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传来救护车的长鸣,混杂着稀稀沥沥的哭声,脑海中闪过支离破碎的画面。我不停地叫喊着,可无论我怎么叫喊,那只被我紧握的宽厚的手掌没有一丝回应。 我无助地哭了。 记忆猛地向我袭来,压得我透不过气。这些幸福的往夕,在现在看来就如昙花一现般稍纵即逝。 我从小是姥爷看大的,小时候姥爷总是喜欢带我去东湖公园玩。每在这时,他的宽厚的手掌总是喜欢包着我的小手,细细摩挲。印象中姥爷的手很大又有点粗糙,上面有一层厚厚的茧子,有时磨得我痒痒的,尽管这样我还是喜欢牵着姥爷的手到处乱跑。不仅因为它是我冬天的"小暖炉",还因为它让我感到心安,仿佛姥爷在就天不怕地不怕似得! 姥爷总是随我跑,随我闹。像个稚气未泯的孩子一样陪我打弹珠,下围棋。有时我们弄得满地都是,引来姥姥的一阵不满,而姥爷却依旧是乐呵呵的,嘴里说着:"莫要恼,莫要慌,轩轩过来一起收拾!"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光着脚,笑嘻嘻地跟过去,故意把地踩地"梆梆"响,让弹珠到处乱滚。然后我们假意去捡,等到姥姥走后,我与姥爷便露出"真面目",逃之夭夭了。 夏天时,我和姥爷总是喜欢在葡萄架下乘凉,吃着西瓜, 扇着蒲扇,小日子过得赛神仙!我总是会学着姥爷的样子,盘着腿,眯着眼,深吸一口气,用慵懒而又带着口音的声音说:"生活嘛,在于享受。" 一个急刹车,让我从记忆中醒来,看着姥爷被推进手术室,我悬着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放松。回想起我和妈妈、爸爸到现场时的心情,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已经凹陷的车头、撞飞的保险杠,还在往外汩汩地冒着油的油箱,无一不召示了这场车祸的惨剧。"对不起,病人肋骨断了两条且有严重的肾挫伤,我们的设施不齐全,无法立即开始手术,请您谅解。"往日的白衣天使机械地说出这番话,如同一根根尖针一般,刺痛着我们每个人的心。 "恭喜您,病人已脱离生命危险!" 三四个小时的焦急等待,路上的奔波劳累,因为这一句话消失殆尽。看着手术室上那刺眼的红灯熄灭,我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姥爷,你一定要快快醒来!"我暗许到。 夜已深,我握着姥爷的手在床头,期待有一丝回应。或许是上天听见了我的祈祷了吧。姥爷醒了。当他的手回握我的那一刻,我的心脏霎时间停止了,巨大的喜悦令我无法自己。掌心源源不断的热量向我袭来,那是姥爷掌心的温度,也是姥爷的温度!