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槽时刻五

　　清晨，周瑞云醒来，外面的天空还没有放亮。一看表已经六点多了。忙给许世耕打电话。那边他已经起来，正在收拾东西。他准备用一只大号手提袋装几件换洗的衣服，先不带衣箱，宿舍里一切照旧。她说要尽量不露痕迹。既然告诉领导是回家有急事，就得轻装简行。最后她告诉他，＂我过去送你。＂他说：＂来吧，小于昨天晚上去分厂解决问题一夜没回来。＂
　　她忙起来梳洗打扮，她觉得应该给许世耕一个完美的好印象，便郑重地化了一下妆。平时她是一个素面朝天的好女孩，顶多用面霜轻敷一下，给人一种朴素清纯的感觉。今天这一修饰，面对镜子自己都不好意思看了，脸上泛起了红晕。
　　下楼来到许世耕的屋外，扣了一下门，他打开了门。突然见到她。粉面含羞的样子，眼前骤然一亮，看得周瑞云低下了头。
　　许世耕极少见过她化妆的模样，即使是淡妆也是非常偶然的。他记得去年春节带她回老家看望父母，他曾建议她化一下妆，给父母一个光鲜的印象。她坚决不干，声称再提化妆，她就不去了。这回她破例为他化妆，说明她的心中实实在在地有他，而且把这次分离看得特别重。
　　弯弯的眉毛下，一双聪慧的眼睛，黑黑的睫毛遮映着一对深潭般的目光。鼻梁两侧施了暗色的粉彩，显得更加通直，帅气。平时干涩的双唇涂上了粉色唇膏，湿润，秀美略显性感。喷了摩丝的黑发光亮蓬松地在脑后扎成一束马尾巴，一块红黄格的手帕，随意系在橡皮筋外，上身是米黄色夹克式工作服，下身是深色西裤。显得那么洒脱俏丽。
　　他轻轻说了一句：＂看到你这么漂亮，我都不想走了。＂让她满脸通红，她瞪了他一眼说：＂其实我根本就不想让你走。＂随手关上了房门。
　　看到他已经收拾停当，便过去掂了掂手提袋的重量。
　　他看着她目不转睛，说：＂你站住了，让我多欣赏一会儿吧，你从来没这么漂亮过。即使去见我父母，你也没打扮成这样啊。＂
　　＂行了，你都成了二傻子观灯了，累不累。我的形象还说得过去吧。那次去你家，我若是打扮了，怕你父母以后再见到我会失望的。人还是清水出芙蓉的好。＂
　　＂话是这么说，还是打扮一下更漂亮吗，你跟我一块走吧，你自己在这，我不放心，我怕别人把你抢走。＂
　　＂行了，别煽情了。我自己长啥样，我自己还不知道吗？也就是你把我看成是西施，别人看我，不过是一个农村毛丫头。＂
　　＂不对吧，我可是从好几个竞争者中杀出来的，本人要不是武功超强，说不定就没有这个福分了。＂
　　＂去你的，别老提你矮脚虎那段了。＂＂嘿，怎么说我也是准备出征的薛平贵呀，让我再好好看上美人一眼。＂
　　＂你走了，我这王宝钏就成了寒窑女了。＂说罢泪花闪现在她的那深情的眼中。
　　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紧紧抱住她。深情地说：＂你想说什么------但千万别说你别走了。我过去有更大的计划，咱们以前商量过，结婚不依靠家里，咱们要自己创业，在这里，前途渺茫，希望很小。到了那边，希望会大一些。我现在去，就是为了争取个最好的位置。＂
　　＂我懂，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拦你。我这宿也没睡好，我还是不想伤了老板。他对我那么好，断情绝义的事，我真不忍心。＂
　　＂我知道你现在的两难境地，我理解你的想法。但咱们是打工仔，咱们有咱们以后的生活，感情和现实只能取其一。但你要明白，你和老板的情谊是短暂的，咱们的现实才是长远的。你不能为了他就不考虑咱们以后的日子了，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
