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生活 - 生活常识大全

一抹香甜人眠


  我在临港的小镇,遇见一位少年。穿着一袭风衣。满目的沧桑与凄凉。那时清晨,有雾。我没敢走过去问:少年啊。你是如何的不自在了?我只是看着,看着,只觉得这少年像极了我青涩年少的往昔。
  我从十八岁开始漂泊,在中国的大地上,自西向东,自北向南。见过太多美好。我徒步,租车,自驾。去了成都——昭通——楚雄——丽江——大理。去了怀化——长沙——秦岭——西安。去了南京——天津——北京——长白山。我的前半生,至少三十岁之前,遇到过太多美好。有女人,有美酒,有美景。有林徽因、李清照、花木兰、杨玉环。有绍兴黄酒,孝感米酒,四川五粮液。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有四季如春花开不败的天府,有会当凌绝顶一览纵山小的泰山。数不胜数,可尽你想象。她们都不能使我安定。无论北国、南春,不关风月,不予美景。她们不是我的根。只是旅途,漫漫人生路的风景,美好而可留念,不长久,不思量,纵情声色,乐不思蜀。
  是的,我的根在蜀中,在川南,在宜宾,在小镇。那里有金沙江水穿流而过三江汇流入海洋,那里有长发盈空笑颜如花的姑娘泪眼朦胧,那里有三塔遥望百年守盼,那里有雾聚雾散相守白头。只是我被烟熏了眼,酒迷了肺,色扰了心。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一年仲夏,我买了直达归去的车票,到了站,难以迈开脚步。我捏着车票,直至晚夜,心中悲凉无以复加。我问自己为什么?我听见心在跳动。它说,它害怕归兮。当晚我在车站旁的酒吧喝的烂醉,身旁女子来去匆匆,暗香潜伏,那应是二十二岁的光景,又见一夜春风。
  后来去了大理与丽江。身旁的女子换了又换,从青涩如梨,到媚眼如丝。都有一番风味。我给她们拍了许多看着揪心的照片。从洋人街,洱海,苍山,下关,夜火的酒吧,木府,一直到茶马古道的望海坡。陪我走过最后那一段绮丽之旅的姑娘叫安雅,依稀记得是白族的女孩。(我一般喜欢称三十岁以下的女子为女孩。)长得婉静,盛世雪莲,不张扬,清涟不妖。她在丽江的图书馆做管理员。我在青石板路上走过,借了一本冯唐的万物生长和王小波的黄金时代。四五月的天气,穿了暗红色的格子衫。她说,爱上我的眼睛,睫毛上翘,鲜艳不骄,眼神平和,面相有爱。后来我不止一次跟她解释,我嘴唇刻薄,无情无义,我贪新忘旧,我自私自利。最后离去的夕阳下,她甩了我一巴掌,火辣辣的痛,火辣辣的晚霞。
  我暂时安定了下来,临港的小镇。有了朋友,我们只谈笑话与美女。不涉及各自的过往。不自爱,勿怜爱。我每周会去次海边,看海浪打在礁石上,看海鸟停在礁石上。一瞬,我觉得礁石是伟大而有价值的。
  这夜我翻起了藏在角落的相册,看见了许多过往。有无数美丽,像漫天星辰般闪烁。来不及了。你是我生命中最爱的光明,不管你是否沧海桑田,与人为妇。我想,我停止了漂泊浪荡的生涯,一定是再遇了我的初恋。或是如她般水仙样玲珑剔透的人儿。她们,美好,心里公正,白璧无瑕。芳华绝代十里春风不如你。
  ———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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