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夜难眠,辗转反侧,饮两盒啤酒不醉,再喝已无兴致,小吃零食,难以下咽,在电视新闻中浑浑噩噩,十点左右小睡过去,不久复苏,便在各种忧惧中艰难熬夜,比如楼道的大门是否锁牢,床铺上单挂的空调是否会掉下。 前者是办公楼顶层有人施工,监控器不能全视,后则值班室简陋残破,床铺虽新,却仿佛没有坚固安装,背靠晃荡可见,门则插销杠丢失,看看值班桌抽屉内是我几月前用过的那一双一次性筷子,便临时用来插销闭门,消弱细小,何堪猛推? 而多年的空调,嗡嗡的叫着,一会儿压小关于南海仲裁的报道、白皮书、抗议声明、军演舰船,一会儿自停自歇,使南海的相关报道变得巨大,半醒半睡之间,换台也是这个故事,那个评述, 而每个节目似乎太短,听完之后仍未入睡,如此半小时坐起来一次,搜寻新的节目,而且不再顾及床铺的不洁,半折而铺垫的被单也已全盖,裸了上身,半夜又不时有蚊虫叮咬,翻身半醒,终在子夜将尽入睡。 沉睡中,定为七点多些的闹铃尚未响起,却听到楼上的工人在四处敲门,寻找楼道门的钥匙。哎,心中长叹一声,只好起床,递过钥匙让他们开门,并不客气的让他们送回。自己睡眼模糊,锃亮的银灯更为刺激,干脆裸身在茶室,洗脸盆中加了热水,温暖着洗脸擦身。 二
当时六点半的时光,也好,本来就算计着七点半起床,到办公室修改并发送一周内的第二篇文章,如此时间宽裕,仔细的修改吧;再到拆迁上帮助工作,又到街道上所谓"卫生城创建志愿者值班",更是昨天下午到纪委仿佛受邀一般,做全区科级以上干部"廉政征文"的评审,还有周五下午的党校学习,况且儿子的美术补习及其定好、报名和上课,亲朋及社会上谁谁的孩子入学,林林总总,蓁蓁其叶,星星点点,怎一个清醒能够? 勉强值完上午的拆迁班,中午给儿子做完饭,一个沉沉的午休之后,外面下起雨来,裸上身雨淋着推电动车进储藏室,之前已经打开温水电源,回到家中开始洗浴,一身的汗一身的舒畅;沐浴之间,又顺手洗了几件短裤衣袜,出透了一身一身的汗及毒。 中午没有吃好的儿子说,想早些晚饭。看看已经四点半,便回热了蒸米,凉拌了石花菜,烧了昨晚还剩的排骨,儿子拿着我的电话,一边游戏一边就餐;而对面的雨停了,大缕的风从窗口,痛快的涌入,刚刚起兴要看的昱弟的几篇文章随想,看看时间不够,转念一想,不如到拆迁的地方,看看值班,同时再看再写上面的话。 三
拆迁值班的工地上,时间尚早,外面是否还是阴郁的小雨?此时思想着,书写着,同组的社区干部喊着工作晚饭,夏日刚到五点便要晚饭,公家的饭,吃完在回家的。我一边大声的回复感谢,说是整理材料,一边并没有住手,我应该是要写够一段的。 简单一碗的粥,一点的菜馍,仍是汗水满额。从简易的餐出来,外面凉爽的雨后,应该是我回家时的另一种生活,那种安逸平和,静谧洒脱,哪儿会是地狱或监牢般煎熬的值班夜晚。 果然,归来京广线八一路立交桥头,远处朦朦雨后的蓝灰色云雾之间,看到林立的高楼,一列火车从北驶来,呼啸着飞跃桥梁;近处是两只鸟儿,在天空中翻飞;僻静的桥西辅路上,两个少女说笑着迎面而来。 更为僻静的解放北路,两行碧绿的行道树微摇耸立,两侧烟草局的旧式仓库,庄严肃穆却又仿佛淡泊人间。人行其中,知道自然,在雨后的夏风中,清淡寂寞,亦不失轻灵飞扬,是天上还是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