　　＂嗯，我明白，你走吧，我不拦着你。到了那边向齐厂长和汤姆说，我不想伤着老板，等这边忙完了，他出国以后，我便过去。＂
　　＂小云，有你这句话，咱们的目标就一致了。＂
　　两个人紧紧地吻在了一起。周瑞云也顾不上自己化好的妆了。
　　送走了许世耕，周瑞云赶忙回到宿舍洗去脸上的淡妆，敷上一层面霜。从桌子上拿起工作夹，去食堂吃早点。当她从食堂吃完早点出来的时候，市里的班车刚进厂，她看到技术工艺部的冯部长提着提包走向食堂，忙赶过去，给许世耕请假，冯部长很客气地点头应允。
　　周瑞云和冯部长分手后，心里扑通扑通的，她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谎话，他害怕如果几天以后，那边厂子有人把消息捅过来，自己怎么面对冯部长，毕竟冯部长对她和许世耕是很好的。没办法，管不了那么多了，特殊情况只得这么特殊处理了。她刚到保安室拿了对讲机，就听到老板在喊她：＂小云，小云，你来一下。＂她忙回答：＂老板，我就来，您听见了吗？我就来。＂她忙朝老板家走去。＂
　　许世耕背着手提袋坐汽车到市里，又转了两次公共汽车奔向另一个郊区。他横穿天津市，整走了一个大对角，九点多钟才到了目的地。因为提前用手机进行了联络，他一下公共汽车，便有人接他：＂许工，您来了，我给你提包。＂他一看，嘿，认识，原先‘米兰丽姿’厂的小钳工，叫王均。便把提包交给了他，车站离厂子不远，二人一会儿就走到了。一路上他向王均打听了一些厂里的情况。
　　王均把他领到厂长室，便回车间去找齐厂长。他坐在椅子上，看到厂长室很简陋，就像刚买的二手房一样。一会儿齐厂长进来，他忙站起来，齐厂长边喊他名字边和他握手。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坐下后说话切入正题。齐厂长告诉他，厂子正处于初建阶段，一切条件远不如＂米兰丽姿＂，要做好吃苦的准备。车间里需要解决的各种事情很多，技术的，工艺的，管理的，都需要有人拍板。就近招来的工人，有技术的需要指挥调整，没技术的需要强化培训。他正在考虑继续到＂米兰丽姿＂去挖熟练工人。补充到这边来当骨干。这个工作非许世耕莫属。＂你对他们太熟悉了。再有各种胎具模具工艺上的问题也急需你来解决。＂在他们说话当中就有好几个人来找齐厂长签字，请示。齐厂长说：＂看我忙的，咱们还是去车间看看吧。＂许世耕点头站起。
　　他们来到车间。喷漆车间和包装车间已走上正轨，这也是他们最早投产的车间。铸型车间正在完善之中。铁木车间刚刚组建，规模挺庞大的。从整个厂子看，汤姆和齐厂长很有魄力，花了很大精力，有想成为行业老大的霸气。许世耕很振奋，这两年来，他一直希望有一个巨大的新动力督促他，让他的能量得到发挥。眼下，这片土地，不正是他可以施展的场所吗。他们来到厂院里，抬眼望去，厂外不远处，是一大片正在建设的住宅楼，他想，他和周瑞云要是有套那里的房子，而且在这里上班，那是多么惬意圆满的事情啊。
　　这时远在香港的汤姆给齐厂长打来电话，问厂里的情况。齐厂长顺便告诉他，许世耕已经到了，铁木车间的许多问题很快就会捋顺。齐厂长把电话交给许世耕说：＂小许，汤姆要和你通话。＂他忙把手机按在耳朵上，听到汤姆说：＂小许，我认识你，咱们很熟的，虽然接触很少，但神交，对神交已久，你来了，我很高兴，希望你好好干。中国人讲话，我不会亏了你。你的女友周，来了没有？＂
　　许世耕忙回答：＂她没有来，她她，我和您说实话吧，那边陈老板对她的信任和需要您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她不想辜负陈老板，不想伤害他，所以她暂时不能过来。＂
