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磨白的牛仔,泛白的鞋,在一把黑伞下,等细雨中那辆去那儿的公交。 她说,她迷恋我的文字。 公交辗着雨,无痕的沿着伞边无声的滑。 挨着窗,伞倒挂在窗边,散开的伞骨如花,盛开在窗前。伞面布满小米般大小的雨露,一颗紧挨一颗,晶晶莹莹,随着车的启动,先是试探的相触;再是互相的相吸;然后再如一体的相融,形成一颗,沉沉的,在伞面久久地辗转,向下滑,到伞沿,突一顿,沉淀着,缠绵着,终于,不由已的坠落,散成无数粒,分不清那颗是那颗。 车窗外的雨,淡如雾,缠着眼,总也看不清前面。 她说,她又迷恋上了我。 手忽痒痒的,似雨滴溅在上面,眼从雨雾中收回,正要去擦,才发现是一只淡若无色,清清偏绿的蛛,小若那刚刚散成无数的雨粒,一端的蛛丝不知藏在何处。它似感到我的另一只手的临近,急促的身,突然的停了下来,静静的伏,不知是在躲避着,还是在期待着。 手,缓缓地回,怕划动的空气,吹落手心上的它。 手寂静,心寂静。 手腕上的脉,延着手纹传至指尖,轻轻地跳动。随着脉动,它清透的身,也在轻轻地颤动。许久,已收紧的那若无的爪慢慢地伸出,试探的一点点地动,熟悉着手纹的朝向,如片灵动的玉,在手心里滑动。忽而不见,在手背痒痒地划过;忽而露出,在指尖摇摇摆摆;忽而坠落,心一紧,正要去接,那看不见的蛛丝却随之一收,它便如腕间的精灵,在眼里荡来荡去。怕它一季的灵动,突然的夭折,想把它放在窗外伸进的树枝上, 它,却不见了。 直至到站,仍不想动。 站牌旁,黑伞外,雨丝更淡。伞柄在掌心缓缓地转,雨丝在伞沿形成一节节,雨做的弧,散落在四周,一节未落,又生一节。 伞外纷飞,心静方寸。 来来往往的人在身旁过,猜想着谁会突然的停,如那只雨样的蛛。 她说,不喜悦,不失落,象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