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美剧和做产品

　　一个真正优秀的产品，不需要金属边框，不需要一体成型，更不需要跳票到死。它应该简单、朴实、我们习以为常却离不开它，就像北京方便面，就像大宝 SOD 蜜，就像《老友记》。
　　什么是好产品？
　　1973 年香港电视台开始播放《狮子山下》，从 1973 年一直演到 1994 年，持续了整整 21 年；大洋彼岸的《成长的烦恼》烦恼了 17 年，《老友记》的故事讲了 10 年，最为夸张的是 CBS 的《指路明灯》（Guiding Light），这部剧用 72 年的时间砍下了吉尼斯世界纪录；在大洋的另一个彼岸，憨豆先生也让我们花了 6 年时间纵览了《黑爵士》一到四世的荒诞人生。
　　他们不做饥渴营销，不用病毒传播，也不需要水军助阵，单纯用故事、用表演、用几代人的青春告诉我们——这才是产品！
　　一切为了观众/用户
　　我一直自诩为一枚资深美剧迷，从小就开始追《霹雳游侠》、《大西洋底来的人》和《电脑人》等猎奇的影视作品，深受万恶的资本主义思想的毒害。这么多年追过来了，一直认为拍摄一部电视剧是一件极其复杂的工作：高昂的预算、庞大的演员阵容、各种前沿技术和一大票挑剔的观众绝不是随便蹦出一个胖子喷几句就可以做好的。
　　换个角度看，电视剧又显得特别简单，一切的努力和花销都为了一个目的——收视率。无论导演如何炫技、无论演员如何出挑、无论剧本如何牛掰，收视率不够就得砍，粗暴且残酷。
　　来看几个案例。
　　2009 年，ABS 科幻剧《未来闪影》开播，全世界所有人集体昏迷 2 分 17 秒的剧情让观众欲罢不能，但最终因为剧情展开不给力而一季烂尾，与这部剧隔得很近且同样被砍的还有《4400》、《金牌律师》等。（当然，叫好又叫座的《萤火虫》属于例外。）
　　做产品也是一样，只要用户不喜欢，再怎么吹牛都是扯淡。
　　你猜
　　砍掉一部剧和撤掉一款产品很相似，它干净利落而且很疼。一部剧集的拍摄周期和一个产品的研发周期相似，随时有胎死腹中的可能，即便熬出头上了黄金档，说不准哪天就会被砍。
　　而且就像你永远不知道用户会喜欢什么一样，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作品会不会被砍。
　　2000 年，教科书般的刑侦局《犯罪现场调查》（CSI）只是翻拍剧《The Fugitive》的＂备胎＂，据说当时连试播集都差点被撤，原因是题材太过于黑暗和血腥。在 CBS 台正式预订了《犯罪现场调查》之后，当时的制作公司之一迪士尼决定退出，因为他们认为这部剧根本不值得投资，现在估计悔地肠子都没了。
　　消极来看，产品好不好要靠天收；积极来看，什么样的产品都有可能成功。
　　把握趋势
　　产品要不断更新换代，剧集也是一样，近年来不少突破性的尝试也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首先是叙事手法上的迭代，几年前的《南城警事》（SouthLAnd）就大胆地使用类似于纪录片手法讲述警察的故事，告诉我们就选把电视剧拍得像纪录片一样都会有人爱看（比如说我）；然后是拍摄技巧上的创新，就像《舌尖上的美国》，哦不，《汉尼拔》那样，让我们明白把电视剧当 MV 那样拍也不是不可以；再来就是播放方式上，这就不得不提到伟大的 Netflix，一口气播完《纸牌屋》和《铁山树丛》，大大拉高了观众的阈值，也难为了我们这帮字幕翻译。
　　当然，对近段时间越来越基情满满的趋势，我们还是要保持慎重。
　　另外，这就是嗅觉。
　　产品与作品
　　就像百老汇的一部歌舞剧一样，一部剧集相当于一家小公司，演员的表演则更像一份工作。入选演员大名单之后，你有可能一演就是十几年，也有可能一个季度之后就下岗。
　　相较之下，电影更像＂作品＂，而剧集则和＂产品＂更类似。动辄十几集的电视剧很难像电影一样那么浓缩，它在骨子里就被刻上了＂快餐＂两个字，所以我们很难在常规的剧集中看到深刻的人生哲理或者飘逸的实验性的尝试。剧集需要持续，更需要盈利，高效的流水线比十年磨一剑的雕琢更有意义。
　　但这对观众来说未必是好事，因为烂尾随时有可能发生，比如情景剧。情景剧可以说是快餐文化的代言人，成本低、周期短且观众喜闻乐见，只要编剧点子够多少说就能撑个五六季，但其他类别就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