。   "别灰心,我觉得你挺好的!"道仙猫从后面跑上来说,"要再自信一点!从气势上压倒对方,让他有一种得了个便宜的感觉!"   "你别说了,我知道自己不行。"南振灰头土脸,感到自己更丢了一次脸。   "不对,你就差那么一点点儿。"道仙猫拽住他前行,说,"你等一下。喏,你得听我的,吹奏的时候别正襟危坐,像面对考试。要身子晃起来,像一种享受。你不喜欢吹奏么,你有享受感之后,那情绪才能带给观众。像我这样,你瞧!"说着,她拉开乐器箱取出萨克斯,做起了示范。   夕阳穿过侧面一幢高楼的拐楼角,逆光中,那个身子和头发随性晃动的女子,虽然没有吹出任何声音,但样子极美。   过往的人们好奇于这个并没吹出声音的,沉醉模样的大女孩。有人甚至停下来等待。   发现了这一点。道仙猫将乐器塞给南振,让他吹一个。他迟疑了一下,觉得这有街头卖艺的感觉,但接过乐器的一刻,他忽然觉得,如果不声不响地把乐器直接放进箱里,这场合无论如何没法收场。况且,他不想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   随着一个沉闷发音的开始,一种迟滞的凝重感在街面不动声色扩散开来,下班的人流很快感到了一种空荡感,所有人的脚步瞬间一顿。缓缓的音符穿过楼窗,穿过步台,穿过绿化带、人行天桥、立交桥和街衢,向远处奔去。正交谈的人将手势停在了半空。打电话的人垂下手臂。摊主将递出的炸鱼圈慢慢收回。正在橱窗里布展的店主直身愣怔良久,禁不住与塑料模特轻轻拥抱。在台阶上打盹的洋背包客,扬起一张胡子拉茬的充满疑惑的脸。几个路过的建筑工人脚步迟缓,笑容变得僵硬。   随着余晖一同在楼角消失的那个最后音符,瞬间收走了人们无尽的动力、激情和希望。   用自拍杆慢慢旋转拍摄的道仙猫却开心极了。   眼瞅直播时间到了。思虑了一些时候的道仙猫忽然向厨房里的南振说了一句他没听清的话。   "你做菜还算不错,干嘛以前总点外卖?"她问。   掩不住一脸兴奋感的南振,从里面探身出来,"平常一人吃,没劲儿。"   "那你以后一直给我做,好不好?"   南振没回答她。那毕竟是个有隐喻的句子,他听得懂。   "住旅馆挺贵,麻烦不说,关键是网络不行。"她对缩回去的南振说,"今晚我在这儿直播。你帮我吹萨克斯好不好?咱俩配合说不定奖品多。"   "那算了吧。"   "我给你提成。"   "不行。"   "那么,"道仙猫关掉手机音乐说,"我睡沙发好不好?我就不回旅馆了。"   ……   她看了看时间,正调试直播设备的时候,内屋忽然传来南振练曲的吹奏声。这对她直播影响很大。她刚想前去制止,但想一下又坐了回去。仰在这个长沙发上,她忽然生发了一种极其不现实的陌生感。   他希望自己能短时间理顺思路,搞清楚那个突如其来打乱自己生活的梦幻般的事情,以及由此而引发的一切略显荒唐的行为和混沌的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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