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隔几天就去看江福业的褥疮,也有些好转,颜色鲜活一些,不像以前暗黑,气味减轻了许多,帮助换了药,坐在旁边闲说话,江福业母亲看我对他们实心实意,就和我说,看在你心眼好,为人也好,有件事告诉你,你知不知道以前你们丢了二次东西是谁偷去的,我说:那个事实在六一年和六二年,要过年了,我妈烙的粘饼子一大缸,还有杀了收拾干净的大公鸡4只,还有一些猪肉都拿了个干净,一冬天我们什么也没吃着,白忙活了,第二年又来一次,还在春天种完地时,把下放来咱村落户的兽医的方木也扛到我家后窗下面,一堆六根,都挺粗挺长的,我父亲一人根本扛不动,为那事我父换批斗了很长时间,开会时就他们几个人最凶狠。我知道是谁,也是怨我父亲,发现他们偷人家的地瓜,就说出去了,结果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些人本就好吃懒做,好逸恶劳,队里的重活,一天也不想干,岁数不大,就整天待着,游手好闲,那几年,把我家害苦了。江母一听就笑着说,还是你聪明,那你为什么后来和他们处的很好,所以也不敢跟你说,我说:我跟他们处的好,还帮忙干点什么活,就是为了搞好关系,冤家宜解不宜结,死磕两败俱伤,是不合算的,不如一笑泯恩仇。大家你好我好,他好,但心知肚明。以后和平相处,大家都不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做。人家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诚心以待,并示好相处,他再像以往行不仁不义之事,自己也愧对良心吧。江母说:想不到你这个年纪,就如此看得开,将来一定错不了,我说:我就是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一生也不做损人利己之事,伤害别人的话不说,做什么事,都把良心放在中间,已不欲勿施于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这是母亲从小就告诉我的。 离开了江家,收拾做饭,又察看了一下父亲的状况,还好比较稳定,没有发作,再养几月会好的。 春暖燕来,布谷啼叫,又到春播之时了,先栽土豆,种小菜,种瓜,接着种大田,我先把城边的玉米、黄豆、小豆换一下茬,种上,再把家里分的自留地种上。 看到处蔓草青青,杏李花开,对眼前之景,也是眼睛一亮,原来北方也有如此美景,写一词: 蝶恋花 千山早春现初媚,三江水凉,风拂柳枝细,幼芽嫩叶淡绿, 如绵随意飘花絮,一年一度春有意,山水有情,江中鸳鸯戏, 盎然生机芳菲地,塞上江南长相忆。 放下镐头拿起锄头,种完地了,几场春雨下来,小草发疯似的猛然长出了许多,除草间苗,春种,夏锄,秋收,就是农村的三大季,主要的劳动任务,如此往返,一年年地重复着,一代代地延续着。 晚饭后,去邻家看看,正好于远喜给家里寄来一封信,每一至二月必然寄信回来。信上说,最近身体有点不太好,血压有点高,尿中潜血,医生说没什么大事,放心吧,治几天就会好的,不要惦记了。 看完信后,我就觉得不对劲,尿潜血压高,再加以往身体偏胖,是不是他怕家里人都不放心,没有把病全说出来,只是说一些轻微的,他的家人问我这病怎么样,好治不,能不能治好,什么时候能治好,有没有什么后遗症,等等问的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尴尬地看着一屋人,想了一会才说,信上没说是什么病,我也闹不清什么状况,跟你们一样,一无所知,难下定论,慢慢地等一下,看看治疗情况,在做打算为好,大家认为只能如此。 