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柳林庄村落笼罩在一片郁郁葱葱中,禾苗吐绿的田野中,闪烁着人们忙碌耕作的身影。 "老李,你丈量过你家地的亩数没?" 赵七细端详着自家的二亩半地,怎么也不对劲儿,地的西头正好,可到了东头,就缺了一垄,拿来尺子一量,地的东头,让李全柱占了一垄田。恰好,李全柱也来到了地头,准备间豆苗,赵七声色俱厉地说道。 "唉,种的时候是好好的,张出苗了,就有问题啦。"李全柱有些诧异。 "来,不信,你亲自量一量。"赵七说着,将一把卷尺扔给了李全柱。 李全柱拿着尺子,走在前面,赵七跟在后面,向着地的东头气咻咻地走去。 确实,李全柱占了赵七一垄地,可是,地里苗已出土,怎么能补救呢?李全柱在犹豫不决,赵七也是无可奈何,在沉郁中,两个人各自回家去了。 "姓李的,你真不要脸。"赵七的老婆象一个泼辣的、不讲理的刁妇。 "我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啦?占了一垄地就不要脸了?那你男人跟女的鬼混那才叫不要脸呐。"李全柱翻了脸,潜心在揭露赵七的隐痛。 赵七老婆怒气冲冲,咬牙切齿地冲到李全柱的面前,拽住胸前上衣,打了一记耳光。 "你这个臭丫们,还打人呐?"李全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惊吓得双眼发呆。 "你这个臭丫们,还敢打俺男人?"李全柱的老婆体态丰腴,过来一脚揣得赵七老婆跌到在地。 赵七老婆从地上爬起,怒火中烧,跑上去,伸出手掌,猛地在李全柱老婆的脸上抓了一巴,顿时,左脸上现出五道红色的痕印。 聒噪声打破了柳林庄的宁静,赵七急匆匆地来到了李全柱的院子里,连推带搡地将自己的老婆弄回了家,平息了这场风波。 第二天,赵七老婆扛着锄,来到了地头,将李全柱多占自己的那垄田里的禾苗,一苗不留地锄了个精光。 至此,两家的关系象冰封了一样疏远起来。大人们的关系别扭,连同两家的孩子们见了面,也变得疙疙瘩瘩冷漠起来。 一天,柳林庄村中最热闹的地方——林贵超市,人头攒动,还不时传来啧啧赞叹声,原来李全柱的儿子和赵七的闺女一同考入县城的重点高中,此所中学在当地可谓是首屈一指,考入这所中学就等于一脚迈入了大学的门槛儿。 书声琅琅的校园坐落在县城的东南方,校园里枫林枝叶纷披,树下鲜花姹紫嫣红,景色幽美而静谧。 赵七的闺女和李全柱的儿子不在一个班里,虽是同乡同村人,但由于家里的嫌隙,两个人偶尔相遇时,脸上现出的依然是冷漠的表情。 学校里举行秋季足球赛,李全柱儿子是班里的球队的主力,但,蹊跷的是,李全柱儿子的小腿不慎骨折,在老师和同学们的热心帮助下,来到了县城医院,但是,由于费用不足,无可奈何地徘徊在医院门口。 一个身影气喘吁吁的跑来,这个身影就是赵七的闺女。同宿舍的好友都开诚布公地说:记仇的永远是小人,绝不是胸怀坦荡的君子,就是看在乡音的份儿上,你应该挺身而出,不然的话,大家对你的精神境界就会有另一种看法。 其实,赵七的闺女在心里早有准备,好友的一番话,激发了她慷慨相助的炽热之情。 赵七的闺女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叠带着体温的钞票,李全柱的儿子在痛苦的挣扎中凝视着她没有说话,点了点满是痛疼泪滴的头。 很快,医院开始了接骨手术,医治过程在有条不紊中进行着。 三周后,李全柱的儿子痊愈出院了,他来到一家超市,给赵七的闺女买了一手提袋女生爱吃的食品,酬谢赵七闺女的救命之恩。 "咱们是老乡,买这个干吗?"赵七的闺女带着农村姑娘与生俱来的腼腆,轻声轻语地说道。 "枫枫,你帮大忙啦,要不然,后果难以想象了。" 赵七闺女大名叫赵枫,村里人习惯称呼她枫枫,李全柱儿子满脸漾着感激。 "红红,这些食品,你留一半,我拿一半,咱俩平分了吧。" 李全柱儿子大名叫李红,村里人习惯称呼红红,在李红的婉言谢绝中,赵枫迅疾地分开了那一袋食品。 在感恩、欢快的气氛中,两个人恋恋不舍地各自向宿舍走去。 放秋假了,学生们纷纷准备着回家,赵枫来到了李红的宿舍。 "红红,什么时候回家?" "枫枫,我正要找你,咱们上午买车票,下午回家,可以吗?" 李红非常懂得知恩图报,自己花钱给赵枫买了一张车票。午后,李红来到赵枫的宿舍,帮着赵枫收拾东西,在有说有笑的声中,俩人乘车回到了家乡。 汽车停在乡村小站上,两个人走下了汽车。 "枫枫,我送你一份礼物。"说着,李红给赵枫一个信封,并用脉脉含情的双眸端详了枫枫一眼。 "红红,今天才知道,你的感情太细腻了。"赵枫认真地接过函件,发自肺腑的说了一句话。 快到枫枫家的庭院了,李红停住了脚步,目送着赵枫走进庭院,枫枫边走边拆开信封,里面是一片红红的枫叶,就在这一刹那间,她读懂了这片红红的枫叶,她转过头,朝着红红那炯炯的眼神,深情的笑了,笑容是那么的灿烂、那么的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