　　＂呕，周太重情义了，她是个好姑娘，她这么做，我已经猜到了。以前我和她接触过一段时间，我理解她。这样重情义的人，我会耐心等下去的，你也要尽快做她的工作，咱们这边需要她。你告诉她，我敬佩她。＂
　　关掉电话后，许世耕很激动，他没想到汤姆会这样理解周瑞云。齐厂长接过手机说：＂汤姆是个很好的人，他没有咱们中国人那种拧花掉腕的弯弯肠子，时间长了，你就会感觉到了。＂
　　＂咱们这的管理一定要除掉‘米兰丽姿’的弊端，才能健康的大发展。＂许世耕关切地说。
　　＂你算说对了，从一建厂，我和汤姆就讨论过这个问题。决不能干成‘米兰丽姿’那样，现在国际国内的经济形势对比十年前，那变化太大了，如果还走‘米兰丽姿’的路，‘米兰丽姿’能挺十年，十五年，咱们连五年也干不了，必须走一条严格管理的新路。＂
　　＂听到您和汤姆的这种声音，我许世耕一定好好干，不辜负你们的希望。＂
　　＂我就希望你说这样的话＂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中午齐厂长陪许世耕在厂里的食堂吃饭，许世耕觉得食堂办的还行。
　　下午许世耕就穿上了工作服，深入到车间解决生产问题去了。
　　晚上，许世耕回到宿舍，拿出手机给周瑞云打电话。
　　＂小云是我，今天你不值班，干什么呢？＂
　　＂你怎么才来电话，都惦记死我了。不知你那边忙不忙，也没好意思给你打电话。我怕电话打过去，汤姆齐厂长正在你旁边，不好说吗。那边的工作怎么样，很累吧？＂
　　＂很累，但心情很好。刚成立的铁木车间，事情太多了，我还是老本行，好多事情都要我作主，我指导，我感到把我分成两三个人都不够用的。＂
　　＂那你要注意身体啊，他们的食堂好吗？＂
　　＂食堂还行，请的大师傅手艺不错，挺对我胃口。＂
　　＂别不好意思，要多吃。一冷一热的别着凉感冒，你带去的衣服并不多，我回头给你准备些捎过去。＂
　　＂行啊。＂
　　＂他们没问到我的事情吗？＂
　　＂问了，汤姆从香港打来电话，我正好在旁边，齐厂长就叫我接了。汤姆很热情，谈到你，他很敬佩你。我和他说了你先不过来的原因，他说你是个重情义的好姑娘。他已经猜到你会这样做了，他说他有耐心等你过来，尽管这边的工作很需要你。＂
　　＂是啊，这个老汤姆真够意思，在老板那，我接触过他几回，看来他对我的印象还挺好。＂
　　＂可不，不是挺好，是相当好，候鸟择良木而栖，汤姆对咱这么好，你要择机而动啊。老板的厂子早晚要被汤姆这样的工厂挤垮的，我听齐厂长说，天津周围这样的工厂正在建立和已经投产的有好几个呢。老板的厂子虽大，但他的气数已到，就跟垂死的大象一样，慢慢消耗精力了。＂
　　＂我明白，愈是这样，我愈同情他。看到他六十多岁了，还要为厂里的新产品打拼，为工厂的存活打拼，我真不忍心抽身离去。＂
　　＂那好，你尽力而为吧，凭你一个人努力帮他，也算得上力挽狂澜了。＂
　　＂你损我。＂
　　＂不敢，我是夸你，夸你像老观念的妇女，从一而终。＂
　　＂你这家伙，含血喷人哪，见了面，我非扯烂你的嘴。＂
　　＂见了面，你啃烂我的嘴岂不更痛快。＂
　　＂呸呸呸，你想得美。＂
　　＂想得不美能给你打电话，喂，我告诉你一件好事，我看见在这个厂不远的地方，正在盖一片住宅楼，已经盖好了好几栋了。我幻想咱们将来就在那置业安家。＂
　　＂你真是天上画彩云-----------美丽的蓝图啊。凭咱俩的力量买房子，你没发烧吧。＂