我知肾病凶险,看到信上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总感觉不是那么简单,别看他以前看过一段时间的中医书,由于没系统的学,所以不是完全的了解中医对疾病的认识及治疗方法。 到了秋天,于家又收到了于远喜的信,以往很长时间都没有谈及病情,可能治疗期间,没有明显的好转,所以没说,这次说了,经过医生的精心治疗,领导们非常关心,现在快好了,放心吧,家里人总算得到一些安慰,悬着的心,有点落到了实地。 又到暮秋时节,割烧柴,割苕条编筐,秋高气爽,一眼望去,金黄鲜红粉红满山野,太美了,写一词: 浣溪沙 八月暮秋赏菊花,天高气爽日偏斜, 风轻云淡映晚霞,金黄鲜红绿相夹 岭岭连山接天涯,四季分明秀天下。 看到山坡上鲜红的枫叶,如春天的鲜花一样艳丽,再配以一团团,一片片的金黄色,还有树下面点点绿,又写一首: 咏枫叶 夕阳无限好,只是已西下, 枫林霜叶红,鲜艳人人夸, 铁骨携翠枝,怒伸向天斜, 翠枝迎风舞,绿叶玉无暇, 冰雪助生机,雨露润芳华, 冬傲寒风苦,夏耐火浴达, 四野芳菲尽,碧叶变红花, 待到来年春,春风吹又发。 早上吃完饭,刚准备上山再割二天烧柴,八叔慌里慌张地跑来,说不好了家中二个大猪全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到了叔家一看,两个大猪都二百斤左右,不太胖,身上发青,嘴角有白沫,一问为什么给猪吃了, 说是头天傍剁了一大白菜的帮和叶,锅刚烧开,就停火盖着盖子,悟了一宿,早上起来做饭,猪光吃菜饿的快,一听有人行动,就叫着要食,就舀了两桶给猪吃了,谁知还不二个半小时,猪就这样了,是不是谁来下得毒了,我告诉他们,就是中毒了,不过不是别人下毒,而是白菜没煮透,又盖锅,白菜内的亚硝酸盐没有挥发散出去,越捂越多,最终药死猪,赶紧褪毛拿到城里去卖,如果晚了,膛里捂臭就卖不了了。 就这样烧水,把猪食全倒掉了,把两个猪褪好,把猪从背柱中间劈开,分成两个肉半子,二个猪四片,借个手推车让我帮着卖肉,我帮着在水泥厂区卖点,在水泥厂食堂卖了一个半子,还有二个半子,拉到街里卖完回家里,天已黑了,有求我帮他再买一个二百斤上下的猪,上哪去买呢?这个时各家的猪都该卖的卖了,剩下一个,多加粮食,快速育肥,好过年,一家老少欢乐过年,明年的油就充足了,菜也就好吃了。还有就是夏季卖的猪崽,明年出栏,现在太小,答应他明天一早就去尚志县最东北边,与延寿接壤的五星大队,还得找崔三叔帮忙。 第二天,边走边打听所过的村庄,也没碰到合适的,不是太大,就是太小,只好一劲往五星走,到五星时已中午,崔三叔家已吃完饭,我见着崔三婶,就三叔,三婶呢,崔三叔你都好几年没来了吧,我可不是吗,又问遍三婶呢?三叔说都三年了,心脏病突然过去的,小姑娘送人了,也是在尚志县城,是工业户,找人联系的,我很难过,三婶那么好的人说没就没了,剩下三叔和二个儿子相依为命,也过的挺寒酸,这年头本就不易生活,再有天災病热,就更难了,他问了来意,我说我想买个猪,一路都问过没有合适的,要二百斤上下,回去后多加点粮育肥好过年,有二个老人,吃一点就得一点。三叔爽快地领我挨家问,都是老熟人,发现一家有二个大猪,想卖一个,就过去看了一下二百斤以下,讲好了价,交了钱,用绳子拴上腿、放了出来,我们就赶着慢慢往回走,崔叔做饭给我们吃,我俩说吃了,着急回家,家里老人该惦记了。就与崔三叔道了谢,告别后往回赶,也是大后半夜,快亮时才到家,太远了。嘱咐他们一天内别喂食,先喂温开水,下午时喂稀米汤,明天后喂一天稀食,给白菜叶或蒲公英吃,防止上火。三天后才能喂正常猪食,不过现在离过年四个月了,必须多加主料,菜要少一些,每晚喂泡发好的黄豆半斤以上,到过年就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