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路是遥远,却在眼前闪过的一帧帧窗外画面中缩短了。便这逐渐行到了如画的乡村。 外公仍是满脸笑意,原本干皱的面孔便是又添一笔苍老,一笔孩童般欢乐。进到屋内,才发觉一切是被白雾朦胧了,这可使那时幼稚的我更是有了闹腾的理由。当然玩弄之余不免疑惑了。抬头看,高灶台上正放着个木桶蒸,那朦胧的雾就是这大家伙干的罢。里面是什么?哼,连外婆也不说。唉,等明天再说罢。 第二天一大早可算熬到了。便拖着双鞋,睁大了眼瞧去。外公双手拿着厚抹布,便只一提,将那桶一口气抬到了石磨边放下。喘口气,揭开盖,就往这之中倾倒。呵,原来是糯米。然则这米又有些不同了。一颗颗是饱胀的,闪着水晶光泽。要不是还冒着出炉的蒸气,这无瑕的样子可不是美玉吗?仍未欣赏完,外婆又上阵了。她端了盆清水,提张小板凳便坐在了一旁。 外公隔壁几个爷爷也来了,仿佛戏法般各人手中 都拿着木锤。大家绕成圈,一个接一个抡起锤接连地砸在米上,一上一下好似连成了条飞龙,又增了鼓点。我关心的可是糯米,热气打散了,显得清秀,在外婆的巧手下翻着,打着,看着那一幕,我这才心惊,稍有不巧可毁了。原本的晶莹在糯米上也消去了,只留下一尘不染的实在朴素。颗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细腻的结合。 过了不久,大家停下了手。便见外婆干枯的手递给我一块打成年糕的糯米。张嘴咬了一口,一股柔和迅速飘过,紧接的是十分纯正的清香和平淡。不过如此嘛,可正想时,才发觉了一股朴素之甜微微化开了。 这眼前的一众孤独老人,他们生活在农村,应该也平淡了一生罢。但你敢说打这年糕时,吃这年糕时,老人们不从心中无虑的感到幸福吗?虽然平淡,却如这用心雕琢的美味细有甘甜罢。 看着大家围着年糕的那一幕,让我悄然醒悟,人生要在平淡中,不舍找到那份需要细品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