　　＂发烧？我看是你待在冰窖里，冻得大脑都发木了。咱们可以按揭贷款吗。你过来之后，咱俩的月工资就是四千八，厂里管吃管住，有什么大花消。十年按揭，一个月还一千多块钱的银行贷款。首付百分之四十，也就是七八万块钱，咱俩手下有点，向父母借点，向朋友借点，有两三年就可以还清。到时候咱在天津就有窝了，你可以把父母接来，我也可以把父母接来，让他们也逛一逛天津城，叫他们瞧瞧，咱俩人的本事。＂
　　＂嘿嘿，真是坐飞机吹喇叭---------想（响）得高，让托儿所的孩子去养老院献花---------哄老人哪。＂
　　＂看你，看你，拿好心当驴肝肺。我说的这些可是不远的现实。有汤姆这么大的厂子作担保，你我还愁银行不借给钱。你经常在老板身边工作，头脑不会守旧到一点不开窍吧。用将来的钱买咱现在的房子，任何人都会想得到的。几十年以后的孙子不可能借过来喊你奶奶为你干活，可钱行啊。＂
　　＂好好好，我不和你争，你说行就行吧。不过我想给你唱一首歌来结束咱们这次谈话。＂
　　＂嘿！还有送你一支节目。＂
　　＂对，听着吧，‘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喂，那英的歌曲是唱给凡人听的，她本人可是房车都有啊。＂
　　挂断了电话，周瑞云回想着刚才的对话，她笑了。她发现许世耕说得挺有道理，一人二千四，二人四千八，一年五万六啊！太具诱惑力了。许世耕二十六岁，按民间的虚岁说法，他已经二十七了。她本人比他小两岁，也已经二十四五了。结婚，安家应该是他们的当务之急了。以前两个在一块的时候，偶尔也提到过这种事情。可两个人都不想连累家里，且工资不高，面对十几﹑二十万的高额房价，面对成立家庭的经济投入，只能放一放，先不考虑这个问题。他们周围的人，本地的他们不敢领教，外来打工仔们的做法，他们也不敢想象。就说兰英吧，和她的丈夫，租了老乡一间南房，一张房东给准备的破旧木床，一个旧得看不出本色的破立柜，一个老式连二桌，两把破木凳，这就是他们结婚后的家。煤气灶具也在屋里，吃饭的锅洗脸的盆全在屋里。真是不可想象，一辈子就这么一回的大喜事，竟是每天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的。普通工人这个样子，他们能忍受，周围的人也不会说出什么话来。难道我老板身边的红人，两个白领今后也是这个样子吗！真不可想象，也不符合自己的想象。她憧憬的前程高着呢，反正不是兰英家现在的样子。就这样他俩只谈恋爱，不敢提婚姻，只想将来，逃避现在。刚才许世耕刷地展开了这么一张极其诱人极有杀伤力的美丽画卷，把周瑞云眩得眼花缭乱，心绪不宁，极大地动摇了她从昨天到今天的决心。要想争取一个人，就给他画一张实实在在的大饼，叫他们闻着香吃着饱。俗话说，强攻不行，就智取吗。犀牛皮虽厚，子弹都打不透，可也有针一扎就破的褶皱啊。许世耕的刻意之举，正扎在周瑞云的褶皱中，她的思想像铁块放进了硫酸池---------开始沸腾了。
　　电话那头的许世耕合上手机后，坐在床边得意地想，这招准把小云给忽悠了。就是搬不动她的心，也叫她荡起波浪。然后他准备合上眼安一安神，稍微休息一下。可车间里的人找来了，叫他去解决一个技术问题，他忙起身前往。
　　直干到十二点，事情才圆满解决。他疲惫地回到宿舍。齐厂长拿着一个新脸盆走进来，抱歉地说：＂刚来就这么多事缠上了，我心里真过意不去。新建的厂子就是这样，千头万绪，得一项一项捋清了。＂许世耕拍了拍手说：＂没事，我作了充足的思想准备。您放心，我会尽我的能力一件一件干好它。＂齐厂长把脸盆放在床边的小凳上，说：＂你有这个思想准备我就放心了，你真给我解决大问题了。这个脸盆是给你的，侧面我写了字。＂许世耕看见盆的侧面有一个‘许’字。＂刚才我过来你没在，暖瓶里我把水灌满了，咱们这现在挺艰苦。