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鳓鱼和白弓鱼


  你说怪不怪?鳓鱼通身都是骨头,可嘴内连半个牙齿也没有;小小的白弓鱼,腹中却藏着一盏从里透外光亮亮的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据说,鳓鱼早年也是有牙齿的,它看自己一身银光闪亮,真好看,想找一个跟自己相差不大的鱼,结拜兄弟。
  它游到东面,碰着带鱼。看看带鱼身子虽然生得白,背上的鳍却是黑的,三个牙齿露在口外,真难看,头一转就走了。游到南面,看见水潺。水潺身上也很白,只是通身软如棉,也不愿和它结拜。
  鳓鱼折回头来,游呀游,迎面遇到白弓鱼。看看白弓鱼,长得比自己小,但容貌和自己差不多,喜欢上了,就对白弓鱼说:"白弓鱼,我们结拜兄弟好吗?"
  白弓鱼看鳓鱼生得斯文,就答应了。它们两个结为兄弟,鳓鱼年大为兄,白弓鱼年小为弟。
  再说东海龙王的女儿多,过几年就配出一个。这一年又贴出选婿的榜文。
  白弓鱼在外面得来这个消息,赶紧对鳓鱼说:"阿兄啊,龙王爷又要挑女婿了。听讲前年它选婿时,连缩头缩脑的海龟都选中,做了驸马,现在官升宰相。我们两个身子不大,论相貌,却不比别的鱼虾差。海龟能做得驸马爷,我们就配不得金枝玉叶的龙女吗?明日去龙宫看看,要是你我被选中,就有出头之日了。"白弓鱼的一张油嘴,说得鳓鱼欢欢喜喜。
  白弓鱼和鳓鱼到了水晶宫,龙王大堂内,鱼虾早早站满了,真热闹啊!
  敖广老龙坐在銮台上。第一个上前被它挑选的是海豚。老龙眯着双眼看看,说:"海豚将军,你虽有日行千里的本领,但身上的腥味太重了,我女儿遍体清香,闻到你身上的腥气会吐的。去,去!"海豚退了下来。
  接着鲨鱼上前。老龙一看鲨鱼,讲:"鲨鱼,你记着一句常言吗?‘粗皮加硬壳,看着厌佬佬’。我女儿肤白如雪,肌软如粿,一碰你的身,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不行,不行!"鲨鱼听了也退下。
  白弓鱼和鳓鱼见它们都不中老龙的意,暗暗欢喜,一起跳上前。敖老看了看,说:"你们两个相貌是好,就是个子太小,与我女儿不相配。"也叫他们退堂。
  从早上选到黄昏,老龙王还没选中佳婿。白弓鱼想,反正选不着,"养牛的与割草的不同班,爽快点,回去!"就催鳓鱼快走。
  鳓鱼看看龙宫外,天色早已暗下来,说:"外面暗呀,伸手不见五指,怎么走呀?"
  白弓鱼斜着小眼,看看龙宫挂着的龙灯,对鳓鱼耳旁偷说了几句。两个一齐动手,偷下一盏龙灯。白弓鱼提着灯在前,鳓鱼跟在后边,急急忙忙逃出龙宫。
  "白弓鱼小弟,等一等我呀!""鳓鱼阿哥,我在这里,若要命,快逃吧!"白弓鱼一边答应,一边管自己三十六计逃为先。
  明朗朗的龙宫一时灰暗下来。三太子一看,咦,堂上龙灯少了一盏。就大喊一声:"谁偷去龙灯?"
  狗母鱼赶紧应:"我看见白弓鱼手提龙灯,鳓鱼跟在后面,两个急忙出去了。"
  三太子赶紧追出去。白弓鱼有了龙灯,早不见踪影。鳓鱼没跟得上,暗路高高低低,跑不快,被三太子追上抓住了。
  敖老擂起龙桌,怒冲冲说:"鳓鱼,你好大的胆量!我择黄道吉日挑选女婿,你竟敢和白弓鱼合伙偷我龙灯,搅乱龙宫。到底为了何因?快从实招来!"
  鳓鱼吓得半死:"龙王爷饶命,饶命!小的岂敢偷龙宫宝物。我弟白弓鱼叫我回家。我讲外面天黑,路不好走。它说‘把龙灯提一盏,就好走了!’叫我去割断灯绳,它自己在下面接龙灯。"
  龙王大怒,喝叫:"无情的孽辈,你忘记身上的骨头是谁赐你的?来人呀,把它的骨头抽去,宰了!"
  "刀下留情!"海龟上前一步启奏,"龙王爷,使不得,使不得!若是把它身骨一抽二宰,它就死了。以臣愚见,鳓鱼助白弓鱼偷龙灯有罪,要罚,但不要抽骨杀头。就拔掉它口中牙齿,好好教训它一下吧!"
  "既是丞相求情,就这么办!"虾兵蟹将一齐动手,撬嘴的撬嘴,钳牙的钳牙,不一会,鳓鱼的满口牙齿被拔光。
  老龙王见没抓住白弓鱼,就出了禁令,不准白弓鱼长大!从那时起,白弓鱼没法长大啦,身子顶大只有两寸许。
  鳓鱼放出龙宫后,一边叫痛,一边骂:"白弓鱼呀白弓鱼,你负了八拜之交兄弟情分!叫我助你偷龙灯,自己提灯逃命,害得我受苦。啥时候被我找到,活活吞掉你,才解心头气。"
  俗言说的好:"有啥卵,传不断。"从此鳓鱼的子孙就没牙了,白弓鱼后代呢,都有了一盏灯。
  鳓鱼和白弓鱼它们兄弟冤家的事,也不知怎么,被讨海人知道啦,就用白弓鱼作饵来钓鳓鱼。鳓鱼对白弓鱼十分恨,冲上去狠狠一吞,它们哪里晓得这是讨海人的计谋,结果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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