明年就好了，咱厂的许多工程都放在明年春天，等到明年的现在，一切就好多了，现在只能凑合了。＂许世耕忙说：＂没事没事，您还给我打水，明天我得把暖瓶藏起来了。＂齐厂长一摆手说：＂不用藏，明天我安排人给大家灌水，赶紧洗洗睡觉吧，明天好多事还等着你哪。＂说完他走了。望着齐厂长的背影他很激动，一个五十多岁的厂长给一个青年人打水，为的就是让他在这好好安心工作，齐厂长真是个细心的好人。许世耕洗完脚，躺在床上，拿出钱包，里边的透明塑料片下有一张周瑞云的照片，他翻开看，看着看着他睡着了。
　　此时的周瑞云没有一点睡意，她躺在床上想着心事。许世耕的想法真起了作用，她失眠了，她咀嚼着他的设想，心中泛起朵朵涟漪。当初她和兰英结伴走出家乡来到天津打工，思想非常单纯，只是到大城市来挣点钱，开开眼界，有朝一日还回到家乡。她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大城市的过客，城里人的生活是她渴望而不可及的。别说城里人的楼上楼下，电脑空调，管道煤气了。就是天津城外郊区农民的生活也是非常让她羡慕的。他们根本不干什么农活，虽然有土地，撂荒的撂荒，租出去的租出去，就是自己种水稻，也不费什么劲：耕地有拖拉机，浇水有抽水机，插秧雇人，挠秧雇人，收割雇人，从地里往外背稻子也是雇人。全家老小不是到工厂打工，就是做买卖，住着宽房大屋，那说话口气各个都像万元户。她真开了眼，天下竟有这样的农民！看到他们，自己真不想回家乡去当贫苦的农民了。后来她被调到开发部，不再是干脏活累活的下等人了，自己又上了一个新台阶。后来竟然在老板身边工作，眼界开阔了，头脑也升级了，已经不满意自己刚走出家乡时的想法，和许世耕交了朋友后，回家乡的思想更淡漠了，一个梦想，一个要生活在天津的梦想，开始萦绕在她和许世耕的心头。自从看过兰英婚后居住的地方，她犹豫了。那叫新婚之家吗，结完婚就是那个样子，她宁可不结！一个老板的秘书，一个高级白领，要是那个样子，岂不让人笑掉大牙，说一辈子古！想成为大城市的人，就要有自己的房子。像浮萍一样租别人的房子，暂时居住，心是定不下来的，早晚要飘回自己原来的地方。做大城市人的最低标准，就是要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那些市里人，不就是每天从自己的家中出来到工厂打工吗。现在自己打工的地位比他们高多了，可此地没有自己的房子，在别人看来那就是一个外地人，被人从骨子里瞧不起，有了自己的房子就另当别论了。现在许世耕的一个美好设想，像一道彩虹展现在她的面前，让她的眼前为之一亮，好炫耀啊！好美丽啊！自己不但可以有个家，而且是单元楼房。听得她心里直发痒啊，那是她的梦啊！凭自己的本事，买楼房，在这以前对她来说，那简直是天方夜谭，看来事情没有办不到的，只是想不到啊。许世耕真是个人物，我这宝算是押对了，押着了。有句话叫人挪活，树挪死。人一挪动竟然有这么大的转机，这可是她当初没有想到的。看来自己还是稚嫩啊，考虑问题还是单向的，是平面的。自己也上网，也玩过游戏，怎么这脑子就立体不起来呢？是自己的观念有问题，思考事情的方法有问题。平时别人说女人是头发长见识短，自己还不服气，看来自己是得改变一下思考方法了，从原先的巢穴中跳出来，走一条全新的路。
　　此时她又想到了许世耕，想到了以前他帮助她的情景。她多么需要他的关心和指导啊，现在天各一方，只能思念了。此刻她想拿起手机，和他通话，可一看表，已经午夜一点了，还是明天吧，他很累了，让他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